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离去
东方曦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那单膝跪地的卓人清，师兄弟两人阔别十几年，终于再次相见。
卓人清的心脏猛然剧烈跳动，看着那熟悉的身姿，与心中一道念念不忘的身影悄然重合。
“是你吗？曦弟！”卓人清用仅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眼眶不由得发热。
东方曦只觉胸口一堵，心中动容，然后才用沙哑的嗓子，对着雨未明开口道：“抱歉，方云华，是武当的未来。今日，我得保他一命。”
“哈哈哈！武当、武当！你还在念及那可笑的宗门情意，当年母亲之死，武当派难辞其咎！如今我妻子又被武当歹人害死，你却非要站在我得对立面！你有没有替我着想、替母亲着想过？”
雨未明一脸愤恨地看着东方曦，气的浑身颤抖，眼角也不由得流下两行清泪。
东方曦沉默了，他不敢直视，原来雨未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也未曾想到，原本好好的父子相认，到头来竟发展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他也心非铁石，岂能不深爱自己的儿子，十几年来，他也总躲在暗中，看着自己的儿子慢慢长大，
本以为自己此生已经了无牵挂，可以毫无顾忌地毁灭这个武林，可是随着雨未明也走向了武林正道，他开始犹豫了。
或许，为了未明，他应该放下心中的恨意了……
可是看着大师兄那苍老的模样，他又想起了那二十年的时光，武当，曾经给了他无尽的温暖与成长，
尽管后来大师兄也曾误解过他，但如今，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雨未明将武当的传承斩断，他应该再为武当做些什么。
雨未明全身冒气真气，脸上的泪痕瞬间被烘干，冷冷说道：“我杀方云华之心已决，谁若阻我，便是与我为敌！”
一刀在手，雨未明提起所剩不多的真气，如离弦之箭，直冲向方云华，但是，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东方曦脚下似乎没有动作，然而在众武当弟子眼中，就好像瞬移到雨未明面前一般。
“叮！”
金柳龙凤刀裹着庞大的刀气，直接劈向东方曦，只见他不慌不忙，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一双金刚手套下，中食指一夹，竟硬生生夹住了那来势凶猛的金刀！
顿时，庞大的真气流爆散开来，卓人清心中一惊，心中暗忖，雨未明与他们武当三圣交手已久，竟然还留有如此余力？
此时，雨未明手腕一转，扭开东方曦的双指，左手屈指猛地一弹，一阳指直击其小腿，然后迎面便是一掌，
然而两人武功差距实在太过巨大，东方曦只是脚下一点，深厚的内力，瞬间将雨未明的指力化去，随后右掌一翻，提起三层真气，迎了上去。
“轰！”真气猛然相碰，一股气流再次席卷而开，两人方圆数丈内的石板全部粉碎！
只不过僵持了两个呼吸，雨未明便是不敌，闷哼一声倒飞出去，他左手一撑地面，凌空而起，左手一抹嘴唇，一粒血珠，猛地朝躲在后方的方云华射去。
方云华原本以为得救，一脸得意不屑地看着雨未明，然而谁想雨未明还身怀暗器手段，这一瞬间，方云华顿时头皮发麻，死亡的感觉竟迅速袭来。
东方曦见状，本想出手阻挠，顿了一顿，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血珠在雨未明的真气灌入下，好似惊天雷霆一般，足以夺人性命！只见那一颗血珠裹夹着庞大的内力，如霹雳一般，狠狠地轰在方云华胯下。
众人只听见方云华惨叫一声，痛苦倒地，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裤裆。
观战的一众武当弟子皆是心中颤抖，没想到雨未明这人模人样的少年，下起手来竟如此狠毒。
此时雨未明已经落地，虽然他也不知东方曦为何不阻拦自己，但是看着他铁面上波澜不惊的眼神，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今日应该没法再杀死方云华了，废了他的第三条腿，已经是东方曦做出让步了。
雨未明看着那躺在地上犹如杀猪一般嚎叫的方云华，心中杀意微微一弱，他冷冷地看着东方曦，一字一句道：“等我武功超过你的那一天，我再来亲自取方云华狗命~
父亲！”
两个字，如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东方曦身上。自从十六年前妻子死后，他再没感受到心痛的滋味，可是雨未明的冷眼相待，却让他此时心如刀绞。
雨未明深深看了一眼东方曦，运气残余的真气，施展轻功，长臂一舒，便夹着何秋娟，从一侧陡峭的悬崖，施展壁虎游龙的轻功，游走而下。
武当中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敢阻拦。
这时，卓人清才为方云华止住血液，他颤颤巍巍地走向东方曦，老泪纵横道：“你，你真的是，曦弟！”
东方曦心中一触，那双眼睛也微微掀起波澜。
二十年前，他们形影不离，同被而眠，一起练功，一起长大，整个武当，除了自己的师父，便是眼前之人，与他关系最为密切了。
但也是因为他，自己没能得到正道的谅解，也是因为他，妻子身死！
若说没有一丝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些年过去，东方曦的对卓人清的怨恨已经慢慢变淡了许多，因为他也知道，卓人清同样为武当而割舍了太多，而自己，却是有负武当和师父的栽培。
东方曦嘴唇微微一动，不知说了什么，卓人清愈加神色激动，两人默然对视，十几年的相思的，都在不言之中。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武当真武殿深处传来~
“徒儿~”，这一道苍老年迈的声音，如清风一般吹入了在场两人耳中。
师兄弟两人听着这一道风中残烛般的呼唤，先是震惊，随之内心一阵狂喜，
两人闻言，心领神会，卓人清率先而起，东方曦犹豫了片刻，紧跟其后，几个起落，两人便消失在了众人目光中。
在一旁观战已久的卓夫人只好前来稳住场面，庄人骏和古叶也各司其职，很快这场闹剧便被按下去了，武当中人也纷纷下去， 疗伤的疗伤，练武的练武。
而此时，雨未明正抱着何秋娟，施展着出游龙轻功，从悬崖上抄了一条近道而下，此时他真气已经所剩不多，好在撤退及时，不然……
事实上，雨未明早就已经发现了武当派深处有一个老妖怪正在闭关，并且时刻关注着自己与卓人清的战斗，
不，准确来说，是阿紫发现的。
所以，雨未明只好见好就收，没有完全把事做绝，不过今日一战，也让他真正感受到实力的重要性！
不过今日也不算无功而返，至少他让方云华再也不能尽男人之事，等他实力足以抗衡整个武当派的时候，那便是方云华的死期，张丰雁出关也拦不住，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