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阴楼鬼泣①
解决了云村的事情,王勇联系了这边警局的人们来收尾。
当然,我也没放过那些被带走的日本兵,让老黑和老白跟着一起去处理他们,爷爷给我留下的勾魂笔和生死簿现在也都到了我的手中。
一行人中,最惨的应该就是王勇了,一夜之间云村的人死光了不说,还多了百十来号尸体,他彻夜彻夜地连轴转着写报告,人都熬沧桑了,脸上都是胡茬。
我一直在研究生死簿和勾魂笔,最近也没给我派什么任务,我倒是有了大把的时间,而且八殿的黑无常给我的那块一殿的鬼王令老白也让我留下了,说是一殿行踪不定,他们都找不到,这东西既然是一殿给的,我就留着就是了。
时间充裕,我也去了解了一下这鬼王令,发现它给的权力远超出我的想象。
首先,一殿是秦广王殿,为十殿之首,他有个妹妹唤青溪小姑,秦广王蒋,二月初一诞辰,专司人间寿夭生死册籍,接引超生,幽冥吉凶,而秦广王的鬼判殿居大海沃石外,正西黄泉黑路。
秦广王心性至仁至孝,统辖人间寿命之长短,一生功过经由各地城隍、土地、查察司会报本殿,由秦广王亲审宣判,功过相当者,免受其刑直转第十殿转轮王处,或者按照其生前所造善恶发放投胎,或男或女,或贫或富等,承受其果报,罪孽深重者,发配各殿大小地狱去承受应得的酷刑以消业。
也就是说一殿本身的权力是大于其它九殿的,只是听老白的话来说,一殿的秦广王似乎比较随性散漫,已经好几百年都不在地府出现,更别提管理一殿事宜,所以我这个新任的一殿阳判才会被地府那么多鬼感到惊讶。
而介于一殿的权力比较大些,一殿的阳判负责的范围比其他殿的阳判更广,所以我一个人手上能管理这么多东西也就合理了,不过就是有一种被黑心老板压榨的感觉而已。
其次,一殿权力最大,所以鬼王令中所附属的权力也是最大的,一殿的鬼王令不仅能让持有者随意进出三界无需上面的人批准,而且也可以随意调动十殿阎王手下的所有阴兵,还包括孟婆、十大阴差等等,换句话来说,谁拿着一殿的鬼王令,地府基本上就听这个了。
但知道这些以后我就更惊讶了,完全没见过面的一殿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居然不怕我弄丢了?为什么不认识我的人总是对我充满了自信呢?
我叹了口气,此时明明冰冷异常的鬼王令在我手中却烫的不行,早知道就让老白他们带走了,万一我不小心弄坏了或者搞丢了,感觉这都是分分钟会被拉下去处刑的后果。
砰砰砰!
“萧水?你醒着吗?”
是萧风的声音,这几天我调查东西告诉他们不要来找我来着,现在萧风来,想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我打开门,就见萧风和张一霖都在门口站着,看到我张一霖点点头。
“怎么了?”我问道。
萧风打开自己的手机冲我晃了晃,道:“你还记得你之前画的那个泣血成员的肖像吗?有人在这里看到他了。”
我之前画的泣血成员的肖像?我突然想起来就是那个三号,疑似赏善司的阳判,我只是在吴莫的回忆中见过他,我还以为他用的也是假脸,当时也就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画了他的肖像,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消息了。
接过萧风的手机,那张照片是夜晚,像素并不怎么好不过那个男人倒是拍的挺清楚,他就站在一条山路的台阶上,路灯光打在他脸上,他似乎还在笑。
看清后我心中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个人是故意的,他好像知道自己在被人拍所以故意在那里停下。
“这是什么地方?”
“是青绥山,在河南那边,”张一霖道,他今天脸色看起来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睡得好。
“我们去看看吧,”我说着转身,将生死簿那些东西收回身上,然后才发现王勇居然不在,按理说发现了泣血的人他应该是最激动的一个呀?我好奇地问道:“勇哥呢?”
萧风撇了撇嘴,看向王勇的房间:“他啊,连夜写了一百多份报告,现在估计都被榨干了,从今天上午就没见他出门,我进去瞅了一眼,一直在睡。”
“好吧。”王勇确实是累惨了,于是我、萧风和张一霖就买了三个人的票,直接飞去了河南。
下了飞机我们直奔青绥山,青绥山是个景点,山水俱佳,而且因为距离城市比较近,许多人都喜欢在休闲时间来这里散步,这里几乎没什么现代化的建设,就只有一些路灯个路边的长椅,大多是自然景色,就连上山的路都还是很久以前的石头路,缝隙中还有许多铺地绿植,倒是很漂亮。
“这地方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啊,,难道那个人是来旅游的?”萧风一直在左顾右盼看一边的树林,他还带了相机拍照,我觉得他才是来旅游的。
“应该不会,他前阵子还在东北搞事,突然跑到这里来旅游,我感觉不太可能。”反正三号给我的感觉,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包括他的一个动作,甚至都别有目的。
张一霖也赞成我的话,他也感觉三号来这里一定是做了什么事,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这里的奇怪而已。
我们继续往山顶走企图发现一些什么,三个人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在哈尔滨出发的,到河南机场就已经五点多,现在又爬了会儿山,已经有快晚上七点了。
天黑下来,周围散步的人反而多了起来,这个点大家基本都吃完了饭出来散步,人多了阳气就重,我和张一霖反而都感觉不到别的东西存在,周围的阴气都被阳气压着,完全没办法调查。
“要不我们休息会儿,等人们走了再看?”我无奈地建议道,张一霖点点头表示同意。
萧风则是很兴奋,说自己要在附近拍拍照,现在路灯都亮起来,是拍夜景的好时候。我和张一霖自然是想着保存体力,于是就让他自己去了,这个家伙阳气重到令人发指,他应该不会有事。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我感觉很是无聊,偏偏张一霖也闭目养神起来,我干脆就坐在那里发呆。
脑子里捋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想过自己能做这么多事情,偶尔我也会觉得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被迫做这些事,但仔细想想,我更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救自己吧。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株生命之花还在继续生长,只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感觉不到疼痛我就不知道它生长到了什么地步,也许在某一天我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它吃掉了。
为什么泣血要做这些事情呢?在我的角度我是想不通的。
“啪嗒。”
就在我沉思时,一个硬硬的东西打上了我的脑袋,我“嘶”了一声,左右看看,在对面的树林中看到了三号,他见我看他还对着我挥了挥手,做了个“跟我来”的口型。
我看了眼身边的张一霖,手肘碰了碰他,他居然完全没有反应,想来是三号搞的手脚,张一霖是入定了还是怎么。
对三号我心中还是有着莫名的害怕,但萧风也没有回来,张一霖又醒不来,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身上还有鬼王令,我咬咬牙起身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啊,可爱的小女孩。”三号笑眯眯地看着我,他表面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他笑的越深,我心里就越不踏实。
“我不是很想见你,”我接上话,见他脸色都没有变化又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对了,上次见面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他笑着伸出手,我下意识往后一躲,他抓空也没有丝毫尴尬,顺势拍了拍手,从他的袖子中探出一棵蓝色藤蔓的头,他继续道:“你可以叫我vic。”
“vic,征服者?”
“是胜利者,也是征服者。”
这不是他的本名,而且他解释自己名字的含义时那个眼神,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也很不喜欢。
“我很喜欢你,”vic说着把手放在自己嘴边,他眯缝着的狐狸眼在我身上转来转去,仿佛就是在看一件商品一般。
“你是喜欢把我当花盆,种花吧。”我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我一脸的嫌恶他丝毫都不生气,只是突然笑起来,笑的很大声,莫名其妙,我的右手背在身后,就等着他如果想动手我就直接祭鬼王令。
谁知他就真的是在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还做作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帕擦了擦泪水。
“哈哈哈,你真的好好玩儿。”他放下自己的手,突然靠近一下子就贴近我的面前,然后伸手食指点在我心脏处,“你是很适合做‘花盆’,也很适合做鬼母,你的身体是培育生命之花最好的容器。”
我反应过来,右手抓着鬼王令直接往他脸上拍,还没打到他,他的脸色就一变猛地后退,然后捂着自己半边脸。
“你居然有这东西?”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咬牙切齿,看到他绷不住自己的人设我倒是心情好了许多。
“啊,借的,为了抓你专门去借的,开心吗?”看着他警惕我手中的鬼王令,这次换成了我笑着看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我应该笑的有些嚣张吧。
“虽然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你除了勾魂笔居然还有鬼王令,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他嘴角扯出一抹笑,这次的笑容没有了以往的淡定,笑的有点像小说里那种病娇的感觉,而且他身上的那株生命之花藤蔓可能也是感觉到了危险,在他身边缠绕着似乎随时都会攻击我。
我嫌弃地后退了几步,我真是一点都不想让他对我感兴趣,每天被一个想把自己做成花盆的人惦记着,我睡觉会做噩梦的。
vic那双漂亮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会儿,突然勾了勾唇,道:“那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们再好好交流。”
说完,他身上的藤蔓突然冲向我,我闪身躲开,再站稳,原地已经没有了vic的踪影,周围还有猫头鹰的叫声在回荡,仿佛这里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还好周围有树能扶一下,其实我还是太大意了,直接就亮了鬼王令,让vic知道了我最厉害的底牌,不过回想他的话,似乎他不知道我手上还有生死簿,那生死簿我可要藏好了不能被他发现,好歹是上古三书之一,就算只有阳卷肯定也不普通,总之还是得给自己留个后路。
在森林里扶着树站了好一会儿,我整理好情绪走出去,就看到萧风在原地着急地不停打着转,看到我才连忙跑过来。
“萧水,你跑哪儿去了,我俩刚才找你好久了。”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树林,我刚才其实也没进去多远,让萧水和张一霖找了我很久,应该是vic做了什么,反正我想不通的都推给他就是了。
“没事,我就去附近转了转,可能咱们刚好错过。”我把事情敷衍过去,萧风倒是容易骗,就是张一霖,他黝黑的眼睛在我身上打了个转就收回去了。
我见状,连忙拉着萧风他们继续往山顶走,现在人也不多了,我就打算几个人再走走,看看还能发现什么不,发现不了就下山睡觉,明天再来。
毕竟vic今天来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来遮掩住什么,如果是他做的手段,那我们今晚很可能无功而返。
往山上走,一路我都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但回头,身后确实什么都没有,总感觉自己见过vic以后,就变得神经敏感了许多。
这山路很长,我们现在大概是在快到山顶的位置,三个人里我是体力最差劲的,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萧风看不下去要带我直接下山,我摆了摆手,都快到山顶了,起码得去看一眼。
走着走着,周围动物们的叫声突然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我看向张一霖,他将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然后看向山顶的方向。
是婴儿的哭声,在这个黑暗的林子中显得诡异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