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夫人说的是,只,贫人家穷,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家穷,改善的方法多的是,特别是本夫人在这边本就开有收寄卖绣品的铺子和其它的专为改善穷人生活的铺子,更开了不少廉价的各种铺子来售卖各种日常用品,为的,还是怕你们买不起日常用品;便是只有一把子力气,只要肯出力,这个冬天绝不会过不下去。”
“你也别说什么你家比别家穷,到不说别村,只你们周家村,比你家穷的多的是,家里情况跟你家相当,甚至家中男儿比你儿子力弱的并不是没有,理别说还有几家,家中男子全是要长年卧床,天天离不得药的重病患,怎么不见那些人家坏本夫人订的规矩?”
“也别说人家不如你家姑娘,你遍两村去问问去,人尽知的,你家的姑娘,样样都不是拔尖,不论是长相还是本更,你家姑娘在村里根本排不上号,更别说什么规矩,人牙行里,教你们规矩的嬷嬷那里明白着你们每个人学规矩的情况,你家姑娘连同你们这几个大人,在嬷嬷那儿的评语都是下等,也别说什么人家遇到的不是国公府的少年,村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别说什么富人,连贵人也去过,他们怎么不做你家姑娘做的事?”
“你也别不服气,他们家的姑娘做帮工时,福亲王府去过,康亲王府去过,简亲王府去过,这可都是皇族的铁帽子王爷家呢,哪家不比一个民爵的三等国公富贵?更别说人家的公子,长的哪个也不比他贾家的差,更别说还是亲王府的,帝前有名的,哪个的前程都不弱,更不用说,雇佣叶他偿哪家给的钱都不比贾家少,怎么他们就不坏我的规矩,偏到你家姑娘这儿,偏你家姑娘坏我规矩?不过帮五天工罢了,才不过百两银,好多银子哦?”
“他贾家不过一个被皇上降了爵的不在旗的三等国公,满京城你打听打听去,他贾化善在京里入得了哪家贵人的眼呢是?不信你去问问,被他请来的那宁恩郡王,还有那宁国公,那两位可是姓贾呢,更别说那宁恩郡王还是那贾代善的亲子,你去问问他们,他贾代善在他二位眼里心里,算个什么玩意儿?”
“罢了,我也不跟你讲理,毕竟,你家姑娘就那样儿,你那满腹里的心机肚肠,也就那样,不然也不会有个有样学样的姑娘,跟你计较,本夫人太掉身价,周村长,张里正,当初会招这两家做雇工,是两位做的保,如今出了这事,二位该给我个说法,周村长,你周村是怎么个打算,帮工的事,你们是都不做了还是怎么?”
“夫人明察,周娇娘虽也姓周,却是投亲而来,并不代表周家村。”
“所以呢?”
“周家村本村的人,并没有人坏过夫人的规矩,夫人不能因为她做错事,而断了从咱们周家村雇佣帮工的事。”
“不断可以,周娇娘的事,你怎么说?”
“坏了规矩,该怎么做,订规矩时写的分明,周娇娘一事,错本在她,夫人之前所断,并未失了公正,老夫无意见。只是,周娇娘并不代表周家村,还请抬手,莫因她而断了从周家村雇佣帮工的事。”
“哦?张里正呢?你怎么看。”
“规矩就是规矩,订规矩不是为了让人败坏的,周村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周村长,张里正,二位该知道,好名声难得,败坏名声,做来极易,我便是不断了从周家村雇佣帮工的事,有这事在这摆着,那雇主可未必愿意再雇佣周家村的人呢。毕竟,比之主动做这事的周家姑娘,张家姑娘不过被连累,她的事,再说不出去,只要跟雇主讲清,并不会让雇主因之而心生顾忌,从而因此而不愿意雇佣张家村的人,所以,周村长还请心里有数。”
“正是如此,老夫今日,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夫人帮忙。”
“哦?请讲。”
“昨天老夫问过全村的人,征求了全村的意见,决定,将周娇娘一家和其一家所投靠的周二一家驱逐出周家村,请夫人和里正还有各位贵人做个见证。”
“呵呵,满腹心机全不在好上,您就不怕他们回头来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伤你们周村的人呢。”
“所以还请夫人帮忙。”
“什么忙?”
“请夫人带人将他们送去官府。”
“顺天府的官员就在那边,你直接去寻就是,赵大人可是带着差役来的,有什么,你直接过去说明就是,真该捉,有这么多亲王府的家将在,他们逃不了的。”
“不是怕他们逃,有夫人和诸位贵人在,老头子并不担心这个,只,周老三和周二两家,都是做仙人跳的,且,两家里每个身上,说不得都是背了人命的,还请夫帮忙。”
“好你个姓周的,你,”
“林泽。”
看了眼突然暴起的周老三和旁边已经站起身开始逃跑的剩下的人,轻唤一声,抬了抬下巴,不过片刻,这两家便被人全部捆了押在了一旁,轻扫了眼脸色开始不好的贾代善一家,转头看向旁边被护住的周村长等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两家的事,顺天府自会去查,放心,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再祸害你们村。同样的,本夫人也不会因他们而断了从这边雇人做事的事,也不会撤了开在这边的铺子,你们大可放心,不过,本夫人却也要丑话说在前头,这次这事,本夫人不希望再发生。还有,张家姑娘在此事上是被害人,我可不许你们乱说话,用恶语中伤人家姑娘。若让我知道你们不善待张家姑娘一家,你们周张两家,有一个算一个,我不会再雇佣任何一人,也不会再提供任何工作,知道么?”
“夫人放心,咱们不是不知礼的。”
“谢夫人。”
“起吧,张老三是吧?”
“夫人吩咐。”
“说不上吩咐,不过几句话罢了,你家姑娘虽然遭难,又更有了被退婚一事,但,错本不在她,补偿什么的,就你家姑娘摊上的事来说,总不过聊胜于无罢了,我虽能解决问题,却也不得不先问问,若有人不在意你家姑娘所经所历,愿意以礼相待,你家可愿意呢?放心,必不让你姑娘去贫家,更不会是去做妾做小或做继室续弦,必然是堂堂正正的头婚的正房正室。”
“夫人说笑。”
“请夫人为姐姐做主,姐姐值得更好的。”
“老三厚脸相求,求夫人为丫头做主,求夫人给丫头个好归宿,老三愿给夫人做牛做马。”
“如此,我便接手了。”
“谢夫人,谢夫人。”
“去吧,龙儿,按规矩把该她们得的算清了给她们,另外,从我私库里挑些东西,送来,算是稍做被偿吧。”
“是。”
挥了挥手,示意龙儿带人将一直在说谢的一家带走,看了眼旁边,脸色彻底不好了的贾代善,全当没看见的,起身走到四阿哥面前,看着站在他旁边的康熙,微福了福身。
“周老三和周二两家,就劳烦赵大人了。”转头看向一旁的顺天府尹,边示意手下将捆住的人押过来边说道。
“林夫人放心,必会审明。”
“赵大人,他们可不仅是仙人跳,也不只是身背人命呢。而且,周老三和周二,可不是亲戚呢。”
“夫人?”
“一个天地,一个白莲,算的什么兄弟哟。呐,这是我家下人查出来的东西,赵大人,请。”
“多谢林夫人。”一听是江湖反叛,头上的汗更多了,被福亲王叫来的赵大人,话音不自觉的带着颤音。
“仔细审。”一听是这两家的,知道丫头在这些事上从不胡言的康熙,随之出声,并同时挥手挥退了顺天府府尹。
“嗻。”
看着赵大人满头大汗的指挥着衙役将这一帮人押走,看了眼走过来,快要到近前的贾代善,转头看向一旁的四阿哥,用这边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嗯?不是被关押了么,放了啊?”
“呵呵,朕也想知道呢,朕不过是收回了他家门口的侍卫,并没收回之前下的旨,他贾代善是怎么敢出来走的?还敢给家里雇起了帮工?更出了这些事来?”
“侍卫都撤走了啊?那可不就是可以走动了么?倒也是,皇上舅舅家的亲家家呢,豪横点什么的,该的呢。那可是皇子都要敬几份的皇上的舅舅呢,还是皇上亲赐的永为妾室的妾呢。哦,四爷哦。”
“哼。”
“林夫人啊,话不能这么说呢,咱满人可不论妾呢呀,贾家那位送进了宗人府的姑娘,可是皇上亲口定的永为婢姬,她的家人,可算不得佟家的亲戚呢。而且,国法大于天,皇子都不例外呢,佟家可没资格也不敢做什么仗势欺人之事,不过一个不在旗的三等的民爵国公家,敢仗势胡为,可是逃不过国法呢。”
“唉?还有国法啊?”
“林夫人啊,怎么可能没国法,没国法天下却不是乱了套呢。而且,他贾代善敢不遵国法是他贾代善的事,跟佟家可没什么相干呢,为了国法,我连法海的事都不肯办呢,怎么可能会纵容家人和族了不遵国法?佟佳一族可不是不遵国法的人家呢。”
“法海?和尚唉?你佟家养和尚?”
“什么哟,是我弟弟,佟佳法海。”
“啊,你弟弟犯了国法?好牛哦,不愧是佟家呢,哦,皇上,哦。”
“是呢,确实厉害。哼”
“什么哟,皇上明查,奴才说的不是,不是,奴才,”
“是说的他家那他父亲的婢生子,之前仗着那被皇上关进了宗人府的那位佟家爷们的宠,硬要把那按说根本没资格葬入祖坟的那个婢子,也葬进祖坟里去的事吧。只是,佟爷哦,他母亲再上不得台面,也是你父亲的宠婢呢,而且,那位爷再怎么也是个上了你家族谱的庶子,更何况还是个能在皇上身边当官的呢,日常行事,大律上并没什么差错,他母亲便是没资格进祖坟,你好歹也给寻个离您父亲近的好风水的地方葬了啊,一直寄在庙里算什么事哦。”
“可,”
“哪有人死了不下葬呢哟,您父亲生前就买好了地的,那地方也不是祖坟,而且又不要你花钱,你不会是不知道这事儿吧?您父亲早前一点都没跟人说过?”
“可不就是根本不知道么?您若不说,我是真不知道呢。只是,林夫人却是怎么知道的呀?”
“啊?您父亲可有给过您什么牌子没?”
“什么牌子?”
“这种,您没见过,也没得过?”伸手从跟来的二管家手里接过一个半圆形的玉饰,边说边递到了鄂伦岱面前。
“这个么?”接过玉饰看过,想起什么是的,从腕上解下串吊着个玉饰的手串递了过来?
接到手并不细看,直接递给了一旁的二管家,示意他去对比。
“是这块。”
当着人面将两个玉饰合一,见果是严丝合缝后,将自家的这块收起,取出银针,在鄂伦岱的那块玉饰的侧面点了几点,很快便打开了玉饰,当着几人的面,将里面的东西小心取出,当着众人的面展开,细看过后,边将东西奉上,边说道。
“呵,偷抄还敢抄这么全,都跟着叔爷爷出生入死无数次了,叔爷爷最后怎么死的他又不是不知,凌家得天眷并不是叫假下,还敢这么做,该说他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有谁会饶了他呢是?”
“确实并没追究啊?”
“只有一女,断了传承,更都是个不长命的,妻死难产,子是死胎,自己身化灰飞连收葬都难,唯一的女儿,以婢子身侍人,一生卑贱,死了多久了,到现在还没下葬呢,这还不够呢?难不成还真要你家小姐去求天道给公道呢?别说你不知道,真那样,天诏收命,佟家可就没能活的了。这明显的全都不知此事,佟国纲都死了,还不够呢是?我求什么求哟,闲的呢。”
“可,终究是偷了不该偷的呀。这东西,流传不得呢。”
“你确定有人学了?还是说,有人能没人教就学会这东西?凌家得天眷可不是做假,不经主人同意,偷学凌家的东西,身化飞灰已是天慈,能学会才有鬼去,真能学会,他会死那么惨?”
“可,万里还有个一呢,并不确定啊?请主子准许我亲自试过。”
“试?去问城隍却不是更准?”
“请主赐下凭证。”
“你,你还真查啊。”
“主子知道,此物流传不得的。”
“拿去。”一脸不耐烦的,从腕上取下一串珠链,连同拆开的玉饰和里面的那方写满字的薄绢一起,扔给二管家。
看着人接了东西就走,嘟了嘟嘴的,转过头去,一脸的不开心。
“林夫人,这,这,能解释下么?”
“那是凌家的东西,您能得,是因为有人胆大,将它偷了,你现在,最好求老天爷保佑,你们佟家,没人学过,也没人看过那些东西,否则,你佟家的乐子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啊?”
“那东西,凌家都不是所有人有资格看,更别说修习了,更别说还是偷的,佟家没人知道,也没人看这,还罢了,否则,捅破天呢是,真有事,您不用来求我,我可救不了,因这东西被偷,凌家可是死了百人了的呢,全都是天诛呢。”
“天诛。”
“天雷轰顶,魂飞魄散,肉身飞灰,死无葬埋。”
“呃,皇上。”
“皇上倒血霉了呀哦。不过,天道明赏摆在明面,皇上必与此无关却也是事实。”
“他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快的话今晚,慢的话,明天吧?怎么?”
“什么结果?”
“看都死,修习都死,知情者死。”
“皇上不用看我,天道明诏,这东西,没它同意,便是凌家人也没资格看,更别说修行了,更别说还是偷唉,曦尘可不敢求情。而且,凌家因此可是死了不少人呢。”
“不是这个,只问你,那入葬之事,可还葬得呢?”
“明天没事,自然可以啊,只是,该什么是什么,还请皇上明查,丫头可不会为她背书哦,他外公做的事,丫头不计较已是好的了呢,您可别为难丫头。”
“鄂伦岱?”
“奴才明白,多谢林夫人。”
“哼,谁要你谢,哼。”傲娇的轻应一声,转过头,却不巧正看见贾政正一脸恶象的瞪自己,本就因之前接的任务有些不太开心,并不惧他的转头就告了他一状,“四哥,有人想打我呢。”
“哼,鄂伦岱,你带人将贾代善一家,还有今天跟他们过来的那一帮,有一个算一个,全用囚车给朕押回去,然后,有一个算一个,各赏四十板子,然后,你亲自带人,将他们各押回各家,继续关押。派人看好了,哪家再在关押期间出现今天这事,朕只问你。”
“嗻。”
“皇上。”
“李德全,拟旨,收回甄家老夫人身上的封诰,收回曹家、李家、甄家、王家、史家、薛家,家所有御赐之物。”
“嗻。”
“老四,老十三,你们和鄂伦岱一起去,看着他们受刑,并顺便把各家该收的都收了。”
“嗻。”
“哼,四哥慢走哦。”
“邢年。”
“奴才在。”
“带人去宗人府,把今天刚才听到的,一字不改,一字不漏的学给佟家那几个听,然后,每人打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死人了哟,皇上啊,现在打死了,若里面真有招了天怒的,老天爷老不着出气的,您替他们担呢是?”
“嗯?那就后天,记着了?”
“嗻。”
“消气了就走了。”
“皇上就会说笑,您都不气,我生的什么气哟,出这事儿时,我还没出生呢。而且,您不会真以为,凌家死的那些人,姓凌吧?”轻笑着抬步跟上,边走边笑应道。
“呵,就知道你不过假气,只是,摆脸子做什么呢?”
“皇上明就知道,不是冲您几位爷的的,那几家人,皇上愿意理,丫头却是真不想理呢。”
“都关了,不碍你的眼呢。”
“碍眼碍眼的,讲不到我这儿,只是,过不了几天,皇上怕是会恨不得杀了他们,到那时,您不后悔今天打轻了就行。”
“后悔?真后悔,再找机会再打呗,能怎么?”
“皇上还是手轻点吧,都得了柳家的好处了呢。”
“你以为鄂伦岱会打贾赦和贾代化?”
“贾代善终究是柳老夫人生的,再恼,那也是她儿子呢。”
“呵,不听劝,非要作死,还赖朕呢是?”
“怎么着,也给几个改过的机会啊,就不怕有人说皇上不教而诛呢?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污自己名声做什么哟。”
“呵呵,行,再容他几次。”
“一群蠢的,权当个消遣也不是不行,不是么?”
“你又不怕恶心了?”
“离远点呗。”
“呵,天不早了,朕回宫了,你们也各自回吧,路上小心着。”
“皇上也要小心呢。”
“知道,朕可是没少带侍卫呢。”
“恭送皇上。”
躬躬身,不把皇上的身份显在明处的,送走了皇上和福全常宁两位亲王,对旁边的诸位亲王躬了躬身,道了声恼,便接着林海,一起上了马车,却并没立刻回转内城的府邸,而是转去了离此不远的温泉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