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兼职
从孤儿院搬出来已有一个多月。
戚十五没有像其他成年孤儿们一样直接去工厂上班，而是找了一所成人夜校在读，毕竟有个大学文凭总比高中文凭好多了。
这晚刚下课，十五便匆匆赶到之前联系的奶茶店，恰巧该店就在那条繁华的商业街上。
然而，那家店就在几分钟前已经找好了兼职员工，十五只能自认倒霉。
她心情有些沮丧的在街上闲逛，路过一家蛋糕店，想起18岁生日那天，没有蛋糕，没有蜡烛，也没有祝福，她便径直走进蛋糕店，挑了个28元的巧克力慕斯小蛋糕。
迟来的蛋糕总比没有好，自己再过一遍生日，没人疼，没人爱，但是她能自己爱自己。
在大街角落里找了个长凳坐下，满心欢喜的打开蛋糕包装，正想用叉子叉一块下来品尝，一阵风袭来，带着一张纸，好巧不巧稳稳当当糊在十五脸上。
欢喜的心情被这张纸扇了一耳光。
十五扯下这张纸正想扔掉，却被纸上的几个大字吸引了注意。
“招聘启事，工作时间夜晚12点至第二天早上5点，100元／时，特殊时期200元／时”
一小时100元，一晚上就是500元，一个月按30天算就是15000元。再加上上面说的特殊时期，这钱太好赚了！
这是何等的美差呀，然而当她看到工作地点在丧葬店时，内心就有些失落了，怪不得工资那么高，原来工作地点不同寻常。
高额的工资，而且还是兼职，这让戚十五有些犹豫不决。
在你犹豫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行动。
拿出手机，拨打了纸上的联系电话，随着“出卖我的爱， 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这首年代颇为久远的流行歌曲重复贯穿十五的耳膜两次后，电话对面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嗓音。
“面试的吗？”
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十五一愣。
“您好，我想面试，你老板在吗？”
正常人都会直接找大人，而不是一个小屁孩。
“今晚12点，繁荣路商业街，101－102号！”说完不等十五答话又说了一句“请务必准时！“之后就自顾自的挂断电话。
呵，这小孩真是让人讨厌。
现在是晚上9点30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索性先回趟家收拾一点东西，说不定面试成功了今晚就要上班。
正准备起身，十五就被过路的行人撞了个四脚朝天，手上的慕斯蛋糕也被摔了个稀巴烂。
十五心情很是不佳的瞪着眼前那人，只见他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鸭舌帽，脸部被口罩遮挡一大片，却还是能看见口罩背后欲被遮掩的恐怖狰狞的——烧伤的疤痕。
原来是熟悉又陌生的人，那个告密者。
只见她匆忙地从地上爬起，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不一会，一个大汉怒气冲冲的跑来询问黑衣女生逃跑的方向，十五很大方的给他指了正确路径，然后嘴角一勾，扬长而去。
戚十五提前了半小时到达指定的地点。
商业街这个时间点正热闹非凡，然而这家“上天堂”丧葬店门可罗雀，这也很正常。
谁会大半夜在丧葬店门口吃烧烤，喝啤酒呢？谁会大半夜的在丧葬店附近溜达？谁又会大半夜来丧葬店订花圈？
这家店铺左右两边，以及正对面几家商店很早就关了门，可能是觉得挨着这家丧葬店显得有些晦气，趁它开门之前提前打烊。
十五打量着这家店铺，门口整齐的排着两排纸人，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左右边上摆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花圈。店门和店窗皆是雕花紫檀木制成，外观古色古香，如果没有那几个纸人和花圈，这气质像极了一家古董店。
半小时过去，店内亮起了昏黄的灯光，雕花木门在吱呀一声中打开。
十五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不过来都来了，不去试一试的话，未免有些可惜。
刚踏入店门，只见一个戴着地主帽，穿着枣红色马褂，两边脸颊红扑扑的小男孩正在柜台里边，靠在台面上，低头用毛笔记录着什么。
毛笔在他手中显得十分听话，几下子，几行漂亮的行楷就工整的出现在纸上。
“倒是蛮准时的，不错！”小男孩头都不抬的说着话。
“你好，请问你家老板在吗？”
一个小孩子能做的了什么主！
“老板出门去了，你想见他估计要一两年。”小男孩依旧没抬头，手上的活儿没停下过。
“那我这兼职的事……”本以为这个高薪兼职又会落空。
“老板不在，我做主！”
“只要你胆子够大，工资不是问题！”
眼前的男孩人小鬼大，声音虽然稚嫩，但是颇有威慑力。
十五的心情忽上忽下。
“可是你看起来才十岁的样子？”
该不会是童工吧，这么小就出来打工，难道是家里困难？说话语气和动作颇为老成，估计出来工作挺久了。
十五在腹中揣测，对这眼前的男孩竟产生一丝丝怜悯。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我比你大多了！”
男孩子有些恼怒，放下手中的毛笔，难得抬起了脑袋。
“你要是愿意就…”话没说完，小男孩的声音像是卡壳了一般。他瞅着眼前的少女，表情颇为震惊。
半晌后，他恢复原先的淡定，但是说话语气轻柔很多，脸上同时出现了一丝类似谄媚的笑容。
“我觉得你特别适合这个工作！这样，你今晚就开始上班！”说着，跑进内室，拿出一套类似于旗袍的工作服递给了十五。
十五没有马上去换，而是很谨慎的询问道：
“这工作的内容是…”
“哦，忘记说了，你只需要在12点到凌晨五点这期间维持好店内清洁就好了！”小男孩两手互相插在衣袖中，并环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十五。
“就这么简单？？？”十五有点吃惊，这工作内容明显与时薪100元不符。
见面前的少女有些犹豫，小男孩赶忙说：
“你看我家这店面里里外外都是用上等檀木建成，普通的清洁当然配不上高额薪酬。”
他观察着十五，见她仍旧有丝顾虑，好像生怕戚十五不愿留下工作，又急忙说“我家老板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由他向你解释！”
“你不是说老板回来要一两年吗？”十五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感觉他在耍她玩儿。
“嘻嘻嘻，现在情况不同了！”
“什么情况不同呀？”
不等她问完，小男孩急急忙忙推搡着十五，示意她去换上工作服。
“你可以先干几天嘛！不会亏待你的！快去快去换衣服，客人马上到！”
十五无奈，见这个男孩突然变得那么热情，又不好意思拒绝他，索性决定先干几天，之后再做打算。
见十五听话的去换衣服，小男孩嘴角一勾，笑得很是邪魅。冲着更衣室大喊：
“以后叫我二毛就好啦～”
这少女身上的阴气极重，是那个人没错了！嘻嘻嘻…
老板是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