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纸媒的白银时代
是不是八卦没关系，可只要是傅开平的八卦，泉荣都有兴趣。
桃子吃肉：“看来这梁子是结大了。”
琪姐附和：“这就是画地为牢？”
一开始被傅开平的外表迷惑，接触过才发现对方压根儿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换做班琪，这时就该尽快跳出这个坑，可就是有人为了争那一口气，始终围着“坑”边转，把自己转成了别人眼中的傻子。
没错，这个傻子，说的就是泉荣。
如果说劝桃子，得劝她别委屈了自己。那么劝泉荣，就不能再拱火。
那边泉荣还在追问：“你们打什么哑谜啊？”
班琪无奈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何苦围着他转，还惹得自己一身腥？”
泉荣不赞同：“我就是看他不爽！敢利用我？我非得看他倒霉才痛快！”
“想开点，为了那种人不值得。”这的确是杨桃劝人会说的话。她就差说：想开好，凡事想开没烦恼……
班琪对桃子摇头：“桃子，我总跟你说要正视内心的情绪，泉荣也是一样，情绪已经积累了很久，不是咱们几句话他就能想开的，这个时候就要学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以后面对难缠的客户也是这样……”
班琪就地取材，来了个现场教学。
对面的泉荣不干了：“你们说点儿我能听懂的好吗？”
班琪语重心长，开导个小朋友她还是信手拈来的：“泉荣，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如果不是杨桃这层关系，我不会对你说这些。”
“你现在是当局者迷，如果你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傅开平他现在风头正劲，跟他公开对着干，你跟鸡蛋碰石头有什么两样？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别人看到的就是你总是揪着他找茬儿，而傅开平大度不跟你计较，你这不是成全了他想要的好名声吗？”
泉荣忿忿：“那是大家都被他蒙蔽了，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班琪笑了：“别把私人恩怨说的那么高尚，承认吧！你就是心里不平衡，本来你做的更多、更重要，可功劳和尊敬却都是他的。”
泉荣别扭的歪歪嘴，算是承认了。
“泉荣，我不想劝你想开，我只想让你知道，他的真实人品能在你面前暴露出来，同样也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这世界上还有两个词儿，一个叫墙倒众人推、一个叫落井下石。你以为推墙、扔石头的都是没事儿闲的？不是为了利益，就是为了私怨。”
道理泉荣都懂。只是轮到自己身上，冲动上头，思路没那么清爽。
“我明白你的意思……”泉荣叹气。
“嗯，冲动是魔鬼！”后世的俚语脱口而出，班琪没觉怎样，夹起杨桃分到她碟子里的烤肉沾上调过的芝麻酱。
那边泉荣却眼睛一亮：“人才呀！对！冲动是魔鬼，以后这就是我的座右铭了！”
杨桃：……
班琪：无语。
泉荣看似玩笑，回家就请他那书法家的爷爷把这几个字写成横幅，装裱了挂在书房里……
结果就是，让他爸老泉同志敢怒不敢言：自己老爹的字，不敬视为不肖。
后来，这事还被泉荣当成笑话说给楚亦洲……当然这是后话。
这会儿烤肉桌上，泉荣兴头正盛：
“班琪，我今天必须跟你喝一个！从前是我不懂事，对你有偏见。我跟你道歉，以后不会了，也希望你别计较。”
“道歉就不用了，本来也没跟你计较。”
可乐和奶茶碰杯，班琪和泉荣正式握手言和。
杨桃开心吃肉：琪姐才是最会安慰人的。
这番吃吃喝喝，泉荣也没忘了正事儿，郑重其事提出想加入她们：
“我爸总说我一天天的不务正业，以前我的确也没干过啥正事，就是开心一天是一天。可上次，在进步新居看见你们，给我触动挺大的。”
大个子突然正经起来，怪让人不习惯的。
“你们干的才叫正事。像汉服社，屁事不多，勾心斗角却不少。现在想想，我帮傅开平拉赞助，还不如在学校里多修几个猫窝狗窝，拯救流浪动物，都比帮他来的有意义。”
班琪并不意外。
来之前，杨桃已经跟她提过。班琪也是有备而来：
“想一起做点事，也不是不行，我听说你家里是广电的？”
“是啊！我爸妈都在广电。”泉荣猜想班琪是不是想打广告：“广播那边好说，电视费用高，审核也更严。”
班琪摇头：“我是想问，报社熟不熟？”
90年代，省城的街头报亭铺天盖地。
还记得1988年老赵大爷的小品吗——法制报、故事报，新出版的电视报……有传奇、有侦破，有讽刺、有幽默，供欣赏、供娱乐……这是纸媒黄金时代的一个缩影。
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也没有自媒体。电视、广播、报刊就是人们了解世界的主要渠道。
除了各级日报及其子报，新华社、广播电视台、出版社、以及一些机构组织都有自己的报刊——像机关有《日报》、群众有《晚报》、看世界杯有《球报》、看电视有《广播电视报》，小学生有《青少年》，时尚人群有《服装》……可以说，任何群体都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报刊。
2002年，虽然互联网兴起，但纸媒仍是主流，只是进入了“白银时代”。省城影响力最高的是由归国华侨联合会主办的《华商晨报》。还有就是省日报社主办的《日报》和《晚报》。
世纪之交，随着改制风潮，不仅《华商晨报》改版，《日报》也于1999年组建报业集团，规划了“十二报、五刊、一网站、一印务中心”的经营格局。
一旦体制松动，就意味着释放出了新的机遇。
随波逐流的人懵懵懂懂，可能还在抱怨大锅饭越来越难啃。而头脑灵活的人更善于从变革中发现机遇。
“报社？”
这个泉荣倒是没想到。因为跟电视、广播比起来，五毛钱一份的报纸，就显得没那么高大上了。
“我爸那个圈子，倒是有几个叔叔是报社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想干什么？我回家给你问问。”
班琪缓缓点头：“那就简单多了。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做的是地产广告，我想，能不能承包一个报纸版面？一方面整合一些楼盘的信息，让想买房的人不用满城跑。另一方面也为开发商提供一个展示的平台，让他们把自己优势的一面展示出来，也是敦促这个行业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这番话过于冠冕堂皇，以至于泉荣颠颠儿跑回家跟他老爸说起——
老泉同志怀疑自己傻儿子是不是遇上了高端局的骗子。
不过，听泉荣说了前因后果，泉国兴也来了兴致：
“下个礼拜五，省台刚好要去南大录大学生辩论赛的决赛，你们要是没课就来玩儿吧！晚上就近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