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回归日常
咒术高专门口长长的台阶上，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刚下辅助监督的车，正在边走边说着什么。
他们刚刚做完任务回来。
一手拎着断掉半截的砍刀，七海建人皱着眉，心里不断盘算自己的任务金还够不够。
唉，不想加班，但术式熟练之前，咒具的报废率实在太高了，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大多都花在这上面了。
“七海海，你不打算买一把好一点的咒具吗？一级咒具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断。”
灰原知道每报废一把高专里租借的咒具，他们都得按照原价赔偿。
而所有咒具，不管等级高低，都因为难以复制导致价格非常昂贵。
如果是等级较高的咒具，那就更加不是他们这种新入行的菜鸟能负担得起的了。
只是，每次都要赔偿的话，积少成多也和买下一级咒具的价格差不多了。
因此，灰原才有此建议。
七海建人叹气，他也想弄一把一级咒具一劳永逸。但还未完全掌握的咒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的任务金还远远够不上一级咒具的级别。
只能暂时这样，恶性循环。
“等我的咒术足够熟练再说吧。”
他的咒术虽说是有着强行制造弱点并打出暴击的效果，但没有完全掌握之前，很容易出现一刀砍过去，术式加成不够导致咒灵没死，刀先断了的尴尬场面。
正在这时，两人看到从医疗室出来、并肩走回宿舍的家入硝子和伊莲。
灰原笑起来，高高地挥手。
“家入学姐，神宫学姐，日安！”
七海沉稳地点头，“日安。”
听到两位学弟极具个人风格的问好，家入和伊莲都转过身来。
“哦？任务结束了？没受伤吧？”
家入硝子还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眼神扫过两个学弟，看起来都很精神。
“今天的任务是二级咒灵，稍稍有些难度，但还是成功解决了！”
灰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两人战斗的场景，说着说着突然注意到伊莲手里抱着的布包。
鼻子嗅了嗅，好像是饭菜的香气？
伊莲被逗笑了，灰原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大狗狗。见到主人非常高兴地迎上去，表达热情时却控制不住被吃的吸引注意力的那种笨蛋狗狗。
她提起布包，“这个是给杰带的饭，他今天又去收集咒灵了，恐怕赶不上食堂的饭点。”
灰原很是好奇，他早就注意到不知为何，突然非常热衷于接任务的夏油前辈了。
本来二年级的任务量就是他们的几倍，现在夏油杰更是主动接过了五条悟的部分任务。
七海默默竖起了耳朵，明明之前还跟着五条悟一起翘班偷懒的夏油杰，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疯狂主动加班的卷王呢？
他也很好奇，同时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仰。
伊莲和家入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这个嘛，放了个超级大招，结果炸了的不只是敌人，还有自己多年来辛苦收集的大半宝可梦们。
这种苦，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咽，就不方便告诉学弟们了。
“杰在研究新招，需要大量的咒灵。”
顾及着男朋友的面子，伊莲含糊其辞地解释了一句。
单纯的灰原相信了。
“哦哦，夏油前辈真厉害啊。”感叹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个久未露面的不靠谱前辈，灰原接着说。
“好像这两天没看到五条前辈（来玩我们）啊，一直都在宿舍或者操场上，也是在练习新招吗？”
这次伊莲倒是很大方地点头，实话实说。
“确实是。”
家入硝子也回想起了那个混乱又复杂的夜晚。
那天晚上，在光明教廷，所有人都以为“嘉拉凡”一定死在了夏油杰的极之番中。
确实是死了，但也不完全。
因为他的身体还活着，即便是奄奄一息的。
伊莲正要给他最后一击、终结他的生命时，几个咒术师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咒力气息爆发开来。
“这个感觉，是咒灵！”
伊莲神色警惕，虽然还没有想明白西幻世界怎么会出现咒灵。
夏油杰倒是眼睛一亮，他一下子损失了太多咒灵，如果现在能抓一只的话——
这个气息，明显不是一级一下的杂鱼，很可能是特级！
感觉身边人激动的心情，伊莲回头，正看到夏油杰眼神中的跃跃欲试。
“伊莲，这个咒灵，留给我。”
因为极之番是凝聚自己手中所拥有的咒灵的能量进行攻击的手段，夏油杰自身其实是没有太多消耗的。因此，他很有信心自己能够拿下这只还在诞生中的咒灵。
“好吧。”
伊莲无奈地耸肩，只好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坑底奄奄一息的“嘉拉凡”身上。
很快，新生的咒灵出现了，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眼睛，但身躯却像巨人一般高大壮实。
看不出来他长什么样子，也看不出他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因为这个咒灵全身都被刺眼的金光所包围。
夏油杰手持□□迎了上去，还好虹龙因为某些原因（伊莲喜欢）被他留下来了，正好可以配合他作战。
伊莲望着无法说话，正在不断嘶吼的光之巨人，又低头打量看不见神色的圣子。
“你是——嘉拉凡？”
伊莲回想起在高空捞起昏迷的五条悟时，无意间扫过的画面。
“嘉拉凡”瞬移到了土墙边上，似乎想要打破出去，避开能量爆炸的正面冲击。但他表情怪异，一会儿是决绝，一会儿是愤怒，时而闪过深重的悲哀，时而流露惊人的恨意。
“嘉拉凡，我养育你这么大，你竟敢——”
只是一两秒的拖延，“嘉拉凡”没能逃走，爆裂的黑色能量将他的身影吞没。
伊莲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是，现在看着金色的咒灵，和地面上还在喘气的身躯，伊莲只能做出这种猜测。
“是你拖住了教皇，让他留在了包围圈里。”
地面上面孔焦黑的男子似乎扯了扯嘴角，没能成功。
“呵，当然，我可是——”
啊，这欠揍又骄傲的语气，这孔雀开屏一般的笑容弧度。
捏了捏拳头，伊莲确认了嘉拉凡的身份。
看了两眼半空中的夏油杰，确信死后还处于混乱中的教皇咒灵打不过夏油杰，伊莲干脆坐到了嘉拉凡的身体边上。
犹豫几秒，伊莲朝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家入硝子招了招手。
家入硝子非常干脆地走过来。
不止她一个人，她的手上还提着躺尸的五条悟的两只脚，身后跟着不知为何也走来的独角兽。
看着五条悟一头白发在地上拖行，伊莲张嘴又闭上，重复几次后，干脆将眼神全放在了真正的嘉拉凡身上。
“硝子，这个是真正的嘉拉凡，已故的教皇在那里——”
伊莲朝半空中努努嘴。
家入硝子也不惊讶，利索地将五条悟的两条长腿一扔，手搭着嘉拉凡的肩膀开始检查。
却被嘉拉凡制止了。
“是圣女吧。不用浪费你的力量，我更希望你能救助光之城还有教廷里的人们。”
似乎是因为爆炸的冲击，嘉拉凡已经看不清楚了。直到家入硝子的手搭上去，他才反应过来。
家入硝子皱眉，嘉拉凡绝对算不上完全的无辜，但她也做不到看着一条生命能救却不去救。
“你要撑不住了。”
“没事，我有自己的办法。”
有独角兽站在一边，嘉拉凡的表情轻松许多，说话也流利不少。
因此，硝子将信将疑地站在了边上。
“我一直都知道教皇陛下、几位红衣主教在做些什么，我从没有阻止他们的打算。”
伊莲的拳头重新蠢蠢欲动起来。
嘉拉凡似乎感受到了不善的眼神，自顾自地笑了一声，又接着说。
“我是被光明教收养长大的，得到了最好的待遇，最好的教导，其他的人，连光明教徒都不是，又与我何干呢？”
“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但是，我没想到，最后计划的达成方式是这样。我以为教皇和我一样，是不愿、也不会伤害光之城的居民的。”
伊莲冷冷地说，“他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当然不会管其他人死活。”
“或许吧，谁知道呢。我却做不到，我不能看着我发誓要保护的子民们这样痛苦死去。”
“所以——”
嘉拉凡的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笑容。
漫天的金色丝线重又出现。
“小心！快让开！”
夏油杰不知何时已经解决了咒灵，走到伊莲身后。
他放出咒灵的速度不及金线出现的速度，只是将家入、伊莲等人挡在了后面。
“你要做什么？”
夏油杰厉声询问。
伊莲扯了扯自己身前夏油杰宽大的袖子，握住他的手。
“他在赎罪——”
独角兽两只前蹄交叉跪下，面露悲悯。
家入仰头看着和半小时前同样的漫天金光，感觉喉咙有些紧。
他们这几个听到全部遗言的人都知道嘉拉凡想要做什么。
他在将之前吸收过来的生命能量原路还回去，即使那是让他苟延残喘的保命符。
夏油杰明白过来，也哑了声音，只是默默地抬头，望着漆黑天幕下，不知为何没有先前那样刺眼的金光。
一片静默中，有一道声音响起。
“嘶，老子的头好疼——”
“你们在干嘛？这个废墟，是老子的茈成功了？”
五条悟揉着后脑勺坐起，刚念叨了几句，头就差点被夏油杰按进地里。
“闭嘴，悟。”
六眼眨了眨，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旋即睁大了双眼。
“这可真是——”
五条悟闭上了嘴。
生命能量近乎献祭一般温柔地流动，这样美丽的场景，一生都遇不到几次吧。
金线慢慢暗淡。
独角兽朝天嘶鸣一声，低头，良久后才站起。
“他已经走了。”
正如感知生命的独角兽表现的那样，坑底漆黑的人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他的脸上却还是如同往常的笑容。
就像他还是昔日光辉与高贵的化身，备受爱戴的圣子那般。
原本死寂的广场周围，渐渐有□□声传来。
家入硝子静静站了一会儿后，才转身。
“那个混蛋，怪不得不要我的治疗，留下这样一个烂摊子给我啊。”
生命能量归还了，已经损耗的却是难以补回。除去已经救不回来的，在灾难中受伤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家入硝子得忙活很久。
独角兽小跑几步，走到家入前面领路。
隔着一段距离，它也能知道谁更需要急救，谁还能等一等。
伊莲先询问了两遍五条悟，确认人没受伤也没变傻之后，就急忙去给家入帮忙。
大坑里只剩下夏油杰和五条悟。
“悟，你真的没事？突然晕过去，我们都吓了一跳。”
五条悟露出恣意的笑容，感觉自己好极了。
“老子掌握反转术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