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党同伐异，也不知道做的完善点儿
在大哥方宁珏，和二哥方烨梁吃惊的视线下，方清菱淡定地从苏沐舟身上爬起来。
并冷声吩咐，“把他，给我关到地牢里去！”
方清菱人狠心辣，“不就是想制造不在场证明吗？本姑娘呢，还偏偏不想帮你。只要你无缘无故地消失三日，整个西乾就都会知道，是你刺杀的王贤和郑顺两位大人，畏罪潜逃。与我，与方家，没有半点瓜葛。反倒是苏家，因为你，被宦官报复牵制。最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猜猜，与宦官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方家，又会从中捞到什么样的好处？”
不愧是从小阅尽《孙子兵法》、《六韬》的女人。
起码800个心眼。
而且人家女郎玩的还是阳谋。自己却只想着脏污拖累女子的名声，反倒是显得他自个儿猥琐小人了。
也罢。
这女人叫他刺杀王贤、郑顺，也算是间接地解救了杨宇将军一家。如此大恩，苏沐舟原本就是要报恩的。他就是不知道怎么了，看见这个小丫头撅着嘴巴不愿意服输的样子，就想去捉弄。
也算是，男人都有的那点子劣根性吧。
苏沐舟从怀里拿出解药，“给你。”
但没想到，苏沐舟原本是好心。方清菱却疑心病渐起。
“你又想给我下毒？”
苏沐舟，“？？？”
“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表面上对别人一副和善的样子，实则市侩现实计较的紧。”
苏沐舟也是忍了很久，才憋住，没朝方清菱翻白眼。
“这是解药，你爱要不要。”苏沐舟原本还想请方清菱隔日去西乾最大的戏楼听伶人唱戏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苏沐舟把解药扔给方清菱后，就自己给自己卸了兽夹子。随即轻功跑掉。
他一溜烟跑掉的时候，方清菱还满头问号。
轻功不是要腿的吗？苏沐舟腿受伤了，还能跑？但她已经是追不上了。苏沐舟武功很高，他若真要跑，就凭自个儿这小胳膊小腿，还真拦不住人家。
方清菱看着手中的青瓷瓶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瓶盖，倒出里面的红色药丸，吞服。
几分钟后。
大哥方宁珏紧张地看着她，“怎么样？身上还有疼痛的感觉么？”
瓶子里还有剩余的药丸。
方清菱摇摇头，把装有剩余解药的青瓷瓶子递给大哥方宁珏代她保管，“起效时间估计没这么快。对了，天子近侍那边，还有别的消息传来吗？”
纵然方家远离宫中寺人已久。
但最先从陛下那里得到爵位好处的方家，自然清楚，做天子近臣，究竟能得到旁人怎样羡艳都羡艳不来的权利和地位。
故而，眼下阉人那边，怎会没有方家的眼线？
果然，方宁珏点头，“宫中传来消息。郑顺被杀，以王贤为首的宦官们，自是被吓到。但要让他们就此收手，不抄杨宇将军满门，阉人们又心有不甘。正琢磨着，收罗杨宇将军叛乱的罪状，上书给陛下呢。”
阉人还想搜罗杨宇将军的罪状？
还是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吧。
自个儿的亲戚为搜刮民脂民膏，杀孕妇，强抢民女，抢占百姓田地，加重赋税。一桩桩，一件件，早就天怨人怒。
眼下陛下虽然昏聩，但也不至于真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陛下怎么说？”
“百官请命为杨宇将军开脱，先阉人一步，呈列了阉人们的罪状。陛下看了文武百官的奏章，属实是恶贯满盈，便怒斥了阉人们一顿。骂他们党同伐异，也不知道做的完善一点。害的陛下想包庇他们都做不到。”
看来王贤弟弟被人所杀的这口恶气，王贤是必须咽下去了。
也是该。
谁叫王贤弟弟惹谁不好，偏要惹一根筋只知打打杀杀的武将？在武将看来，王贤弟弟作奸犯科，本就是该除的。
“哥哥，眼下朝廷局势虽然于方家无患。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
嗯，说得对。
“那妹妹怎么想的？”
“今日苏沐舟想要杀我，无非是觉得方家与宦官走的太近。我们不管私底下与阉人们如何，明面上，必须与阉人划清关系。这才有利于哥哥们的仕途。”
宦官们虽然把持了朝政。
但实则，就目前的局势而言。阉人与官宦子弟们两方的势力还算平衡。
阉人控制宫闱。
门阀世家控制着官员的评选。
尤其那个察举制，举孝廉。最是讨厌。
别的朝代推选官员，都是靠科举，靠考试。西乾靠什么？靠走关系，靠道德评选，靠名声，靠炒作。
而道德评选又最无法量化。
导致人们为了博取眼球，就连，为给母亲守墓，在墓地里住二十年的事情都有发生。可实际上呢？人家不过是在地底跟美妾厮混罢了。孩子都生下了四五个。
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孝廉”制度，不仅没有选到真正有道德的人，反而推上去了大批求名求利之辈。
可大环境如此，方家又能怎么办？
尤其察举人才的权利还不是什么官员都有的。需要是三公九卿或者是朝廷的大幕僚、地方郡一级以上的主官才可以。
真不巧。
苏家恰恰就是三公九卿中，最大的三公巨擘。
得跟苏家真正握有权柄的人打好关系。
苏沐舟就算了吧。
苏沐舟他自己都为了官职，脑阔痛呢。
“近几日有什么活动没？”
方宁珏原本听不懂“活动”二字。但在剧本的操作下，他是被逼着听懂了。
“你是说，西乾最大戏楼，醉仙楼吗？那儿有名伶濮鸿彩，最近正在唱《西楚霸王》。许些贵人都会慕名前去。你今日出门，原本就是要去隔壁城珍物堂买星辰彩蝶衣，去醉仙楼听名伶唱戏的。据说，那件衣服，轻薄如蝉翼。正反两面都绘有星辰与彩蝶。阳光下，不仅星光熠熠，甚至还有引蝶之香。为了不让你的死对头，吕滢渟，得到此衣。你今儿天不亮就动身了。怎么？衣服没买回来吗？”
何止是没买回来？为了这件衣服，她差点小命没了。
方清菱摇了摇头。
谁知，方宁珏见后却莞尔，“我以为，妹妹嗜衣如命，就算是被人劫持，也要定先把衣服买到手再说。现下看来，妹妹脑子还算正常。知道命比衣服重要。”
方清菱，“……”哥，夸人不是这么夸的。
“不过，吕滢渟最是虚荣攀比。整个西乾，也就吕家和方家最有财力买那件星辰彩蝶衣。她若是买到了那件衣服，肯定会在妹妹面前炫耀。而妹妹你最是讨厌穿旧衣，凡是大型场合下穿过的衣裳，绝不会再穿第二回。如今衣服没买回来，明日又要去戏楼看戏……这可怎么办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