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什么人来了？”
“十三阿哥府的大管家。”
“他？干嘛来了是？他主子不是装病躲事呢么？怎么，就这还能招上事了？”
“说来也是他家下人运背罢了，不过，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康熙已经知道，也并没打算要他的命去。”
“干什么了，扯上皇上了，还是要命？”
“我送人进宫，偏巧他听主子的命给皇上和德妃送吃食，好死不死正好看见了天降麻袋，还自以为机灵的，在走近后，交待了自己的事后，一脸好奇，假装猜错的往盐糖上猜，回去后还全部如实的告诉了自家主子。”
“呵，当谁是傻子呢？只，这种人，十三阿哥蠢的么，还留在身边当个能办事的用，就不怕败事有余呢？到咱们家又是做什么？”
“想让你找个人教教他农事，打算安排到庄子上去。”
“呵，且不说教不教的，只问你一句，一个自作聪明的，可配得你我找人教授么？他有什么好的，让十三阿哥，肯为他来求我？你可查过？”
“前世，也有这么个人，到死都没背叛十三阿哥。”
“也是这般的自作聪明？没给他主子招祸？真的没么？”
“倒不是，那是个凡事只听主子一人吩咐的。”
“那，今生这个，有什么资格让十三阿哥求到我这儿？”
“之前并无错处，这次，虽确实是自作聪明，但，也确实没瞒着自家主子任何事。”
“身上可有功德？天道那里可是个好人？冥册上他又是个什么评价？时间长河里，这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你可查过么？”
“不好不坏，普通人罢了，身上倒是没什么不赦的恶业，冥册上现在的评价，不过一个自作聪明，和一个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天律有生必有死，冥册同样记录出生时便记录了死亡，纵有变化，也不过自造业自承其果罢了，只问你，这一世的这位，那冥册和天书上，死状如何，又是因何而死？可有后人，后人在此人生前死后，所为如何，结局如何？他的死，及他的身后事，可有让后人因之对主子心生怨怼？”
“他是内宦，未来虽不是善终，但，也算不得恶死，虽是病故，但，死前并不痛苦，且，一梦过世，在凡人眼里，便是之前确实得病，也该是算不得恶死。”
“哦，如此，倒也能算是个命好的，如此，查一下生平，若真是个事主唯忠的，点醒他吧。”
“不教？”
“农事上，能创新确实离不开心思活络，敢想，但，在这里，将来走的，怕是偏科技侧些，所以，凭空化现想来必也仍是不可能的，创新仍是背离不得规律，如此一来，心思活络，并不是能够有所创新必要条件。”
“确实，可，这样一来，你的农业人才培养计划，却要从何开始？”
“你觉得他适合？”
“难得有个愿意的，不是么？”
“只是有些善长，这愿意之说，怕还是被吓的成分多些，比不得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那真心愿意在上面下功夫。”
“确实，可，这两人的身份，注定了，当不成以农业扬名之人，也做了农业科学家呢。”
“是啊，对了，康熙的那些儿子，天道的评价都是什么？”
“你还真打算把他儿子弄去做那些么？别告诉我，你连人选都有了。虽然身份都够，做起来不用担心有人会在经费上卡他们，真成名，也确实容易，成果传播上，得宜于皇子的身份，也将十分容易，只是，若不是一心放在农业上，我不信你愿意将那万家生佛的功德拱手奉送，只是，都是皇子了，康熙长寿已经注定之下，又怎么可能没什么想法？怎么可能一心扑在农业上。”
“你觉得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他们如何？”
“你怎么不说十二阿哥，十四阿哥，还有十五、十六和十七？”
“呵呵，你怎么不说大阿哥和太子？”
“呵呵，倒是好人选，只是，一个虽与文人结交，但，心中并非没那个想法，想改，怕是少不得要引导一番，只是，相比于引导他上心农业，倒不如将他引导得一心做教育更划得来些。”
“确实。”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个规划其实并不算错，毕竟，自己家前的那个寰宇里，这相的引导不是没做过，成功后的收获确实不错，这里再做，并非难事。
“一个身份尊贵，一个善经营也确实重义气，但并不是对所有人，且，这两个人都不是个对农事有兴趣的，与其花精力引导他们去做农事，倒不如引导他们在各自的兴趣上发展，说不得还能有些惊喜。”
“兴趣？”
“一个关于经营，虽识人有差，但，吃过一次亏了，想来，当会受到些教训，该是不再会轻易在跌在这个上；一个喜欢拆东西，且还原能力极强，小时便能折了康熙给他母妃的坐钟并装的一丝不差，大了，这能力并没变弱，三月前，还拆了一个你通过万珍阁放出去的带悬赏的机械腕表，得了那份悬赏。”
“那个腕表的设计图？京里的那份悬赏是他得了去？那，别地的，又是谁得了？”
“京里的是十阿哥得了，江南的，是黄姓的得了去，是谁，我不说你必也猜到了，剩下的，一份是西洋人得了，一份是梅姓的得了，放心，除了十阿哥，其他的人，我都想办法笼络了，现在，都在专门的地方，受着最好的照顾，在各自擅长的方向，做着各自感兴趣的事。”
“没浪费就好，毕竟，当初花钱找人，也是为了要为将来培养能教授各方面知识的人才而做储备。只是，让你这么一说，眼下，却是没什么适合农业的人了么？”
“看你怎么想，现就有一个，还是人家求上门的，不是么？只是，若一定要皇子的话，个人建议，找机会跟康熙说，让他自己决定如何引导那些皇子来的实在，毕竟，行五行七的怕是要再看看，小的那些，才多大呢，且，寿不永的，你便是愿意用功德且他们延寿，也得他们有资格得呢吧？不是么？”
“倒也是。如此，你看着办吧。”
“那我可收下，并安排人教了。”
“不急着教太深的，先教他他主子家有的那些植物的栽培培养之法，学会了，就送回去。”
“还送回去？”
“康熙又不打算要他的命，留下干嘛，要我说，你一会儿直接将相关的知识点进他脑海就好，人，还是让他直接回他主子身边去的好，没的本没事，偏自作聪明的刺激皇帝呢，却不是找事呢么。”
“倒也是，好的，我知道了，只，可要带些什么话给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么？”
“嗯？十三阿哥去四阿哥府上了？”
“是哦，要送小画儿过去刺激刺激么？”
“你亲自走一趟吧，送些小菜，送些驱寒的酒，再送些肉菜，其它的，每家各送些方便装病的药丸，再送些养生的蜂蜜其它的驱寒养生的过去吧，另外，把康熙并不打算要那位的命的事，还有，康熙知道他看到了那些，却并不在意他看到那些的事，也告诉那两位吧，另外，当着当事人的面，将他的错处，点在明处吧，对了，注意下，注意下言辞，别伤了人去，还有，要不要当着他主子的面说，你随意，只要让他知道这样做危险就好。”
“去是没问题，可，亲自去，最近的事，他们怕是必会问的，要说么？说多少，全透底么？”
“快收尾了，有些事，怕是少不得要让四阿哥经手的，咱们不说，康熙早晚也会说的。”
“倒也是，那，要现在告诉他么？”
“这其中的事，他们怕是多少都能猜到些的，要问，也不过那几个问题吧，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倒也是实，那，我告诉他们？”
“问什么说什么吧，不问，就别说了。天不早了，早去早回。”
“好的，我这就过去，画呢？这次不送了？”
“休息空间里的书房里，四阿哥的该是还有一张的吧？十三阿哥的好像也有一张的吧？”
“呵呵，知道了，这就让大管家亲自送去。”
“嗯。林海呢，别告诉我他正在接待那两人。”
“这事并没告诉他，他还在书房收拾书呢。”
“天不早了，晚膳可做好了？”
“除了烧烤还要再等几分钟，其它的，都早好了，等林海回来吃？”
“他还要等一会儿？”
“快完了，再有十来分钟吧。”
“那就等他忙完吧，你先去送人并送东西过去。”
“好的，这就让大管家送过去。”
“用法术吧，快宵禁了。”
“好的。”
“主子。”
“苏培盛？进来说话。”
正在书房外间，闲聊共饮，听见门外有人高声，听出是谁的四阿哥，愣了一下，便扬声将人唤了进来。
“嗻。”
“林家来人了，可是？”
“林家大管家亲自来了。”
“人呢？带东西来的？”
“带了些半成品的各种食材，一些肉类和一些做好的下酒菜，还有很多酒。分了两份，有一份是给十三爷的。”
“还有什么？”
“十三爷府上的大管家和另外一位也一并被林家的大管家送来了。”
“送？”
“林家大管家用的法术，十三爷府上的那两位，这会儿正昏着呢，奴才已经安排在客院安置了。”
“请人进来回话。”对视一眼，压下心中惊异，由四阿哥开口，吩咐自家大总管去请人。
“嗻。”
轻应一声，转身出去，不过片刻，便将人带了进来。
“见过四爷，见过十三爷。”入乡随俗，进到书房，规矩标准的行过礼，便站在一旁，等人问话。
“你家主子看不上他？”人送过去却又被送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十三阿哥想了又想，话到嘴边，却仍是词不达意。
“不是，该学的，已经全点入他脑中了，能学到什么样，全看他自己。主子不收下他，一是没必要，二是因为，收了，反倒必会给十三爷招祸，而他，怕是也就真的不能活了。”知道十三阿哥想问什么，专为解释送人而特意留下，自不会让他误会了去。
“这，却是怎么说？”
“我家主子给皇上那边送麻袋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事，皇上知道了，李公公也是知道的，皇上并不打算要他的命，您若把人送到我家主子那儿，他之前自作聪明说的那些，便真的只是自作聪明了，皇上再容得，我家夫人也没法留他了。”
“咝，倒是我想差了。只是，你说的都是真的？”
“呵，本就不是什么必定要瞒着人的事，知道不知道，告诉不告诉各自的主子，只别歪传了，皇上并不会计较。更不用说，他能看到那些，也不过是因为身上有十三爷派下的给皇上送东西的差事，弄了个正好凑巧罢了，皇上并非不讲理的君主，更不是嗜杀的帝王，又怎会要他的命？只是，十三爷以防备心猜度自家生父，却也真的招忌讳呢，还请日后，万莫如此了。”
“受教了，多谢指点。”听言肃然而惊，全没想到这一点的两位皇阿哥，连忙起身，一起躬身相谢道。
“二位阿哥爷礼重，不过是受主子命传话罢了。当不得您们的礼。”
“受得的，若非点醒，我们几要踏错。”出声相谢，四阿哥言语中诚意十足，并无任何勉强，有的全是庆幸，庆幸没因此行差。庆幸没因不经意的没想到，而伤了虽为皇，于自己兄弟却也正正是生身之父的皇阿玛的心。
“阿哥们言重了，不过是因为他是皇威深重的皇上，两位爷一时想差了，忘记了他于阿哥爷们，也是生父罢了，便是主子不说，过了今天，两位爷也必会想到的，我不过受主子命，提前将人送回，免得阿哥明天后悔罢了。”
“若没你家主子点醒，若没你受命送人，知道错时已经是大错已成，纵能弥补，也是显晚了的，哪里还能如现在般还说得后悔二字，谢，你当得的。我们不光要谢你，还要谢你家主子肯直言指点呢。”
“呵呵，两位爷不恼主子画两位爷的小画儿，还有小画儿气两位爷，便是两位阿哥爷大度了。”
“小画儿？这回又是什么？”
“主子的信和主子要送的东西，都已经给了苏总管，主子并没要奴才等回信，阿哥爷高抬贵手，放了奴才先回林府可好。”
“放你离开可以，只，却有话要问你，却要先答了才能离开。”
“二位爷请问。”
“你今天给皇阿玛那儿送人，送的什么人？可能说么？”
“是贪婪胆大的求趋利之人，也是身有恶债的天不容之人，更是背后有主，想要让皇上一番筹谋尽成泡影的人。”
“很多么？”
“截止今天之前的人，不到一千五，背后主子为谁，物证口供都在，依律该杀的，结局如何，已经是注定。”
“这可已经有两封八百里加急了，皇阿玛还要罢朝很久呢么？”
“不过再有一个八百里加急进京罢了，那边再有十多天便会结束，入局的全部如皇上愿的倾家荡产，造恶的逃不掉，天不容的也是一样，后续收尾，于我家主子，等那最后一个八百里加急进京，剩下的，不过早前说好的店铺换人，重新挂匾，再有，也不过交接和对账销账罢了，做完这些，我家主子主子答应皇上的，便已尽数做到，剩下的，便只看皇上想要什么罢了，那最后一封八百里加急进京后的事，与阿哥们可能有关，与我家主子，却没什么相干了。”
“好快。”
“不快，哪来的入局的尽逃不了，又哪能让入局的尽皆倾家荡产？没厚利，主子弄这么大的局，劳力伤财，净赔钱么？”
“呵呵。罢了，多谢告知，可有什么要本王兄弟做的？”
“第三封加急信件进京后吧，怕是少不得要劳动两位爷府上的人了。毕竟，该皇上的利，由我家主子送，并不好，其它的么，两位阿哥爷身上是否会有差事，看皇上。”
“多谢告知，替我谢你家主子。”
“不敢，主子原话，四阿哥不恼我家主子，故意用个人偶逗您，不恼我家主子让您送第一份八百里加急给皇上就好。”
“是皇阿玛的意吧，不然，爷兄弟怕是没这么顺利，能成功借病躲事，并成功躲到现在。”
“阿哥睿智。”
“呵，罢了，天不早了，爷不留你了，替我对你家主子说声谢吧，现在不放便，等这件事彻底完结，爷会和福晋一起亲自去登门道谢。”
“呵呵，当不得谢的，您不介意主子给自家的小主子找靠山，讨红包就好，奴才来时，主子让奴才转告四爷，当不得阿哥爷的谢，但，妹妹家有弄璋之喜，还是双胎，红包么，少不得必要找姐姐和姐夫讨个双份的的，二位想躲也行，只，只接家姐姐有孕这一个理由。”
“呵，行吧，知道了，跟你家主子说，爷知道了。”
“如此，奴才告退。”
“嗯，苏培盛，替爷送他。”
“不劳送，已是将要宵禁，奴才，这就去了。”
轻笑一声，不见有什么动作，人便化做了轻烟，当着两位阿哥的面，消散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