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仪式
按照圣子的说法，仪式准备大概需要一周，在这期间，两人可以在光之城里随意逛逛。
伊莲和家入松了口气。
教廷那边要用这段时间观察他们俩的行动，他们也需要这段时间策划一番如何糊弄掉那个所谓的仪式。
在光明教的部分人士看来，新来的预备圣女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仪式当前，不好好呆在房间里研读教义，也不想着修炼礼仪姿态，一天到晚就知道拉着她那个侍女一起逛街吃东西、买衣服。
“真没出息，不堪大用。”
“如此不是更好？我们想要的不过是她独特的力量而已，这样单蠢的性子更好把握。”
“也是，那房间里的那个要关掉吗？每次都要耗费掉许多力量结晶，就为了看那些无聊之事，太过浪费。”
“这——还是再等等吧。筹谋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块结晶了。”
“你也太过小心了，不过是两个小姑娘而已。负责做实验、提炼结晶的不是你，你不心疼我心疼，那些实验品有多难找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呀，我当然心疼。但这是整个光明教的大事，还是等仪式结束再撤掉吧。”
两个穿着红衣的老人站在一根金色的石柱下，嘀咕一阵，其中一人似乎是说不过对方，愤愤地甩袖离去。
“唉，也不知教皇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醒来。”
留下的那个人叹了口气，也缓缓转身离去了。
用雪白的大理石做成墙面，种满血红色玫瑰的庭院再次恢复了宁静。
两位红衣主教的口中，沉迷买衣服的两个傻姑娘正是家入硝子和伊莲。
“已经三天了吧。”家入手里拿着一件刺绣长裙，扭过头假装询问女仆的意见。
伊莲上下扫视着裙子，同时低声回答：“对，要去拿东西吗？”
“当然，希望学弟们干活足够利索。”
“这点还是可以相信七海君和灰原君的。”
“也是。”
又不是五条和夏油他们。
家入拿着手上那条裙子，对着店内的镜子在身上比划两下后提高了声音。
“有试穿的地方吗？”
靠在柜台边的老板本就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在两位客人身上打转，此时反应也很快地迎过来。
“尊贵的小姐，请跟我来。小店的二楼有几间包间，体积不大，但换衣服却是足够的。”
“包间里也有镜子吗？”
“有，有，保管您看得清清楚楚。”
伊莲跟在家入硝子身后，一手托着裙子，走进了老板说的包间。
老板没什么反应，贵族小姐嘛，穿脱衣服都是要女仆来服侍的，怎么可能亲自动手。
包间内，家入硝子动作迅速地扯下身上的丝绸长裙，不顾娇贵的面料细微的□□，然后套上伊莲拿着的刺绣白裙。
“好啦，伊莲把我送回去吧。”
与此同时，现代世界中。
七海皱着眉看着手里的纸条。
“家入学姐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灰原雄凑过去看了一眼纸条上长长的清单，被各种医学上的专业名词搞得头昏脑胀。
“就是医务室里要补充的东西吧。学姐难得让我们俩帮忙，只是监督负责补货的人有没有买齐东西，顺便把一部分送到她的寝室里，又不费事。”
等两人搬着整理好的箱子走到宿舍二楼时，正好迎面遇见了家入硝子。
“啊，家入学姐，正好碰到你了。我们把东西搬过来了，要看一下吗？”
家入硝子将手伸到灰原雄手上搬着的箱子里翻找一番，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谢啦，辛苦你们了，回头学姐请你们吃饭，或者其他的谢礼都可以。”
家入硝子难得心情这么好，顺手呼噜两把因为站在楼梯下几层台阶上，海拔略低的学弟们的头毛。
“不用啦，这只是一点小事，我们很高兴能帮到学姐的。对吧，七海海？”
灰原雄乖乖地站在原地，任凭家入硝子将他的头发弄乱。
七海左右偏头，试图保住自己的发型。但站在楼梯上，手上抱着的大箱子还都是珍贵器械，不敢做出过大幅度动作的七海最后还是被按住了头。
“嗯。”声音很有些勉强。
灰原将有点下滑的箱子重新抱紧，走上二楼的走廊。
“家入学姐，我们帮你把东西搬进去。”
注意到面前的家入硝子身上穿着难得一见的连衣裙，灰原雄艰难地从箱子下竖起一根大拇指。
“学姐今天的裙子很好看哦，非常适合！”
“是吗？”
家入扯了扯身上宽松的白裙，“不会很奇怪吗？”
那边的世界里没人认识自己感觉还好，在高专这边，大家都彼此非常熟悉的情况下，穿这种和平时风格大相径庭的衣服，感觉就有些怪怪的了。
“不会不会，真的很好看。七海海，你也这么觉得吧？”
七海认真地点头。
在刚进门的位置放下两个大箱子后，七海与灰原一同离开。
七海建人一边用终于空出的双手整理头发，一边忍不住回头。
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
高专内有什么事需要用上人造仿真皮肤和血浆吗？而且，还要搬到宿舍里，而不是留在医务室中。
想不通就算了，七海摇了摇头。
神奇的前辈们的事还是少管为妙，不听不看不想才是保护自己心灵的最佳方法。
带着整理后的一堆东西，家入重新被伊莲召唤回换衣包间内。
“哦，硝子，速度很快啊。”
伊莲接过家入硝子手上的东西，收进自己的亚空间中。
“灰原和七海效率很高，有了这些东西，那个仪式就没问题了。”
“那我们出去吧，在这里呆得也够久了。”
伊莲为了掩盖时间过长的问题，还来回几趟，拿了其他衣服进来。
抱起堆在边上的各色服饰，伊莲将门帘掀开。
“走吧，做戏做到底，就说买下身上这件好啦。”
“嗯。”
学弟们都说好看，买下也无妨。
回到一楼，老板刚送走一位客人。回头看到家入和伊莲走下楼梯，注意到家入身上直接穿着的裙子，眼睛一亮。
“尊贵的客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都穿在身上了，总不会不买吧。
“就要小姐身上这件，其他的没入小姐的眼，还是不要了。”
“好、好，承惠10金币。”
在这光明城，纯白的衣服总是最受欢迎的，再加上裙摆和胸口上面大面积的刺绣，老板并不意外看起来挑剔的客人只选了这一条裙子。
两人步伐雀跃地走出衣服店，看起来倒真的很像买到心仪小裙子的天真少女。街上有行人报以会意的笑容，但没有一个旁观者想到了她们心情好的真实原因。
到了仪式当天。
正式举行仪式的位置在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大殿中。
从教廷外围的广场开始，家入硝子和伊莲被光明教的人围着缓步前进。周围则都是虔诚的信徒们，因为好奇圣女的样子前来围观。
家入硝子被换上了和圣子嘉拉凡类似的衣服——白底红边的衣袍，红色镶金边的绶带，缓步走在之前一直不能进入的教廷中心。
因为目之所及全是白色和少许红色、金色，家入硝子忍不住垂下眼帘，让疲惫的眼球得以休息。
而这一动作，却让围观的信徒们更激动了。
“圣女这高洁的姿态，不愧是神的代行者！”
“你们听说了吗？圣女的力量之强，远胜过往的圣子圣女们，可以完全治愈任何伤口。”
“对，我有亲戚就有幸被圣女救下，那时候他都只剩一口气了。”
“圣女慈悲，救赎我等！”
“圣女是光明神的化身，是神怜惜我等，特意分出的力量，我们应该感谢伟大的光明神才对！”
“你说得对，赞美光明神！”
“赞美光明神！”
“赞美光明神！”
一行人很快穿过人潮汹涌的广场，走到了举行仪式的殿堂门口。
平时很少打开的殿门此时大敞着，让人们能一眼看到其中景象。
“看，五位红衣主教都在里面！”
一位信徒惊叹的话语引起家入硝子和伊莲的注意。
向大殿内望去，穿过一排又一排整齐的靠背椅，沿着当中铺着猩红地毯的通道，可以看到尽头处接近三米的神像以及下面站在一起的五个红色人影。
而在主教们的位置靠前一些的地方，正站着圣子嘉拉凡。他保持着一贯优雅而慈悲的微笑，见到信众们，小幅度点头示意。
家入能明显感觉到本来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的人群，在这一瞬间，心情都更昂扬几分，眼神也全都向着大殿内去了。
家入硝子一行人走进大殿，而身后跟着的普通信众也都一下子噤声，沉默有序地寻找空座位坐好。
座位数量有限，没能找到位置坐下的人则是没有丝毫不满，当机立断在大殿后排和门口处站好，整个过程都是井然有序的，没有一丝争吵或抢夺的不和谐。
压下心中的惊疑，家入硝子将全部心神放在向她走来的嘉拉凡身上。
“来吧，不要紧张。”
嘉拉凡一只手平伸，家入硝子会意地搭了上去，没用力，但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圣子和新任圣女的关系非常亲密。
“我不紧张。”
嘉拉凡小声地调侃道：“我看出来了，光之城的美食让你很满意？”
好像比上次见面圆润了一些。
家入假装不满地瞥了圣子一眼，不说话了。
伊莲提着家入身后长长的裙摆跟上，队伍中其他人则是汇入了观礼的人群中。
几句话的功夫，三人已经走到了红衣主教们面前。五位红衣主教似乎内部也有地位高低之分，两位站在前面，三位站在他们身后。
站在前方的两位红衣主教均为发须皆白的老人，一人身材瘦削些，一人则是圆润而健硕。不管是哪一位，都没有半点佝偻虚弱的老态，个个精神矍铄。
“卡尔本大人、格兰大人。”
嘉拉凡在两位红衣主教前站定，微微躬身打过招呼后，就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家入硝子。
瘦一些的老人点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缓慢说道：“仪式——开始！”
然后他侧头看了一眼面庞圆润、两颊透着红晕的老人。
“格兰，纹章交给你了。”
神像下面的供桌上除了盛放的几束鲜花之外，还有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金色的小瓶，几个白色瓷碟，和一支笔。
站在后一排的一位红衣主教捧起金瓶，向下倾倒。
瓶口缓慢流出的红色液体有些粘稠，正落入格兰拿着的小碟子中。
格兰执笔，让笔尖充分吸收红色的液体。
嘉拉凡指引着家入跪坐在红色的软垫上，示意她将左手放在软垫边上的矮桌上。
“放心，格兰大人技艺精湛，由他来绘制纹章是最好的。一般来说，只要二十分钟不到就能结束。”
家入硝子点头，举起左手放在桌上。
随着她的动作，盖过指尖的长长衣袖回落，将整个小臂以上的部分都暴露在空气中。
坐在前几排、能肉眼看清仪式的几个信众眨了眨眼，将不太礼貌的疑问吞回肚中。
这位圣女大人，看着挺苗条的，怎么手一伸出来这么肉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