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晋江文学城
陷入梦魇的楚菱打量着四周的景色，浓密的大雾使她看不太清面前的景色，一股不安漫上心头。
眼前的景色，与自己幼时的场景太过相似。
察觉到不妙的楚菱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试图远离面前的河岸，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向后退，河岸始终在向自己靠近。
慌了神的楚菱转身就要向外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无论自己跑到哪里，自己始终停在河岸旁边。
刚停下脚步的楚菱正欲转身，突然一股大力在自己身后袭来，直接将自己推向面前的河里。
掉入河里的楚菱慌乱的挣扎，胡乱的挥手试图游出河面。
惊起的涟漪泛到岸边，又被反射回来。
楚菱：“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
可是无论楚菱怎么挣扎都没有游出河面，期间还呛了不少水。
挣扎的楚菱只感觉河里面似是有许多只触手一般缠绕着自己，将自己拖入河底深处，冰凉的河水不停的汲取着自身的温度。
渐渐体力不止的楚菱挣扎的双手开始变得缓慢，呼救声也变弱，双腿如灌满了铅一般沉重。
水呛入口鼻，呼吸困难的楚菱意识开始溃散，双手也放弃了挣扎，径直沉入河底，任由自己的四肢在水中漂浮着。
河水又恢复了刚才那般平静，只有几圈涟漪在表面。
平静到没有人知道在这河面上刚刚吞噬了一条生命。
在河水里面的楚菱看着自己上方，场景如同自己幼时溺水般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那么好运。
一直保护自己的师父已经不在了。
恍惚中，楚菱好像看见了师父的影子。
看见师父的楚菱微微一笑：如果再也醒不来，是不是就可以去陪师父了。
一旁的莫扶光也好不到哪里去，眉头紧锁，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
在知道自己应该是中了某种幻术之后，莫扶光凭着记忆摸索，摸到刚才丢在一旁采摘草药的匕首。
然后攥紧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流出，带来的疼痛传遍莫扶光全身。
突然，刚才还眉头紧皱的莫扶光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向面前的蛇灵子，大汗淋漓。
不愧是难得一见的药草，果然厉害，就算自己做了心里准备，也还是中招了。
清醒过来的莫扶光顾不得自己手上的血迹，扶起一旁昏迷的楚菱，想让她清醒，却发觉她浑身冰凉。
莫扶光：“楚菱！稳定心神，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已经深深陷入梦魇的楚菱根本听不见莫扶光的话，整个人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弱，随着莫扶光的摇晃显得弱不禁风。
莫扶光见根本唤不醒楚菱，只好内力凝于手指，放在楚菱的面前，缓缓将内力输送到她的脑海中，试图唤醒她。
“楚菱！”
“快醒醒，一切都是幻术！”
莫扶光的声音似穿过了层层山脉后进入河水，然后传入楚菱的耳朵。
谁？谁在叫我？是谁在说话？
听的不真切的楚菱努力的集中精神，想知道声音的来源。
“楚菱！睁开眼睛！”
这一次，楚菱终于听清楚了。
是莫扶光吗？他怎么在这里？
楚菱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河水表面如同一面镜子，将她困在这镜中世界。
“楚菱！”
莫扶光的声音再次从河面上传来，楚菱原本还不相信，在确定真的是他的声音后，猛然睁大了眼睛，一股刺眼的白光充满瞳孔。
正在呼唤楚菱的莫扶光，看到楚菱突然睁开了双眼，然后用力的抱紧自己。
清醒的楚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抱住莫扶光，在他肩膀上大口呼吸着，充足的空气灌入肺部，呛的她眼圈通红，却还是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莫扶光被楚菱抱的猝不及防，双手愣在一旁，感受到她呼吸的剧烈后，却还是伸出一只手在背部为她顺气。
许久，楚菱才从刚才的幻术中缓过了神，发觉自己正抱着莫扶光后，急忙一把将他推开。
被推开的莫扶光见楚菱依旧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红红的眼圈还是暴露了她刚才的情绪波动，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惹人怜爱。
两人沉默无言，尴尬在空中蔓延。
莫扶光见楚菱已经无事后，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拿起匕首去采摘蛇灵子。
中过招的莫扶光出手迅速，一刀便利落的将蛇灵子收入囊中。
楚菱见莫扶光在一旁采摘蛇灵子，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不妥，率先说话：“刚才谢谢你了。”
听见身后楚菱的声音，莫扶光仍旧不停下手里的动作，等到将蛇灵子收入囊中之后，才转过身看向楚菱。
然后走到楚菱面前，蹲下身子，看向楚菱，面容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要谢我，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谢我，是江湖中的楚菱，还是，蛊宗二长老的弟子楚菱来谢我。”
听到莫扶光的话，楚菱眼神闪躲，虽然自己早就知道瞒不了莫扶光多久，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暴露。
莫扶光见楚菱仍低着头不回答，也不着急，坐在一旁，自顾自的说道。
“我前几年寻药时，与月瑶前辈有过一面之缘，既然受过她的恩惠，帮助她的弟子也是应当。”
听到这话的楚菱猛然抬起头看向莫扶光：“你见过我师父？什么地方！”
莫扶光见楚菱一提到她师父就如此激动的样子，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所以你是以蛊宗弟子的身份来谢我的是吗？可是据我所知，蛊宗的楚菱，是位女子，你说对吗？”
莫扶光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楚菱，直视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
刚才还情绪激动的楚菱听完莫扶光的话，立马老实了下来。
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开这个问题后，眼睛一闭，将脸上的易容蛊取下，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两人四目相对，将对方的身影收入眼底。
楚菱生的白皙，琥珀色的瞳孔显得更加纯净无暇。
莫扶光看着楚菱取下易容蛊后，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果真是位女子，这才回答刚才她的问题。
莫扶光：“在启阳山，那时我上山为父寻药，刚好碰到前辈正在采药，知道我的目的后，前辈还送了我不少药材，看样子，前辈也是在寻药救人。”
“启阳山？”
楚菱重复一遍莫扶光说的话，她记得，自从师父从启阳山回来后，整个人便开心了不少，还总喜欢望着手里的簪子出神。
记得师父总说，蛊宗太过冷血麻木，所以训导她们一定要做个善良的人。
可是师父从来没有提过她在启阳山发生了何事。
看来，要去启阳山一趟了。
莫扶光看着楚菱的神色，顿时明白她心中所想：“你若是想去启阳山，最起码要从这里出去吧。”
经过了蛇灵子刚刚那一变故，天色已经微亮，将洞内的全貌显现在两人面前。
可惜，根本没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