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干爹
“我问过这些孩子,一个个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海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到的风宁山却是汹涌澎湃。
“这样吧,时间还有,首先摸清楚这些孩子的老师是谁,与此同时,找一批更全面的老师接手这些孩子的学业,不过这些老师一定得是个大家,有足够影响力的那种,羽儿这个事情交给你做了。”
风良羽见自己的父亲已然吩咐,虽然他已经猜到几分用意,却还没有想透彻,但是嘴上却迅速的回答道,“诺,稍后就去办。”
心情格外愉悦的风宁山虽然面不改色,但是语气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了,对着海依说道,“你小子,做人不敢做之事,行他人不敢行之路,完全弥补了羽儿的不足,如果羽儿要是有你这么个弟弟就好了,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两个相扶相依我也不担心了。”
也许说者随性,但是听者有意,海依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下朗声说道,“干爹在上,受海依一拜,祝父亲大人,日月昌明、福寿永驻。”
言语完毕,海依砰的一声就磕了一个响头,良久屋子里一片寂静,海依着实一个纳闷啊,心想,“这是搞哪样啊,打算让我这么一直跪着啊?”
磕完头的海依抬头看了看风宁山城主,又看了看风良羽,风宁山明显让海依整这么一出搞不会了,而风良羽则是一脸嫌弃,用表情对海依说出了无耻二字。
“这……,快、快、快,起来起来。”风宁山缓过神来赶忙去扶海依,没料到海依不依不饶的说道,“难道干爹不想认我这儿子?”
“看你这孩子说的,我想认,那也得你父母同意啊。”风宁山也是个老江湖了,也没说认,也没说不认,反而把难题扔给了海依父母了。
海依也是个人精,明显早已做好准备,“这简单啊,我爸妈巴不得认羽哥当儿子呢。”
此时无辜躺枪的风良羽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他们两个在搞什么。
海依见两人也不搭腔,反正就是不起来,继续打诨道,“干爹您知道我怎么长大的吗?我爸妈没事就拿我跟羽哥做比较,说人家良羽怎么怎么学习好,怎么怎么听话,怎么怎么上进,再看看你。”
风宁山见海依是铁了心赖上了,会心一笑说道,“羽儿,今天尽快了结下手上的工作,今晚去蹭个饭,海依你也早早回家传个信,就说今晚我们一家人过去凑个热闹。”
闻言海依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顺手拍了拍裤子应道,“好嘞,干爹,我即刻回家,您忙您忙。”
说完海依就一溜烟消失在城主办公室了,风良羽看了看海依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好吗?”
“当年,你跟华沙就差一步就能结成夫妻了,却被某些人硬生生拆散了。
我们两家的联姻因此不欢而散,海墨一支也是从那时开始被压制,年幼的海依因此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我也想看看,这一次他们还有什么手段,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海依这次真的是把命都压上了,如果你不希望他出事,就竭尽全力去做吧,把当年的遗憾给弥补起来。”风宁山言语之间尽显沧桑与无奈,同时他的言语间也掺杂着愤恨与不甘。
风良羽又何尝不是呢,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的他,却不懈努力时刻琢磨如何变的强大是为什么,他自己明白的很,知道内情的人也明白。
一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被人夺走,却无能为力,那种屈辱,那种窝囊他整整在心底压了九年。
每一个夜晚想起那个曾经朝夕相处的面庞时,他只能无声的悲泣。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风良羽,拿出抽屉中的一张他不敢示人的照片凝望着,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月明星稀时,一桌子人喜笑颜开的吃着饭,却各自忧心忡忡。
九年了风良羽从未踏入海府一步,再一次坐在这里,满是数不尽的回忆,但是他没想到,堂堂家主海墨的别院,此时已经冷清到如此地步。
看着那寥寥无几的佣人,陈旧的摆设,跟这几年海家的收入完全不成正比。
看着这物是人非的一切,他不知道该恨谁,也不知道该怨谁,只是对于自己逃避这么多年的怯弱感到自卑。
海依的父亲海墨席间一脸凝重,酒过三巡后,他也经不住风宁山的劝,只好勉强答应认义子的事情,而海依的母亲对于风良羽的喜爱可是打心底的,一口便应了下来。
出于慎重,风宁山打算另选良辰吉日,大办这次认子仪式,不能就今天这么草草进行,深知其中玄机的风良羽理解了父亲的用意。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就是在对的时间做的对的事情,才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不过这个时机,他的父亲还没有吃准。
海依全程就是安静吃饭,敬酒,像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月白风清,酒足饭饱,众人互相告别着,海依表现的异常的平静,风良羽有些醉了,临走时死死抱着海依,反复嘟囔着,“你终于是我弟弟了,哈哈哈哈哈。”
海依只是淡淡的笑着,一言未发,海依把风良羽送上车后,对着开走的车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
“真的想好了吗?成为当权者手中的一把利刃,结果往往不会太好。”海墨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说道。
“比现在还差的结果,无非就是一死了,带着屈辱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海依背对着自己的父亲回答道。
海墨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跟你母亲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活着。”
海依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睛说道,“有些事情我忘不掉,也不可能忘掉,自打那以后,我从未开心的活过,您有吗?”
海墨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深邃冷炽的眼神,感到了无尽的陌生,对于海依的反问他也是哑口无言。
是啊,他怎么可能开心呢?本来儿女双全的家,被人硬生生的拆散,作为一家之主的他怎么可能开心呢?
说完海依拱手一礼,深深的鞠了一躬后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海墨久久不愿离开的身影独自站在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