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安定下来
杨予微是个很慢热的女生，属性金刚直女。可他们在一起后，也常常会在他面前脸红。
好多想追她的人，都讲她一点也不好撩，太会飞刀。
但方执知道她会变成这样其实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所以方执虽也常被飞刀，但他的一个拥抱，都会让她害羞。
每次会留意她动了哪些甜食，哪一块吃的多哪一块吃的少，以此来决定下次给她带的口味。
为她打乱一些计划，偏离一点轨道。两个人一起分享快乐，品尝心慌，诉说想念。
没一起经历生死，没一起拯救地球，没趟过河流，没爬过雪山。
他和她隔着深海，隔着人潮，隔着时间。
可她在他心里，可他在她心上。
那是张闭上眼就能看清的脸，是份握紧被角就能感知的温暖。
是深夜星空下，我张开手掌就能抱住你味道的思念。
“我喜欢你”的心情，从中国发出电波，到环绕地球的卫星，再到你手里。
十万公里的距离，是每句喜欢你的长度。
一万千米的远方，十二小时的飞行。
北京到洛杉矶，是她心里刻画一遍又一遍的时间一距离二维坐标图。
那是一个系数为负单调递减的函数画像，如同她在他身上体会到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存在。
度日如年是他不在的初秋，光阴似箭是在他怀里的早晨。
他在训练场上轻敲空气，她在上班的空闲里踩一地树影。
音乐停止时，他结束工作。
太阳落山时，她准备下班。
他捏着外套点一支气味带涩的烟，她擦着湿发喝一杯温度刚好的酒，他在赛道上要加速漂移，她在微醺里找一觉好眠。
他想念她的浓度，是视频关掉后浴室里经久不散的水汽。她想念他的温度，是视频关掉后枕边透出的那一点凉。
她终于准备过她27岁的生日，就像他即将迎来他26岁的人生。
27这个数字要和她的年龄绑在一起了，在事业稳定上升的27岁，她有了和方执结婚的想法。
在他每次情动贴在耳边说“给我生个女儿好么？”，她就忘了现实里的一切，在他低低的音调里沉沦，想和他要一个孩子。
会不会耽误他的事业，会不会造成挽回不了的损失，自己的妈妈会不会不同意，他是不是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
就像他不确定她话语里的真假，她也不曾笃定他的心意。
不是爱情不够忠贞，是爱有时候就会这样。分不清前因后果，断不出是非对错。
方执放不开她，舍不得她，想娶她。
“洛杉矶有很好吃的甜点店么？”他在工作间隙和友人闲聊。
“有啊，你想吃一点？”
“我想亲自做一个蛋糕。”
友人有些惊诧，
“你想学做蛋糕？”
“想做个生日蛋糕，给我的女孩。”
“你以前提过的小天使？！是她么？”
“是啊，她过几天就要生日了。我因为工作实在无法赶回去。”
“你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你这话让我觉得自己常常玩弄别人的感情。”
“不，我是太惊讶了，我不觉得你会这样做。”
方执笑起来，“我也没想到。”
“是想哄她开心么？”
“当然，我希望她一直开心，不过就是单纯的想做给她吃。”
“所以你问我飞机的事，其实是为了空运生日蛋糕么？”
“物尽其用。”
“你完全可以让人在中国给她买一个。然后送点其他礼物。”
“你知道我不会这样做的。”
“她会来洛杉矶看你么？我真想见见她。”
“会的，虽然我很想说你也会喜欢她的，但是你知道，有我一个人喜欢就够了。”
“哦，你真小气。”
“随便你怎么说。”
方执为了配合甜品师傅的时间，不得不把工作上其他事情的时间稍微挤一点。
这样，他就更忙了。
面粉的成型和食材的掌握，比他打的所有比赛都要难。
战队有一场比赛他必须亲自盯，因为想赶在她生日那天发出来，尽管一开始官宣了其他时间。
这样的提议，让原本定下的安排都要往前推。
时间看起来就不够，很紧迫，他忙的像只陀螺，头低下来就能打盹。
但在洛杉矶凌晨五六点，也会爬起来和她开个短暂的小视频。
常常忘记自己讲了什么，因为他很困。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笑，对面女孩眼睛里都是星星。
她在耳边说话，声音糯糯着嘱咐他照顾好自己，说一堆关心他的话。
他被那些话埋没，露出幸福的泡泡。
杨予微生日那天，在和朋友聚会的时候收到他空运的蛋糕。
觉得漂亮是漂亮，但怎么看怎么别扭，哪里像世界顶尖大师的作品啦。现在都流行做工粗糙么，难道自己已经这么闭塞了？
好在味道还不赖。
在王瑾一她们的祝福，父母的祝福，下属的祝福后。她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收到他的生日祝福。
早在上午，她就看了他战队的比赛，虽然他只是教练没上场，但她还是看的想哭。
在艳阳高照的中国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有些吵。
“宝贝，生日快乐，许生日愿望了么？”
“许啦。”
方执音调高了一些，“许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新一岁的人生，我们都要平安喜乐，事业进步。还有今年嫁给你。
“蛋糕好吃么？”
杨予微嗯嗯哈哈的讲，
“还不赖，不过这顶级大师的手工真不怎么样。”
方执心想，很差么，做的最成功的一个了。
“也不夸夸大师，大师做了很久。”
觉得他话里有话，“大师姓方啊？”
方执打趣，“你怎么知道，真聪明。”
突然后悔没多吃几口，就被分掉了，
“你做的么？”
“是啊，下次再做给你吃，我已经学会了。”
他的话语夹杂着背景嘈杂的键盘声和人声，传到杨予微耳朵里有些不真实，她绽放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
“好！”
方执接收到她开心的信号，也不自觉的傻笑起来，
“宝贝，我得工作了，回头聊。”
“好。”
很心疼他，却也知道工作就是这样没办法，
“我看了，这次比赛不赖。”
“你男朋友是不是很有才华。”
他向杨予微要了个啵啵。
如愿听到后，便挂断电话把手机扔给助理，接着去看赛后分析。
助理摇摇头，方执今天非常忙，身体这些天熬的都要吃不消。
他连爱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如今要分出时间去爱别人。
时间倒退到四个小时前，在庆祝胜利酒吧里，他蹲在角落发一个生日祝福。
空气中是空调都降不下来的燥热，鼻腔里是香水和酒精的混合气流。
他背对喧闹，给她一个安静的祝福。而她穿过微信的众多声音，听到他的那一句。
———想带你逛一圈游乐场，来一筒冰淇淋。
如果你不喜欢。
———那我带你在城市边缘的公路上兜风，在高楼上用天文镜看一颗颗辰星。
如果你也不喜欢。
———那我就抱着你窝在软垫看一个电影，做几碟热气腾腾的饭菜，逗一只肉肉的金毛狗。
如果你还不喜欢。
———那我就牵着你去酒店吃一顿烛光晚餐，在明亮的商场里买一堆物品。散步于夜晚凉风中，我会用石头打个漂亮的水漂，而后轻轻吻你的额头
你想要哪一种？
或者是我打游戏时，你坐在我腿上用ipad看部剧，我低头就能吻到你带奶香的唇。
我想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现在这一种。
我站在赛场上，灯光里，无数目光中，打的每一场比赛。我看不到你沉睡的脸上有没有寂寞的神色，我听不到你梦中的呓语有没有我的名字。
方执有了安定下来的想法，他想让自己的心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