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看什么看？你开局就刀了我四次
“用箭矢杀人，多没有意思。我的射箭技术又不好。”
方清菱从袖口里，摸出了把匕首。
苏沐舟愣了一下。
紧跟着，方清菱的心脏部位，就像是被重物猛地钝击。疼揪的有些呼吸困难。
再看向苏沐舟。
这人原本眼神干净清澈，常给人清纯娇憨之感。但此时的他，眉宇轻轻蹙起，似是难以相信，方清菱真的会对他动手一般。
方清菱刚想说：看什么看？你开局就杀了我四次。
但转念一想，却惊觉。好似，在苏沐舟的线路轨迹上，他从来就没有真的对方清菱动过手。唯一给方清菱下的毒，还当天就解了。
方清菱，“……”嘶。竟然只有她一个人有全部的记忆。真不公平。
为了达成这个公平，匕首当即就捅到了苏沐舟的腹部。
苏沐舟没有躲闪。
神色中，似有微妙的落寞。
但下一秒，苏沐舟就震住了。嘴角微微轻勾，却又被迅速压下。并赶紧摆出一副疼痛不已的模样。
“方……方清菱，你……”哭哭啼啼的，好像他真的受了多大的罪一般。
宁斯年与阚翰墨也怒了，指着方清菱的鼻子就怒骂：“你果然是个蛇蝎毒妇！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你！”
方清菱“嗤”的声，冷笑，“这些年来，你们没少仗着自己是门阀世家子弟的身份，欺负我们。我大哥三哥上太学时，不知道遭受了你们多少白眼。即便是我，我不上太学，只是请老师私塾授课。都有人推三阻四。一听是给方家的人开小灶，恨不得立即收拾包袱，连夜蹿离邺城。在你们的心里，方家的孩子，是跟你们一起读书都不配的。就这，还指望我能真的跟你们一条心？”
宁斯年与阚翰墨震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苏沐舟也很震惊，“……”没想到啊，这小丫头，张口就来的本事，绝绝子。
“我们方家，要的是权倾朝野，要的是位极人臣！可不是跟一群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玩什么过家家！既然我今日，已经搭上了义父这条线。那么，你们，对于我方清菱来说，已经没用了。”
方清菱回过身来，朝着王贤躬身、行礼，“义父，我要举报。他们四人聚集在醉仙楼，竟然意图闯地牢，解救罪臣杨宇。杨宇此人，犯的是抗旨不尊的大罪。岂能容忍一些宵小作乱？”
……
这个时候，即便是宁斯年和阚翰墨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通过苏沐舟的口述，他们知道，方清菱是清楚蒙恪，就是刺杀郑顺阉人的游侠的。
但她拒不暴露。
却说一些根本就没有实证能佐证的罪名……
宁斯年脑瓜子也是转的飞快，“你说我们要闯地牢解救杨宇……你有证据吗？”
阚翰墨也是怒斥方清菱信口开河，“就是！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
“我……”方清菱被气得欲言又止。看着，好似还真没有实证一般。
王贤看懂了。
这就是一场经典的，狗咬狗系列。
本来，他还觉着方清菱此人，不过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女郎。头脑简单，可以留在身边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物件。
但现在，王贤不能这么看了。
他心思原本就复杂，才喜欢简单的。
要是方清菱是那种天真无邪，没什么脑子的人，他倒是乐意留在身边养着。
可是，如今看来，方清菱根本就是有意与自己牵连上。啧，不能当着关在笼子里金丝雀那样的玩物了。只能另作他图。
“清菱是吧？”
王贤微笑脸，“咱家虽然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但咱家管的是宫闱，不涉及外臣。想要让方家位极人臣，光靠你义父，是没用的。”
“所以，我们可以合作啊，义父。”
方清菱迅速补充，“待那时，义父您管控宫闱。我方家执掌朝堂。我们两方势力，定能合作的桴鼓相应、天衣无缝。”
……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王贤是这么想的：没想到，方家远离了朝政中心那么久，还跟宦官前辈们一样，舍不得权利。不过方家的前身，也是宦官。再加上她刚刚还伤了苏沐舟，表了决心，应该可信。
宁斯年：方清菱此人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绝不能信！
阚翰墨：这小嘴叭叭叭的……他要不是内幕人员，他怕是早就被方清菱给忽悠瘸了。
蒙恪：俺是大老粗，俺一句都没有听懂。文化人向前冲！俺大老粗跟在你们屁股后面跑！
苏沐舟：不愧是第一眼就心生好感的姑娘。她真厉害！我心悦之！
而方清菱内心os：站着真累，能不能给我一个板凳，让我坐下说？
花善却生怕方清菱与王贤走的太近，夺走了王贤对自己的宠爱，“师傅，方家女郎昨日还在地牢，劝师傅您放掉濮鸿彩呢。”
闻此，方清菱冷淡回怼，“西乾没了濮鸿彩，就像是宝庆殿里没有了夜明珠。我心疼的，可不是濮鸿彩。而是他那能让人灵魂为之一颤的歌喉。”
方清菱心里想的却是：她忽悠人，忽悠惯了。濮先生您在天之灵，可千万不要跟她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面上，方清菱还是那冷淡的性子。
“行了，花善。她是个女子，若无传召，不得入宫侍奉。”王贤挥了挥手，“放她离去吧。”
“至于这几位公子……”王贤将目光落到苏沐舟等人身上。和囚衣服饰，还正在上太学的学生。
心中却止不住冷哼。
要杀这几个小崽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小崽子们背后的爹。
也罢，日子还长。
等他借着杨宇，扳倒了士大夫势力。要弄死这些小崽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也一并放了吧。”
“师傅！”花善不满。
“毕竟我们没有实质性证据！”
王贤没有再听他的。
于是花善再怎么不满，也只能按下不表。
方清菱一行人被丢到了宫外。
等着遣送者离开。苏沐舟就立即把方清菱藏在衣袖间的匕首抢了过来，并不停地按着可以伸缩自如的匕首尖，玩耍。
“没想到啊，小丫头。你身上的玩具，居然连王贤那个老滑头都被骗过去了。”匕首尖往下按，还有猪血流出。弄得逼真至极。
但方清菱实在是不悦旁人碰她。
所以她微蹙眉，往后退了两步，还找到了个十分贴切的理由，“苏沐舟！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