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位小哥, 这里确实是东京哦。”
毕竟是自己第一个马甲，虽然当时不太熟练，但……可以说是故地重游吗, 七濑萩也进入角色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一些。
萩原研二皱了皱眉，忧愁的神色在眼底隐隐可见。
他在东京，那小阵平呢？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刚刚还是在一起的，但不久前“藤丸立香”、“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突然像是断电的机器人般一动不动，随后又融为一滩奇怪的黑色液体之后, 他们两个就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
即使听得见彼此的声音, 感觉距离近在咫尺，但往常拆弹时引以为豪的听力, 在此时却仿佛成了自己最大的阻碍。
萩原研二明明觉得松田阵平就在自己的身边, 却什么也摸不到。直到四周再次恢复光明, 他已经站在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东京。
熟悉是在这工作生活了许多年，一草一木都仿佛刻在了他的呼吸之上。陌生则是……抬起头就能看到的那两柄高悬着的巨剑，显然就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青年的眸中倒映着青红亮色的巨大剑柄，脸上的忧愁浓郁得似乎快要化为实体。
梅林笑眯眯地道：“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名字是梅林, 花之魔术师。我很擅长解决问题, 这位小哥, 需要我的帮忙吗？”
花之魔术师？这个说法出现这里合理吗？但既然能悬在空中的剑都出现了，自称是魔术师的白发青年，也算不上多奇怪的存在吧。
更何况，他自己……
萩原研二一顿：“萩原研二，想要寻找我的伙伴。”
自那位神秘的少女, 自称是迦摩的少女将世界的屏障打碎之后, 萩原研二也清楚地感知到了身体上出现的一些变化。
这次,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原本就是来横滨试图解决这些变化。没想到一味探究之下，又似乎卷入了新的困局之中。
但萩原研二很清楚，他和松田阵平都不是会退缩的类型，越是困难，越要迎难而上。
既然目的清晰，萩原研二和梅林一拍即合，就这么开始结伴同行。
“这位小哥，你是外地人吧？”
梅林清楚地知道萩原研二就算认出这里是东京，也根本不会知道为什么会有剑可以悬在空中，隐约还有各色光芒四散而落。
梅林选择直接给萩原研二一个台阶下，以防他觉得自己不方便询问关于剑的事情，还试图把自己伪装成本地人。
“那两柄剑，是属于石板选出的两位王者——青之王和赤之王。他们是被选定的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也受到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管辖。一旦力量外溢过多，那柄剑就会立刻坠落哦。”
萩原研二的神色晦暗不明，梅林这话说得，刚好把他想办法询问的过程给跳过了，倒是出乎意料的贴心。只是……
他抬起头，又一次看向高悬于空中的两柄剑，肉眼可见，青色那柄还是完整精致的，但赤色那柄俨然支离破碎，看着就让人觉得摇摇欲坠。
“迦具都陨坑，萩原先生应该也听说过吧？赤之王的剑又要坠落了，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杀死他，任由剑柄坠落，整个东京都会毁于一旦哦。”
梅林以为自己是用着平淡无奇的描述语气，毕竟就梦貘本貘而言，梅林本身也习惯了作为时间的观测者，很少对具体的某个人产生情感波动。
最多就是觉得有趣，一些看乐子一般的玩笑心态。
但萩原研二却敏锐地注意到，梅林在描述这一段客观事实的时候，语气中间或泄出了些许惋惜与遗憾之情。
梅林，他在惋惜什么？
萩原研二刚刚也想起来了，在哪里听过梅林这个名字。
名为梅林的魔术师，曾在那个被大西洋环绕的孤高国度，作为亚瑟王的老师而闻名。只不过王者最终折戟，消散于湖畔，梅林的故事也从此封存。
那么，在萩原研二面前的这个自称为梅林的家伙，是否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梅林？
这么想来，刚刚梅林口中讲述的王的故事，似乎也和千年前的亚瑟王故事有所联系。
作为拆弹专家，萩原研二的脑子向来转得很快。他马上想到，即将坠剑的那个赤王，应该和眼前这个梅林关系匪浅。
唔……要面对弟子的死亡，应该也是个痛苦的抉择吧。萩原研二不动声色地看看面色如常的梅林，将心底升起的惋惜压了下去。
如果是他面对这样的处境，应该也会选择牺牲自己吧，就像莫里亚蒂制造的那次骚乱一般。
梅林道：“对了，萩原先生，你说你在寻找你的伙伴，有什么线索吗？这一带因为赤王的即将暴走，都被青之王和黄金之王的人给紧急疏散了。如果要找他们的话，就要去五十公里外的避难所。”
五十公里外……这个数字着实让人唏嘘。
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坠落，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吗！萩原研二轻轻感叹，也注意到梅林口中又提到了新的王者，这个东京，果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
同样是意外来到这个世界，松田阵平应该和他一样，会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之下，朝着城市之中最明显的地标前进。
毕竟松田阵平和他一样，都是迎难而上的性子。就算落到了避难所，也肯定会朝着剑柄之处前进。
萩原研二微顿，面露难色：“梅林先生，我们约定的地方，正好是在那两柄剑出现的位置。现在这种情况，怕是……”
本来还在想怎么把萩原研二给骗过去，他是世界线的核心人物，可不能就这么折在了这个所谓圣杯制造的幻境之中。
这不刚好，萩原研二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
“在达摩克利斯之剑附近啊……那就更好了，我们顺路。”
对上梅林的视线，萩原研二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直觉梅林并不是什么坏人，但……身处为这样的东京，他又能保持什么样的初心？
萩原研二还是保持着对梅林的戒心。
市内的道路都被疏散得空无一人，不用在一条条回忆过去以后，梅林也就没有了拖延时间的借口，只能带着萩原研二继续前进。
显然，梅林对东京的每一寸土地都熟悉无比，萩原研二已经为东京各片的巨大变化而眼花缭乱的时候，梅林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最快的那条路。
如果系统在的话，不知道又会评价些什么……
停下脚步，抬头一看，那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仿佛高悬在他们头顶一般。青之王和赤之王的人守在大桥之上，阻拦着所有试图进去的人，静静地等待着这场只属于王的战争。
不过显然，有几个人还是十分愤怒的。
八田美咲刚醒过来，就愤怒不已地跳了起来。
“尊还在里面吗！？你们……你们怎么敢把我打晕！！呃——”说话间，他身上由周防尊刻下的印记又隐隐作痛了起来，八田美咲捂住印记，皱着眉半跪了下来，显然是在强撑。
如果持有者不动用来自赤王的力量，这印记并不会把王的痛苦传递过来。显然，八田美咲还想再冲进去。
背靠在桥柱，也是一副精疲力竭模样的伏见猿比古则轻嗤了一声，不客气地泼冷水道：“美·咲·~你就别再妄想不现实的东西了，快接受现实吧。”
也许是因为受到过周防尊的照拂，即使曾有过对他的些许不可言说的情绪，但此时人之将死，伏见猿比古也说不出什么太绝情的话。
“那位王者……”已经只剩下最
后的光了吧。
他侧过头，似乎对准了前方隔离用的scepter 4的车灯，带着的眼镜马上镀上了一层灿白的光膜，难以看清伏见猿比古此时的神情。
八田美咲怎么不清楚伏见猿比古的话，作为周防尊氏族中的一员，又几乎和周防尊朝夕相对，他们这些王最亲密的追随者，无疑也是对王最了解的。
但正是因为最了解，才会不甘心于命运就此落幕。
八田美咲不太礼貌地怒斥：“你放屁！”
没办法进去找周防尊，但揍一下就在眼前的伏见猿比古，还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梅林看着，唇角不自觉地就上扬了几分。此时的心情已经不再属于梅林，而是作为七濑萩也自己的情绪。
作为一个任务者，他真的不太合格。演技也是从这一个又一个的世界线之中慢慢锻炼过来的，回到这个世界之后，那颗逐渐冰封的心，似乎又慢慢开始跳动了起来。
他还记得周防尊刚刚成立了吠舞罗不久，就遇到了八田美咲和伏见猿比古这两个学不好好上，学别人逃课出来当混混的初中生。
当时的八田美咲可以说是对尊这样类型的人极度向往，简直就要奉为人生圭臬，所以一加入吠舞罗，很快就从围着自己的小伙伴伏见猿比古打转，变成了整天都是尊、尊、尊……
这是很普通的一种崇拜变更，毕竟伏见猿比古虽然有些厉害，当时还远不如周防尊，所以失落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那时看他们也是如同小孩子的拌嘴一般，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久到周防尊再也支持不了了，他们也还是如同那时一般吵吵嚷嚷的没个安静的时候。
这么想着，唇边的弧度稍纵即逝。
梅林收起视线，又转向了打量其他的吠舞罗成员，基本站在前面的，都是他眼熟的那些人，但也有个熟悉的面孔，找遍了整个人群也没有看见。
十束多多良……梅林苦笑，他这是在找什么呢？按照系统给出的世界线的诡计，十束多多良就如同织田作之助一般，不过是一切事件的引子罢了。
他的存在，只会如同蝴蝶般轻轻落下，又旋即振翅而飞，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也无疑是在提醒梅林，或是幕后的七濑萩也，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圣杯投影出来的幻境，都不过是为了索求他身上的某种存在罢了，全都是泡沫。
萩原研二感觉到梅林的神情似乎稍有变化，但详细的情感，却难以从这面部的细微变化中感知，他顿了顿，等梅林看向他才开口道：“桥上似乎被牢牢看管了起来，我们还过得去吗？”
萩原研二此时也不说什么坠剑之后的危机，似乎和梅林之间有种没有戳破窗户纸的心知肚明。
梅林挑了挑眉：“那边，可是很危险的诶。我一把老骨头了，只能停在这里了。萩原先生，是想要过桥吗？”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原来是他误判了吗？不过两人之间的对话还算隐晦，仍然能过粉饰过去。
萩原研二摇摇头：“只是有些担心我的朋友，他到现在都没有联络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他苦笑道，“梅林先生也知道，我是刚刚来东京的，其实我朋友也是，刚刚疏散的人流把我们冲散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
任哪一个人过来看，此时萩原研二眸中的担忧也绝不像是虚伪的。毕竟，他是真的在担心着自己失散的竹马。
小阵平，如果没有进入到这个地方，或许就是安全的吧……
但这话，显然是不可能轻易对着才刚见面不久的梅林说的。
“唔，这样的话，萩原先生，不如先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吧。啊，我就不过去了，我和他们，是有一些过节的。如果萩原先生愿意相信我的话，欢迎回来找我。”
梅林笑眯眯地指向了大桥那边。
“啊不过，你现在突然出现，肯定是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萩原先生穿着警服，应该也清楚这些规矩吧？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并不介意你提起我的名字。”
既然吠舞罗和scepter 4的人都在这里，他也没什么必要继续带着萩原研二了，留在这里，比进去存活的可能性要更大。
话是这么说，七濑萩也还是不太放心和萩原研二分隔太远，最后又把话给饶了回来。
萩原研二点点头，没再过问什么，独自靠近了桥中央。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青年，虽然这个青年看起来十分亲和，但也让scepter 4和吠舞罗的众人都紧张了起来。
淡岛世理握住刀柄，喝问道：“来者何人？这里是管控区域，无关人员要尽快远离。”
这一幕，萩原研二并不意外。但他毕竟是爆裂物处理班出身，经历过的危险场景也数不胜数，因此此时反而更加平静了下来。
萩原研二微笑着举起手示意无害，一边开口一边道：“我是警视厅爆裂物处理班的萩原研二，刚刚和同伴松田阵平在处理炸弹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撤离的通知，不幸和同伴分离了。现在，信号告诉我，我的同伴就在那里……”
他没再把话说下去，只是留白一般给人留下了令人遐想的空间。
淡岛世理皱了皱眉，scepter 4成立以来，虽然没有接管所有属于警视厅的工作，但她的记忆中，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位萩原研二的名字的。
“你的证件呢？”
这种关头，他们的王还在里面，是万万不能乱起来，被人浑水摸鱼的。
萩原研二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了证件。
在和藤丸立香他们一同进入地下水管之前，他和松田阵平原本就在执勤的路上，就算是兼职，该穿的该带的也一应俱全，正好给现在一个完美的佐证。
不过话是这么说，虽然相似的东西有很多，但萩原研二仍然有些提心吊胆，万一这里的警视厅的证件制式和他们的是截然不同的，一切就会被当场戳穿。
其实，刚刚说出警视厅，也是一场豪赌。
“萩原研二，爆裂物处理班……”淡岛世理接过萩原研二出示的证件，很快扫过上面的名字等等，“没有错，确实是警视厅才有的证件。”
连暗纹都能逐一对上，衣服也刚好是警察那边才会有的打扮，造假的可能性确实是下降了不少，但淡岛世理仍然没有放下戒心。
“你的朋友，名字是松田阵平？你说信号在里面，那，能把发信器给我看看吗？这里面很危险，只有scepter 4的人才可以进去。”
“吠舞罗的人也可以！”同样是戒备中，八田美咲没忍住，插了一嘴。
“淡岛队长，您继续说，继续说。”
草薙出云笑着打起了哈哈，把已经受伤疲软无力的八田美咲不着痕迹地按了下去。
刚刚的危机已经渡过，那么下一步就是——
“发信器，我放在梅林身上了。”
萩原研二只觉得自己的话一出口，无数灼热的视线就从吠舞罗这边投掷了过来，是探究，是震惊，也或许有愤怒，但最终都化为了浓厚的复杂情绪。
草薙出云夹着烟的手，突然肉眼可见地颤了颤，他没有点起这根烟，本就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王即将陨落的焦虑，才堪堪夹在指尖。现在，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之后，更是差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梅林……梅林……
这个抚育了王的家伙，居然还活在这世上？
scepter 4这边，淡岛世理对梅林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但看到吠舞
罗这边的反应，聪明的她也很快明白了什么。
——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和吠舞罗，和赤王关系匪浅。
她皱了皱眉，这样的人，更不应该放进去干扰室长的工作，阻止赤王坠剑本就是容易伤及自身的事情，如果有外力再掺杂进去，原本可能存活的宗像礼司，就很有可能会失去那一线生机。
而一旁，作为前吠舞罗的成员，伏见猿比古脸上也不可避免地颤了颤。
淡岛世理马上询问道：“伏见，你知道这个名字？”
必须马上排除所有不确定因素。
伏见猿比古很清楚淡岛世理的意思，他点点头，扯出一抹带有嘲讽意味的笑：“知道，但没关系。梅林，不过是个胆小鬼。他只会亲眼目睹周防尊的死罢了。”
“室长的工作，是不会被打扰的。”
伏见猿比古的声音并不小，临近的几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萩原研二也一样。
梅林……看起来就像是满口胡话的梅林，是这样的吗？
萩原研二不敢轻易作出判断，毕竟虽然才认识不久，但平心而论梅林待他不薄。
八田美咲还是有些生气：“喂，猴子，与你无关的事情，轮不到你来作出评价吧？”
伏见猿比古撇过头，难得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回怼八田美咲。
草薙出云多少有些心情复杂，不自觉地在想要是周防尊知道这件事，或是十束多多良还在的话，现在又会是什么情况。
毕竟，是那个人……那个抚养了周防尊的梅林，在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居然又在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之前，再次出现了。
“嗯……原来萩原先生是认识梅林的啊。那，他怎么没有过来呢？”自梅林离开已经许久，草薙出云很快收敛起情绪，“萩原先生，我们可以配合你寻找你的同伴，但，你得把发信器给我们看看。”
“没有发信器的话，我们现在进去，只能是和无头苍蝇一样，自寻死路。”
这个男人说话简直就是绵里藏针，但萩原研二也十分清楚他说得并没有半分错处，原本他也没有打算就这么一次成功，现在的进展也还在意料之内。
萩原研二顿了顿：“梅林先生……应该是不会过来的。”
想起梅林提到的一些过节，加上此时眼前众人传递出的负面情绪，萩原研二也依旧不能推断出到底是谁对谁错。毕竟，他也没能了解到事情具体的情况，而看草薙出云的情绪，似乎也单单是厌恶，反而更多的，是喟叹。
听到萩原研二的回答，草薙出云并不意外。
他脸上挂着十分标准的微笑，一切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那这样，事情就不太好办了呢。”
“萩原先生也是警察出身，应该知道规则的吧？”
萩原研二点点头：“我会和梅林联系，不过，在此之前，可以让我确认一下关于我同伴的一些讯息吗？”
“确认讯息？”这话说的淡岛世理愣了愣，“你要确认什么？”
“我想确认，他有没有已经安全离开的可能性。”
这……倒也是有发信器被遗漏在学院岛的可能性，不过既然萩原研二这么说，比起发生争端，淡岛世理更希望看到现在的局面。
“可以，你问吧，或许我们见过他。”
萩原研二点点头，详细地描述起了松田阵平的模样：“他有一头黑色卷毛，今天也带着墨镜……”
警察出身，让萩原研二在描述上也十分擅长，如果是擅长侧写的，此时也已经可以侧写出与松田阵平极为相似的画像。
这边的情况，姑且在萩原研二的节奏之下，另一边的梅林，也并没有闲着干等。
学园岛，这个东西，在他离开的时候，记忆中还是刚
刚开始建设吧。现在看起来，也有这么大的规模了。
这个世界线里的科技，还真是随着石板的发现，而得到了难以想象的飞跃。
再往上看，就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从周防尊的剑身来看，他应该还能再撑半个小时左右。
不过，如果动用武力，这半个小时，就会迅速压缩。
还真是……
梅林轻轻叹息，又听见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梅林先生？真没想到还能看看你呢！”
——这是……十束多多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