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指连心,食指无心
老船夫畏惧的看着远处的微生岑源,这目光已经没有那么躲闪,却依旧有所戒备。
喻文书轻拍老船夫的肩,安慰了几句,那老船夫对喻文书道过谢后,也划船离去了。
“难过吗?”喻文书走近微生。
微生睁眼:“为何?”
他伸手拿下掉落在微生肩头的一片落叶:“你帮了那个老伯,老伯不对你道谢,还对你心存畏惧,你难过吗?”
“嗬,不会。”他说完,潇洒往前走去,纵身一跃,摘下一片树叶,叼在嘴里,对喻文书回眸一笑:“文书,走慢了,我可不等你。”
微生,你的随性,我总是不知是你本心如此,还是你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误解。
又走了一路。
喻文书忍不住问道:“微生,你不是一向喜欢""先小人后君子""吗,为何方才却对那老伯不先小人?”
“嗬,文书怎么‘一肚子坏水’,连老伯也不放过。”他戏谑地说着。
什么嘛,这人总是胡言乱语,不认真回答就算了,还倒打一耙。
因为对方是老人吗?所以怕自己惊扰到他。想不到江湖上声名远扬的欺诈师,有着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彼时的喻文书不知道,老船夫会在后来的岁月里守在岸边,等待微生岑源再一次渡河。那时的船夫,将毫不吝啬地对他说一声。
“谢谢”。
一时的恩惠,他会记一生。
路上,微生突然停下:“文书,看不出来,你手劲挺大。”
喻文书:“嗯。”
微生:“你方才是如何得知那老船夫要对你我二人行凶的?”
又提起那位老船夫,喻文书便想起那老船夫对微生的抗拒,心里莫名有些惆怅。他看着微生丝毫没有把老船夫的忽视放在心上,心里的那种哀伤更甚。
微生,你是否真的不在意别人对你的冷眼?
你这个人,恍如一个谪仙。相比之下,我则比你世俗得多,总会应他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慌了神。他心想。
喻文书轻叹:“老船夫迫切地邀我们上船,已然值得深思。半刻钟的路程,他又在我们上船前只收二十文钱,比正常的价低了十文,他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船夫,若是想得到更多钱,大可直接敲诈,多收些钱。”
微生在他身边晃悠,想要说些什么。喻文书会意,伸出一只手,示意他说下去。
微生:“而他不那么做,多半是早在心里明白,若能将你我二人拿下,又何须在意那二十文钱。”
喻文书:“没错。他在船上打量你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股羡慕和感伤。种种迹象表明这老船夫家中一定是有一个重病缠身的儿子。”
微生;“不,这不是重点。”
不是重点?
自己遗漏掉什么了?看来,自己在路上还真需要微生多多指教。
喻文书:“那什么是重点?”
微生:“嗬,重点在于,他儿子和我长相相似。”
喻文书:“那可不一定,更多的可能是他见你英姿焕发,由此想到自己儿子。”
两人视线交接:“可以啊,文书。你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世上有哪一个人是简单的呢。如果有那个人,又怎能知晓那人是不是在藏拙。
“别那么草率。”喻文书脚步没有停;“我这个人,简单得很,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可不是一个草率的人。”微生反驳。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当真了呢。
喻文书;“前方有炊烟,想必有村子,我们可继续前行,进村留宿。”
清香扑鼻而来。
两人加快步伐,进入一片蓝色花海。虽说摘花不好,可喻文书就是想看看,这样一朵花,戴在他的头上,又会是何种光彩。
微生的手轻抚花朵。喻文书顺手摘下一朵花,叫了一声:“微生。”
微生转过头,眉目如画,看着他。喻文书别过脸,将花递给他。
“这是梓蓝花,你要吗?”
“嗬,在我们那边,花是送给心上人的。”微生没有接过,他走到喻文书眼前。
“在我们那边,花是送给自己欣赏的人的。”喻文书解释着。。
他不想收吗?
他将花攥紧,最后将手放下。在放手的前一刻,微生接过那朵花。
喻文书心里有些悸动,他不嫌弃就好。
“你可别多想。梓蓝花虽然带一个蓝字,可它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显蓝色。在早上,它会变成红色。到了下午,它又显蓝色。一到晚上,他则显紫色。因它颜色多变,世人又将其它称之为无常花。和你这个欺诈师一样反复无常,诡计多端。此花赠你,再合适不过。”
微生将花拿到鼻前,闻了闻,又移开,伸手扇了几下。
“嗬,花是好花,可这气味,我难以接受。”
喻文书:“那你还我。”
“扔了便是,哪有花送出去还要别人归还的道理。”微生转身,将花丢进花海。
喻文书看着那花没入花海,目光逐渐黯淡。
无妨,他不喜欢这种花,扔掉不过是正常举动。
他收回目光,却看见微生耳边别着一朵梓蓝花。
不是不喜欢吗?
看来,他不是不喜欢梓蓝花,只是不喜欢我送的梓蓝花。
他沉默地向前走去。
他一向害怕别人拒绝自己,因此,他也很少为别人奉献什么,又或是向别人索取什么。
他在前边走着。以往,他都会回头看那个紫衣男子是否跟上自己,而这次,他非但没回头,还越走越快。
他如此,后面的紫衣男子亦然。
平时,紫衣男子都会故意走在后面,等前方的青衣男子转身,然后笑着对他说“等我”。每当这时,青衣男子会放慢脚步,紫衣男子趁机与其并肩而立。
最终,在这条寻找村落的路上,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其实,只要其中一人放慢脚步,或者另一个人加快步伐,两人就能比肩。
青衣男子越走越快,紫衣男子越走越慢。
夕阳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长。
村外。
喻文书站着,稍显孤寂。
“文书,一起进去。”微生岑源走进。
喻文书向前走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嗯”。
“嗬,先小人后君子。”微生感叹,跟上他。
这村里的人也真是奇怪,两人问能否借宿时,他们都是立刻紧闭门扉,将两人拒之门外。
两人吃了很多次闭门羹,倒是长了一个心眼。
喻文书扣门,一个大概已是知命之年的人把门打开。
那人看起来还很健壮,若不是看他两鬓有些花白,喻文书也不会知道这人已经到了知命之年。
“前辈,我与朋友一连赶了一天的路,现在有些劳累,想在你家中借宿一晚。放心,我二人绝对不会心生歹念。按照客栈的规矩,我会付您银两。”
微生站在门槛上。那前辈推搡微生,似乎是想要关门。
岂料微生像是被钉在地上了一样,纹丝不动,只是平和地笑着。那姿态,好不惬意。
前辈:“你这个年轻人,快出去。”
微生取下别在腰间的剑,抵在这位前辈脖子上。
“前辈再三推辞我二人留宿,且神色慌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那前辈举起双手,咽下口水,颤抖着。
“绝无此事。”
“嗬”。微生将剑往前辈那里推去。
虽说这剑尚未出鞘,却给人一种压迫感。谁会想要剑抵在自己脖颈呢。
“前辈,你若是告知为何你们村不让外人留宿,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前辈试探着推开脖颈上的剑,微生并不阻拦,把剑又别在腰间。
那前辈还是有所畏惧,喻文书见状,说了一句:“微生,你后退一下,前辈施展不开。”
“好。”微生往后退几步,和他并立。本来,他也没想过将人逼急。
再次和微生站在一起,他的心里有一种满足又惆怅的感觉。
他这个人,本来就是矛盾的。
前辈:“两位大侠,并非是我们不想让你们留宿,而是不敢让你们留宿啊。在我们村子里发生过好几起无故死人案件,皆是外人留在村子里,第二天人们起来,便发现外来人已经被人用刀子捅死。衣服上,还有脸上到处都是血,还死不瞑目,让人害怕,于是我们村就定下外来人不得留宿的规矩。”
事情有些棘手,喻文书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那凶手可曾被缉拿归案?”
前辈眼里一阵恐慌,跌跌撞撞地后退,好在微生岑源眼疾手快,及时将其扶住。
“嗐,别说是缉拿归案了,我们甚至连凶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们快离开这里,不然性命不保。”
微生:“我们今夜是不会离开的,我倒是要看看那凶手有多大能耐。”
喻文书自然也是不想今夜离开,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若是离开这里,心里也会不安。哪怕,这件事情本来就与自己无关。
总该有一个人来解开这个谜团,更何况,自己还有微生。
那前辈摆手:“你们怎么还不明白,强留在这里,你们会死不瞑目的。我劝你们一句,早点出村。”
两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那前辈便给两人一个灯笼,微生付过钱。
三人聊了一小会儿,那前辈也大致知晓自己眼前的这个紫衣男子很有能力,说不准真能解决掉那凶手。
微生:“前辈,这里可有什么废弃的房屋?”
那前辈指着远处:“你们顺着这里七百米,便会看见一间茅草屋,那里面没人,你们可去那里凑合一晚。”
两人辞别这位前辈,提着灯笼,往这前辈所指的方向走去。
微生:“文书,你方才在生我的气,对吗?”
生气吗?
喻文书问自己。
当然生气。
毕竟,方才自己亲眼看见微生扔掉自己送的花。他不喜欢别人拒绝自己,好不容易自己这么主动一回,还被这么忽视。任谁身上发生这种事,想必都欢喜不起来。
在微生扔掉花的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一些事情的答案已经出来了。迟早有一天,微生会像扔花一样,绝不留情的抛下自己。不过此时,他不敢去面对,也不想去承认。
他笑应:“怎么会。别说话,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别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耽搁时间。”
微生脸色微变:“好。”无关紧要?文书,我都不知道,你是真不在意,还是死鸭子嘴硬。
他提着灯笼,那灯笼总是往喻文书那边靠。诚然,喻文书那边的光也就更强。喻文书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不知心里又是作何感想。
到了茅草房。
喻文书走近里面,看见满地的稻草,便顺手整理一番。微生提着灯,也腾出一只手打理。
那茅草房太小,两人并肩躺在里面,终究是有些挤。喻文书意识到这一点,便站起身:“其实,我也不困。微生想必也累了,不如躺下好生歇息。我猜那凶手应当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我一人便可应付。”
“呼”。微生吹灭灯:“文书何不躺下?你这样,那凶手是不会来的。我既已向你承诺陪你走下去,又怎会安心让你独自面对险境。”
夜已深。
听见这人如此严肃的话语,尤其是那话语中所透露出的担忧,喻文书怎么能够不感动。感动之余,也暗自伤神。
他斜卧着,与微生保持着距离。身边这人传来一股淡雅的香气,他便不由自主地再向那人睡着的地方远离。直到,再也不能移动了。
“嘀嗒、嘀嗒、嘀嗒”一阵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嘻嘻嘻”。一阵诡异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嘀嗒、嘀嗒”门外那人不进来,在外面踱步。
四周安静,再无声响。
莫不是走了?虽是这么想着,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他怕自己这一动会将门外的人吓跑,若是吓跑了,便很难抓到。而他害怕的另一个原因,貌似也不与自己有关。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怕死。”一个人,伏在喻文书耳边。
“啊”,喻文书吓得大叫一声。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没有脚步?到底是漏掉了什么?
那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向他砍去。喻文书慌忙往一边闪,又迅速翻身站起。他正欲与那人打斗一番,身旁的微生已然拔出剑,与那人兵刃相接。他取出火折子,点了灯。
瞬间灯火通明,他的视线出现了短暂的昏暗。
来者何人?
那姑娘约莫三十来岁,骨瘦如柴,面色蜡黄,分明就没有吃好喝好。她的头发,凌乱粗糙得像麻线,上面还沾染了草屑等东西。身上的那件衣服,也是沾染上脏恶东西,像是泥土。衣服上,有些破洞,更有几个补丁。那姑娘面色凶恶,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眼珠子都快掉落。
“噔”,一样东西落地,微生抓住姑娘的手,将其反扣在身后:“姑娘,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对别人下手,是会倒霉的。”他拿出自己早就结好的稻草,将她的手捆绑住。
细看才知,这姑娘衣服上,不仅沾了泥土,还染上一些发黑的血。
不仅如此,这姑娘的左手,还没了食指。
“放开我,你这天杀的贱狗、死杂种,也敢”。没等这姑娘说完话,喻文书便捂住她的嘴。随即,扯下自己的一小块衣服,将这女子的嘴巴堵住。
喻文书:“别往心里去。”
微生:“嗯。”
这姑娘骂人着实难听,被骂的微生毫无反应,喻文书却急了。
他不想听见别人骂微生。
抬头,微生对他使了个眼神,说实话,他也没看透什么意思。
这姑娘狠狠地瞪着两人,尤其是看向微生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被人这么盯着,想必微生也难受,喻文书站在那女人前,加之自己身材高大,微生目光所及之处,都变成他。
微生看着他,嘴角上扬,心情好像很不错。
总该问出些什么,不然,他也睡不了好觉。微生心里想着,便将那姑娘口中的布条拿出来。
“抽筋不皱眉,喝血不眨眼。这就是我微生岑源的行事风格。”微生怪异的看向她,眼里发着幽光,像一个鬼怪。
那姑娘被唬住了,瞠目结舌。
“铮”,微生的剑,已然出鞘,带来一阵剑气。那剑的光,照在那姑娘眼睛上,姑娘闪了两下眼睛,微生便将剑往下移了一点。
“要想活命,就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微生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
“凭什么?”那姑娘不屈不挠。
不是都说了吗?你若是想活,就得按我说的做。微生在心里哀叹。
“就凭”微生咬着牙:“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
“哈哈哈哈哈……”,那姑娘不甘被他的气势比下去:“来啊,杀了我啊,这么犹豫,是不敢吗?”
真是无药可救,这姑娘的举动,真是出人意料。喻文书也走上前,看着她。
“唰”,微生耍着狠,手起剑落,顿时,血溅到那姑娘脸上。
姑娘闭了眼,双腿无力,跪在地上。
这人,来真的。
喻文书看见微生手上的伤口,语气不善:“干什么?为何自残。”
“对付这种人,需要用特殊手段。”微生眨了一下眼睛。
只要能达到目的,这样的代价,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再说,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他对这些,早就麻木不仁。
微生对别人狠,对待自己,要狠上几十倍。
微生:“村里的那些外来人”
“全是我杀的。”那姑娘自己招了。
“为什么杀他们?”喻文书心里升起一股怨愤之气。
“哈哈哈……”,这姑娘笑得快要岔气,眼里泛着泪花:“为什么?”
她自问自答:“他们该死,哪能怪我无情。”
“呵呵。”微生满脸不信:“据我所知,你与他们并无交集,你怎么就确定他们该死,而不是你找死。”
“为了公平,他们必须死。”姑娘自如的说着这句话。
为了公平?
这个答案,显然两人都没想到。他们又逼问了片刻,那姑娘,却拒不配合,一直大吼大叫。他们只得将姑娘的嘴巴堵住。
喻文书:“微生,你睡觉,我来守着。”
微生:“你看着她,不会害怕?”
喻文书:“当然不会。”
谁说自己非得看着她了。
许是太累,微生倒头就睡。喻文书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他身上,然后便睁着眼,渡过这漫长的夜。
……
微生一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喻文书不断点头抬头的样子。
那姑娘敏锐地很,听见微生的轻笑后便醒过来,又挣扎着站起身,向门外跑。喻文书抓住那女人身后绑着的手腕。姑娘转身,踹了他几脚,他一一避开。微生接了一根稻草,绑在她腿上。她不能动弹,只能干瞪眼。
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对两人甩脸色。
是什么,让你对我们有恨?
喻文书捡起昨夜她掉在手上的菜刀。菜刀沾满血,和她的衣服,以及脸上的血一样,都是干了很久的。
想必她也是可怜之人。
微生:“我们先把她带进村里人多的地方,问一下村民,或许他们知道什么。”
喻文书点头。
两人一路无言,各自思索着。那姑娘却是不安分,挣扎着要逃跑。
“唰”,微生挥剑斩断她的一缕发丝,又收回剑。所有动作,皆在一瞬之间完成。
“你再折腾,落下来的,就会是你的头。”微生示意她看地上的发丝。
不知是不是他的威胁起了作用,她也不再折腾。只是那双眼睛在两人身上游移,充满怨恨。不过,一旁的两人却是没放在心上。这种无声的恨,对于历经千帆的两人来说,压根算不得什么。
还没等两人去寻找人多的地方,村民就已经围上来了。他们议论纷纷,对她进行揣测。语气中不乏有同情的,但更多的,则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世人大多如此,喜欢看热闹,站在道义的一端指责别人,好像就会显得自己多么高尚。其实不然,没有依据的指责,只会让自己失去心中的那份道义。
讽刺的是,当看热闹的对象变成自己时,那人便会破口大骂。诸如“与你何干”“多管闲事”之类的话语便会脱口而出。诚然已经遗忘,往昔的自己,批评别人时,有多么‘高尚’,多么的理所当然。
人群中一名男子率先大骂:“这丑八怪是谁呀?怎么这副鬼样子。”
村民皆应和道。
“简直丑瞎了我的眼,莫不是鬼。”
“这丑女人也太邋遢了,是个乞丐吧!”
“你看,那个青衣男子,看向这丑八怪的神情,有多温和。该不会这两人其实有‘一腿’?”一个老妇一手挡住嘴巴,一边对旁边两鬓斑白的男人说道。
看样子,那男人应当是她的丈夫。“别说,那青衣男子确实有些奇怪,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要我说,这青衣男子是个衣冠禽兽。”
……
“啧”,微生不满,怒视这那两位老人,又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那两人老人止住对他的谩骂。
对于这种诋毁,他表面上默不作声,其实内心还是挺在意的。
村民说了这么久,两人始终未能得到有用线索。
喻文书:“各位,昨夜这女人夜袭我们二人,不知她是否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杀人犯。”
“一定是,你们看她那样,能是什么好东西。”一男子吐口唾沫,嫌弃道。
“杀了她,为死去的外来人报仇。”一人举手道。
那举手的人一脸看戏的表情,巴不得这女人快点死。
“呵”。微生冷哼一声。
报仇?你不过是想看一出好戏罢了,何必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在为那些死去的外乡人鸣不平。
“杀了她,将这疯女人千刀万剐。”一人举手附和。
“这疯女人就是个祸害,罪该万死。”
……
在一片讨伐声中,她情绪更加激动。咬破嘴唇,吐出口中的一块衣衫。
“所有的外来人都该死,没有人能够逃脱。到我这里是这样,别人也别想逃。”
这女人的语气逐渐癫狂,陷入狂笑之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狗娘养的,这疯女人该不会是几年前那个乞丐吧?!”
一壮年男子走近,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呕,还真是那天杀的,那天怎么没让雨淋死这丑女人。”
男子感到一阵恶寒,把手从她身上拿开,并顺手扇这女人一巴掌,往她脸上吐一口金津玉液:“我呸,狗女人。”
“噔”,微生踹了男人一脚,那男人跪在地上。扭头,一把未出鞘的剑架在颈侧,执剑之人笑着,不怀好意。
大庭广众之下,那男人也好面子,即使处于这样的情形,也目光狠戾。
“快放开你爷爷,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锃”,那剑已经出鞘:“嗬,你这么急着要死,我也不能让你的愿望落空。”
“大爷,我错了,别杀我。”那男人讨饶。
“哈哈,周起,枉你平时那么狂傲,却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周起再是不服,面对脖颈上的剑,也不敢随意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就落地了。
“啊”,喻文书轻呼一声,微生看过去。
只见喻文书的手流着血,还有一排牙印。
“嘿嘿,我要杀了你,外来人。”那疯女人如此说道。
这女人也真是不识好歹,文书好心好意地帮她拭去脸上的唾沫,她还咬人家一口。
微生拿过喻文书手里的帕子,粗鲁地塞进那女人的嘴里。她被噎住了,瞪大双眼。
微生盯着喻文书的伤口,喻文书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对他笑了笑。
微生:“说,那女人为何要杀外来人。”
他将剑往周起的脖颈移近。
周起:“我说,你别杀我。”
周起迫于微生的威压,想到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