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冷枪
五条悟面前的巴菲已经只剩一个底儿了。
他伸手拉过边上一个白色瓷碟，准备进攻美味的草莓蛋糕。
手指轻轻用力，叉子就顺滑地切下一块蛋糕，被五条悟塞进嘴里。
他眯了眯眼，味道不错。
虽然看起来一直在专心地吃东西，他也有分一部分注意力在边上的夏油杰和伊莲身上。
反正以咒术师的耳力，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清楚地听到两人的谈话。
“不是盘星教发的？那是谁？”
听到感兴趣的话题，五条悟咽下嘴里的蛋糕后发问。
伊莲一摊手，“谁知道？”
五条悟端着盘子窜过来，边吃蛋糕边大开脑洞。
“这么一笔钱，对普通人来说可不算少，但是没有第二个盘星教。莫非是咒术师？总监部？”
五条悟说着觉得自己想的特别对，“总监部那边可不是上下一条心的，指不定就有哪个反社会的想要搞事，又不能亲自动手，所以发了这个悬赏。”
夏油杰大开眼界。
但不得不承认，五条悟的猜测还有点道理。在御三家长大的他，想必见过不少表里不一、暗地插刀的人。
当年，五条悟的暗杀悬赏，不也有一部分来自总监部高层和御三家另外两家吗？
夏油杰在咒术界和西幻世界经历了许多事，早就不是原来那么单纯的人了。他之前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现在被点醒了之后，脑洞一个接一个。
“冲着天元去的吗？目的是什么？天元关系着所有咒术师和普通人的生存，不是反社会到一定份上，不应该——”
夏油杰语速极快地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戛然而止。
“是冲着我和悟或者伊莲中的一个来的。”
不考虑谁发布了悬赏，只从结果逆推的话，就非常简单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目标就是任务本身。
第二种，任务只是引子，目标是执行任务的人。
伊莲和五条悟都理解了夏油杰的意思。
不过——
“这样的话，更应该顺着他们的意思走，才能找到那个人吧。”
实力大涨的五条悟觉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藤摸瓜更有效。
伊莲点头同意，“没有人会想到本该成为累赘的保护对象，武力值并不低吧。”
夏油杰心中有些顾虑，但看了伊莲一眼，还是点头同意继续所谓的任务。
伊莲的父亲当年是被咒术师打伤的话，会不会已经注意到伊莲的存在了呢？
回过头来想，总监部指名要他们三个人一起出任务这件事就透着些古怪。
为了让他们以为的幕后黑手露出马脚，众人特意做出了想要在附近逛逛、让星浆体最后开心一下的决定。
给袭击的人制造些机会。
果然，“不小心”落单的黑井被抓走，绑匪要求众人前往冲绳。
一路上，接了悬赏的诅咒师们前赴后继。
五条悟心情怎么样不好说，夏油杰挺开心的。
有一两个也是使役咒灵的术式，手下的咒灵被诅咒师喂养得非常不错，于是夏油杰愉快地笑纳了。
冲绳海边，毫不费力地救下黑井后，众人干脆在岛上玩耍起来。
五条悟时刻保持着无下限，偶尔假装有点头疼的样子，反正有反转术式在，正好能锻炼自己正在构建的自动识别式无下限。
夏油杰同样做戏做全套，放出咒灵和五条悟轮流守夜，但其实根本没有特意控制咒灵们，只是让它们绕着转圈，休息时睡得极香。
两人面上看着紧绷疲惫，心里其实很是放松。
被夏油杰提出的阴谋论洗脑了的几人一致认为，现在出现的越是小喽啰们，最后关头越是会有强力大boss。
不过，作为前面消耗的小怪，诅咒师们似乎已经比昨天的数量少许多了，不知是不是盘星教被调查的消息传了出来。很多消息灵通的诅咒师生怕拿不到钱，根本就不打算接悬赏。
上午十一点，三千万的悬赏结束了。
三人带着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走进高专。
所有人的警惕都提到了最高，心知不管想要对谁下手，这就是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了。
“刷——”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黑发男子，手里提着一把小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五条悟的身后。即便众人一直保持着警惕，依然没有发现他，直到他发动攻击。
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脸上有些跃跃欲试和新奇的神色。
“哇，危险危险，老子的肾可是很宝贵的。”
黑发男子就是伏黑甚尔——体术极强，在黑市被称为“术师杀手”。
他看着抵在五条悟后腰外、不得寸进的匕首，挑了挑眉，不满地咂舌。
“啧，还没有到极限？”
情报里明明说五条悟还不能做到长时间、无间歇地开启无下限啊，怎么连着三天没有休息，这人还那么精神？
伏黑甚尔是天生的“天与咒缚”，也就是用一点咒力都没有向上天换取了人类顶峰的体质。
对于习惯靠咒力搜索敌我、进行战斗的咒术师来说，他确实无愧于自己的名声，就是对咒术师特攻。
因为没有丝毫咒力，加上精湛的埋伏、潜入技巧，伏黑甚尔基本不会被目标发现。
而当靠近目标后，几乎无人能敌的近战能力完全将咒术师，特别是远程术式的拥有者，打个措手不及。
对于生来就有六眼——能准确观察到咒力存在的五条悟来说，伏黑甚尔就像是一个隐形人。
朝一边的伊莲和夏油杰摆摆手，五条悟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人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咒力存在，却让他本能地感受到一丝威胁。
“来得正好，终于不再是杂鱼，有一个能打的了。”
“行吧，反正也暴露了，那就让我来堂堂正正地打败五条家的六眼吧。”
伏黑甚尔扯了扯嘴角，下巴到嘴边的刀疤随之动了动，让他本就凶悍的气质显得越发危险。
他张开嘴，将手伸进喉咙口，片刻后吐出一个小球。小球迅速拉长变大，缠绕在伏黑甚尔的腰背上，头刚好搁在他的肩膀位置。这是一个长得和毛毛虫一样的咒灵。
五条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甚至转过头朝夏油杰喊道。
“杰，这个人也是玩咒灵的哎！”
夏油杰正思索着一会儿打完了要怎么问出这个人知道的一切信息，却被五条悟这一嗓子打断了思绪。
他抬头看了两眼身上疑似沾着伏黑甚尔胃液、唾液的毛毛虫咒灵，在看到咒灵张嘴吐出一把黏糊糊的武器时，脸上的表情更是充满了嫌弃。
“悟，我的咒灵比这玩意儿可好看多了吧。”
至少他不会这样用咒灵，他夏油杰很注重个人卫生的。
五条悟似乎也是觉得那副场景有些伤眼，微微闭了闭眼。
“是有点恶心——”
话说到一半，他上半身突然后仰，躲过朝着面部而来的攻击。
伏黑甚尔身体前冲的势头不减，五条悟正直起身打算一拳打过去，没想到却被避开了。
本来这样大的惯性下，身体是很难在中途改变行动轨迹的，但是伏黑甚尔脚下点地，腰腹一个使力，就轻而易举地扭转身体避开拳峰，绕到了五条悟的身后。
他握着毛毛虫咒灵吐出的咒具，在极近的距离下抬手一挥——
五条悟轻盈地几个后跳，避开了伏黑甚尔的攻击范围，手向后腰处摸过去。
“你这个咒具——”
他脸色有些凝重，一边将手收回，一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伏黑甚尔手里造型奇特的刀具。
伊莲和夏油杰都清晰地看到五条悟收回的手上一抹刺眼的鲜红。
果然，五条悟后背下方，黑色的制服外套洇出一滩深色。
“能打破无下限？”
听到五条悟的话，伊莲和夏油杰都是一个愣神。
他们不像五条悟有六眼辅助，可以清楚地看出伏黑甚尔的体质与咒具上不同寻常的咒力，而五条悟这一句话则是将真相完全挑明了。
“杰、伊莲不用过来，我可以应付他。”五条悟头也不回地道，“杰，你的咒灵刚攒了一部分吧，这个咒具对你的宝贝咒灵也有效的哦。”
“还有伊莲，你的近身战连我都打不过，更不用过来啦。”
夏油杰和伊莲的脸都黑了。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五条悟那个语气真是令人火大。
伏黑甚尔挥了挥手上用锁链绑着的咒具，“这可是能破除一切术式的天逆鉾，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
其实不是，这种效果霸道、堪称因果律的武器，对他这样没有咒力的杀手来说正好适配，是伏黑甚尔用了几年的武器之一。
但是，极致的“天与咒缚”基本可以硬抗大多数诅咒和术式攻击，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在听说了天逆鉾之后，一定要将它拿到手。
或许，最初他就有动过和最强的六眼打一场的想法吧。
五条悟看着眼前黑发男人看似懒散的姿态，越看越觉得熟悉。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伏黑甚尔甩动着天逆鉾，就要继续捅过去，“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还记得我呢？”
五条悟现在对这个咒具的效果已经有了体会，连忙用苍瞬移到了另一边。
“我肯定见过你！”
“没有丝毫咒力，看不见的人，”五条悟伸手一指，“啊，是那个禅院家的透明人！”
伏黑甚尔的脸显而易见地黑了下去。
“别提禅院，我现在是伏黑了，伏黑甚尔。”
两人再次缠斗起来。
五条悟需要避开伏黑甚尔冷不丁捅过来的天逆鉾，可伏黑甚尔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他动作极快，短短几秒就能有连番变招，让五条悟有些措手不及。同时，过分强悍的身体素质又让伏黑甚尔可以生抗五条悟的攻击，完全不用避让。
在五条悟还不想那么快结束战斗、不使用苍以外的大招的情况下，两人的战况看起来竟是五条悟落了下风。
夏油杰老神在在地欣赏着激烈的战斗，一手拦住想要上前的伊莲。
“悟还没用那个。”
这说的就是苍和赫叠加的使用的茈了。
伏黑甚尔有些焦躁，这和他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五条悟不仅没有太大的损耗、无下限一直好好地开着，看起来还掌握了反转术式——后腰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要想办法让他的注意力移开一瞬。
五条悟抬手对准伏黑甚尔，弹指就是一个苍发射过去。同时他自己则是一个瞬移，打算等伏黑为了避开苍的轨迹，自动送到自己手里。
谁知，之前一直靠身体反应力躲避苍的攻击的伏黑甚尔，这次却直直地迎上去，怡然不惧。
五条悟一惊！
苍带来的咒力爆发中，一声枪响打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伏黑竟用□□硬生生地扛过一发苍的同时，还借着苍的掩护，放了一记冷枪！
因为只是普通的□□，没有任何咒力波动，因此就连正面对着伏黑的五条悟都没有发现。
只是，子弹的朝向并不是对着五条悟。
想到那个三千万的悬赏，想到星浆体的重要性，伊莲和夏油杰都心中一惊，慌忙转头看向身边的天内理子。
就是现在！
伏黑甚尔悄无声系地摸到了五条悟身侧，手中的天逆鉾正要向他的脖子捅去，却发现——
五条悟躲开了！
“你的任务不是保护星浆体吗？我瞄准的是她的头哦。”
伏黑甚尔一击不成，十分纳闷地问道。
现在的高专咒术师难道比他这个杀手还要冷血吗？
竟然完全不关心星浆体的死活？不是说关系着天元的生存吗？
五条悟脸上带着滑稽的笑容，也没急着攻击，指了指“被爆头”的天内理子。
伏黑甚尔望过去——
“卧槽！这什么东西！”
只见那里站着的，并不是什么星浆体，而是一个身高只有一米的矮个女人，手中提着一把锤子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伊莲搂着受到攻击后、伪装自动消失露出真容的可莉，上下看了一圈后才放下心来。要是真受伤了，她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好友德鲁克。
然后伊莲转头，不满地望着伏黑甚尔。
“什么什么东西，你怎么这样说一位淑女！”
夏油杰勾着嘲讽的笑容，“还好子弹没打中，你枪法不行啊。”
伏黑甚尔一脸恍惚，他的子弹确实是瞄准了星浆体的头颅去的，但tm谁知道星浆体的皮下面是一个身高和小学生差不多、长相却比自己还成熟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