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进步新居
杨宇晨觉得，他妈的固执就像温柔的小刀子，只要不合她的心意，她就用那软弱无助又无辜的母爱，扎他的心、磨他的肉，只为了达成她所谓无私的“对你好”。
“晨晨不气、不气啊！”杨他妈小声嘟囔，显得十分委屈：“我又没拿你怎么样，我不就是跟你商量吗？我也就是担心你啊！”
瞧瞧！瞧瞧！就是这样把自己放得极低、仿佛他欺负她的样子，做的却是一步步逼他就范的事。
“你要跟我商量可以，可是我已经拒绝了啊！还拒绝了不止一次，但你听我的意见了吗？你非得我顺你的心意，你才能满意吗？”
“晨晨，我哪有那个意思？而且，你怎么能这个态度和妈妈说话？想对你好我还错了？”
“妈！”
杨宇晨觉得自己想原地爆炸：“我为什么这个态度？因为我每次跟你和颜悦色的说话，你都觉得你还能说服我，就没完没了，只有我跟你生气、跟你喊的时候，你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那我也只能跟你这么说话了！”
杨宇晨妈妈一脸伤心：“原来在你心里，我为你着想，还成你的负担了？”
“妈——”
“你别叫我妈！以后你的事，我都不管了！你乐意怎样就怎样……”
杨宇晨无语问苍天：“你不用一急了就说这种话，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这次还不是又闹成这样？”
还好杨他妈年轻，不然心脏病都得被小畜生气出来：“我这回说到做到，你嫌弃我都嫌弃成这样了，我还关心个什么劲儿啊？你从小到大，我一心都扑在你身上，就落得了这么个结果……”
“你可别这么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妈，你这么说是想逼我不孝吗？”
到时候，恐怕就得说自己从前对儿子多好多好，结果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竟然这样对她……
杨宇晨小小年纪，又一次像七老八十似的唉声叹气：“我们可以互相关心，可我这么大的人了，很多事情，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做决定？我只希望你尊重我、支持我，而不是指挥我，那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说我让你喘不过气？”杨宇晨妈妈看着痛苦的儿子，脸上从不解、困惑到不敢置信。
半晌，她什么也没说，丢了魂儿似的从阳台走回房间，杨宇晨叫她好几声都没再回应。
最后房间里传来一句：“你先玩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
杨宇晨在房间门口呆站了能有五分钟，心里有胜利的轻松，似乎还掺杂着若有所失的失落。
当一个无时不刻黏着你、念着你，关心你的人，突然不以你为中心了……他竟然会失落吗？
但是，杨宇晨更关心的是：这一次他妈妈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是像过去一样，睡一觉第二天又变成老样子？还是像刚刚说的那样，从此不再管他？
杨宇晨不知道。
因为人活在这世上，没人能一直掌控另一个人，就像他妈妈对他。也没人能一直陪伴另一个人，就像他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心的女朋友。
其实，杨宇晨更不知道——他已经潜移默化地继承了他妈妈的做事风格，就像他对前女友的无微不至、他无视杨桃的拒绝……或许，哪一天他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做出改变，才能真正扛起他妈妈带给他的沉重母爱。
……
人无完人，是人就有缺点。只有清醒认识到自己的优势和缺点，才能扬长避短，游刃有余。
不止是人，楼盘也是一样。
人与人可以初见三秒一见钟情，人也可以走进一座售楼处就心生好感，进而产生兴趣、深入了解。
有人将车子看作情人，就有人把看房比作相亲。售楼员就是红娘，对房子扬长避短，促成这段“姻缘”。
“你好？”
“进步新居”的售楼处外面看着普通，内部装修倒挺气派。
只是……
班琪看着空旷的前台，又问了句：“你好？有人在吗？”
本以为金湖悦景散漫，没想到卢奋进这里更散漫——曲文文她们私下聊天还知道避着领导和客户呢！这个售楼处倒好，前台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杨桃嘟囔：“咱俩从那边路口下车，还真对了！刚才门卫看咱俩那眼神儿，如果是看见卢叔叔的车，估计就直接给里面通风报信了……”
班琪无所谓地开着玩笑：“前台是一个公司的门面，没有人那叫空城计。诸葛亮玩空城计是为了退敌，一个售楼处玩空城计是不想客户进门吗？”
说完，班琪又提高声音：“有人在吗？有没有人来接待一下？”
这回，终于有人从沙盘另一头的走廊拐出来。
妆容浓艳的女售楼员小跑了几步，又慢下了脚步，冲她们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呀？”
班琪和杨桃对视一眼：这是看她们不像买房的？
杨桃露出微笑：“我们想看房。”
“你们？”对方还是不太相信：“家里大人没来？”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近前。班琪看了眼她工装上的姓名牌——黎姗。
“大人让我们先来看看，看完了他再过来。”
班琪可没有说谎，不过“大人”是你们老板卢奋进，也的确是我们“看完了”他“再过来”，没毛病。
售楼员黎姗面上仍有狐疑，却也开始指着沙盘介绍楼盘信息。
“准备看多大面积的呀？”简单介绍完，黎姗问。
班琪歪头：“都有多大面积的？”
“那可多了！59平到146平，看你预算多少。”
班琪看着黎姗。
黎姗也回看班琪，还问了一句：“你看我干什么？”
班琪讪讪：“没什么，那就看看59平的吧！”
就这样，班琪和售楼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在杨桃看来，如果不是需要了解整个看房流程，班琪很可能已经兴致缺缺的走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杨桃都为黎姗“捉急”。
就算本桃入行还不到一个月，刚学会看人下菜碟，做得也没像你这样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