第11章 能不能换你家点米呢？
若小南领着两个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快看，那懒婆娘带两个孩子干啥去了呀？”
“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吧，是不是想卖掉两个孩子。”
“你看那俩孩子哭丧着脸，好像霜打了一样！”
路上远远地碰到几个在田里锄地的妇人，小声议论着。
若小南没有心思听她们说什么，她心里琢磨着自己眼下的困难，晚上主食吃啥？
若小南真的理解了什么叫吃了上顿没下顿。
正午的日头暴晒着田里的秧苗，叶子纷纷打了卷，不远处两个老人跪在田里，默默地祈祷天能下雨。
若小南擦了把汗，抬头望望明晃晃的太阳，哎！烈日当空，怎么可能下雨呢。
麦苗马上就要到扬花期了，扬花期过后马上要灌浆，如果不下雨，秧苗吃不上灌浆水，就会减产，干旱厉害可能会绝收。
去年的干旱让麦子减产一半，交完赋税，农户所剩无几。
想起这些来，老人们心如刀绞。
若小南叹了口气，如果今年夏收减产，粮食会大涨，别说小麦了，粟米都会长得离谱，眼下最好多囤些粮食。
若小南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瘦啦吧唧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为啥一直想着给若家送粮，前几天还送了200文到若家。
那天她眼瞅着若老太把钱塞到炕上房顶上的顶梁里了，等有时间非把钱要回来不行。
还得去镇上看看有什么挣钱的门路，商城里买的东西，名不正言不顺，总会露出破绽的。
想要干的事情太多了，待会儿闲下来，她得捋一捋。
若小南觉得身上的背篓越来越重，她累的气喘吁吁，原身真没干过这么多活，大半天的时间，挖了草药根，又采了蘑菇累的她灵魂都要出窍了。
好容易走到家，她弯腰放下背篓，一屁股坐在地上，夏花见她累的不成样子了，赶紧拿了一个破凳子，放到若小南身边，又舀了一瓢凉水递给若小南。
若小南咕咚咕咚喝下半大瓢，这才喘匀了气。
夏花一刻也没闲着，她把背篓里的青草抱出来，挑些嫩的给了兔子，把剩下的抱到屋后边，晾晒起来，晒干了可以当柴烧，天冷了还可以铺炕。
夏花知道若小南的背篓很重，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有些好奇地看看若小南的背篓，犹豫着要不要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
“夏花，这里有些羊肚菌，赶紧拿出来，省的捂坏了，最下面是野芍药根，你晾晒到屋后边。”若小南只能吩咐夏花干活，自己已经累趴下了。
羊肚菌是啥？野芍药根又能干啥？夏花满脸狐疑，她也不多问，按照若小南的指示去做了。
“哇，竹鸡！”夏花一声惊呼，若小南才想起来，还有只竹鸡。
“对，就是瘦了点。”若小南轻描淡写的说。
夏花不可思议的看着若小南，心里想问：这真是你逮到的吗？
不但夏花怀疑，若小南也怀疑，这只竹鸡为啥就被她逮住了呢？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竹鸡的翅膀下面有些血迹，原来它已经受伤了。
肥肥的羊肚菌,还有一只山鸡摆放到屋子里的破方桌上。
“娘，这个能吃吗？”石头抱着胖胖的蘑菇问，他们只吃过最常见的几种蘑菇，这种没见过，更没吃过。
没吃过的，庄户人家一般不吃，免得中毒。
石头问出了夏花心中的狐疑。
“能吃，待会儿，娘给你做好吃的。”
喜得石头直蹦高。
“这叫羊肚菌，很好吃的，大饭店卖的好贵……”若小南刚想给两个孩子普及点知识，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咳嗽了一声，继续说：“一般在深山老林里，或者古树根下才会有这种菌，今天运气真好呀！”
两个孩子喜得眉开眼笑。
晚上主食吃啥？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若小南感到头好疼。
她灵机一动，挑了些品相中等的蘑菇吩咐道：“夏花，你拿着这些到王婶子家，问问她能不能换些米面。”
王婶子虽然讨厌原身，但对孩子们还算不错，偶尔会掰半个窝头给石头，而且夏花和她家香子年纪相仿，经常一起玩。
若小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让夏花去试一试。
夏花答应着，拿着一包羊肚菌就跑出了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等夏花把米换来。
若小南挑了些品相不太好的，装在背篓里，用青草盖上，说：“石头，你跟娘去趟老屋，给你奶送点蘑菇尝尝鲜。”
若小南想借去老屋送蘑菇，看看春柳是怎么回事。
这两次见这孩子，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夏花进了王婶子的院子，看到香子在扫院子。
“夏花，你来了，快进来。”香子热情的把夏花迎进来。
“香子，王婶子在家吗？”
“在呢，在屋里给我们做鞋呢，你找我娘有事吗？”原来夏花不是来找自己的，香子有些纳闷。
夏花跟着香子走进去，王婶子正盘腿坐在炕边剪鞋样子。
“婶子，我上山采了些蘑菇，很新鲜的，我能不能换你家点米呢？”夏花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故意没说是若小南采的蘑菇，怕王婶子把蘑菇给她扔出去。
“又没吃的了，你娘真是个败家的，自己家孩子都要饿死了，还把粮食背到娘家去，昨天怎么没被打死在娘家……”王婶子义愤填膺地骂着。
“我娘，已经……”夏花想解释一下。
“你娘已经快死了吧？”昨天王婶子就听说若小南半死不活的被冯三山背回来了。
“没，没死……”夏花涨红了脸想辩解。
“真是可怜了三个孩子，什么蘑菇不蘑菇的，走，婶子给你拿点粟米。”
“不行，婶子必须收下。”说着夏花赶紧把布袋子里的蘑菇一股脑倒在王婶子家堂屋的木桌上。
王婶子的余光瞥见了蘑菇，我的乖乖，这是啥玩意，从来没见过这个蘑菇呀。
王婶子走过去，拿起一个仔细端详，表面有凹坑，似羊肚般凹凸不平，白色的伞柄，她见过这种菌，王婶子的爹王老虎是收山货的，她记得有一次爹收上来这种菌子，卖给饭馆，得了不少银钱。
不过这种菌子可不容易找到。
“夏花，这是从哪里采的？”王婶子一脸吃惊的问。
“就在山里林子里面。”夏花一心盼着王婶子给她拿粟米，漫不经心的回答。
“林子里，哪里的林子里？”王婶子追问。
“婶子，具体我也说不清。”她心里祈求王婶子赶紧给她拿粟米去，娘还在家里等着呢，但她不敢提若小南，怕王婶子不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