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呃这也倒是不必。
镜一上前微微扶起白榆:“我是你师,你是我徒,助你修炼本是我应当做的,你不必多礼。”
她刚直起身子,就见法阵之外站着一个粉衣女子,杏眼粉腮,十分养眼。她心中默默感叹,今年这一批弟子不错,俊男美女,相得益彰。
“应当是来寻你的。”镜一微微抬手,将法阵之外的女子放了进来。
白榆也朝人看去,一脸不解:“这是谁?”
“你禾芷师叔的徒弟,名叫颜娉,根骨绝佳。”镜一笑眯眯地看着颜娉朝自己跑来,眼神却全落在了白榆身上。
“师叔。”颜娉走近,停了下来,朝镜一行礼。
镜一道一句不必多礼,开门见山道:“是来寻你师兄的?我恰好有事,你们慢慢聊,若有兴致,也可相互切磋,不必担心扰了我。”
她说罢,给了白榆一个鼓励的眼神,不顾他局促不安的模样,风淡云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远远看着他们闲话。
不错,这两人站在一块儿还挺般配,虽然颜娉的师父太过垃圾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她还是勉强能接受的。
镜一坐在秋千椅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也知道已到这般境界,不必再睡觉,可是睡觉这么快乐的事,她怎么可能放弃。
而另一旁的白榆实在是有些尴尬,一是他从未与异性走得这么近过,二是师妹老问他修炼的怎么样了,他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聊了一会儿后,他将人送走了,转头想去寻师父。可从窗外望去,只见师父阖眸躺在了秋千床上,秋千正在轻轻摇晃。
他抿了抿唇,心中愈加佩服起师父来,这或许就是强者吧,连入定都能这般轻松惬意。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修炼,有朝一日也成为师父这样的人。
白榆拿着心法,又坐去了小溪旁的梨花树下,试着重新感悟天地之灵气,汇聚于丹田之中。
镜一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雾色长袍的少年在梨花树下打坐,风轻轻吹过,拂落一地雪白,破碎的花瓣与他纷飞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像极了画中的场景。
她微微扬起嘴角,未想去打搅他,却不想他先看见了自己:“师父,您入完定了吗?”
入定,入什么定,什么是入定?镜一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很多问题,须臾之后才反应过来,哦~入定啊。她整了整衣衫,从窗中飞了出去:“可有什么新的感悟?”
白榆失落地摇了摇头:“未曾。”
破碎的梨花与他破碎的神情更加相衬了,镜一脑子里闪过一句,转而正经道:“莫慌,有为师在,等新入门弟子比试完后,为师便带你去一趟浮空岛。”
“师父,若我以后能修炼了,也能像您一样可以随意入定吗?”白榆眼睛亮了起来。
镜一被问得有点懵,她摆了摆手,故作高深道:“一切都由机缘而定,不过,为师观你如此勤勉,以后定能青出于蓝。”
“弟子定不负师父所望!”白榆郑重地看着她,“师父,您能为我再演示一回,那日您与禾芷师叔比试时所用的招式吗?”
“当然可以。”镜一微微笑着,转身看向远处的一块山石,她稍稍提手,像是有一股力凝聚于掌心,她轻轻将那股力一推,一道雾色的灵力喷薄而出,将山石击得粉碎。
白榆惊了,他睁大了眼,十分万分崇敬,若是以后能有师父的十分之一便好了。他夸赞道:“师父,你好厉害。只是弟子观世上法修用多是复杂多变的招式,师父如何能这般简洁。”
“大道至简,有时候简单的招式反而会聚集出更强大的力量,修炼亦是如此。”说了一大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她当初觉得这样才能够展现出她的不畏与强大,才选择这种招式的。
白榆却是若有所思,不愧是师父,悟性自是比旁人高。
只是想要灵力快速聚集起来也是不易,这才是旁人不能化繁为简的原因,若想到到达师父的境界,不仅得悟性通透,更是要法术高深。
“去瞧瞧今日有什么吃的吧?”镜一看了看天色,语气有些无奈,每日要出去吃饭,她不是很想出门,但是不吃她又有点馋得慌。
她摇了摇头,人的欲望果然是无穷无尽的。
“师父,您若不想去,弟子一人去便好。”白榆有些愧疚,若不是他一直修炼不成,至今还是□□凡胎,师父也不必每日陪他去后殿之中用膳。
镜一只道无事,随手一挥召来天上的白鹤,与白榆并排乘鹤一起往灵境山后殿中去。
灵境山中有许多新弟子,多半是没有辟谷的,为了便捷弟子们的生活,掌门在后殿之中设了一个小厨房。
从前镜一是不会来的,她不太喜欢被人群围着,但现在有了徒弟,就不一样了,不会有人再围上来打搅她。
她排着队去拿了几样吃的,与白榆对坐,慢条斯理地开吃。
“未曾想到,如镜一这般的强者,居然会对弟子这般上心,还会担忧弟子一人在山中待不惯,若是我也能成为她的弟子便好了。”
“你看看,我眉宇之间可有清朗之气?等下次拜师我定要去试试。”
镜一听着远处传来的八卦声,险些被呛到,着急忙慌去拿水,却没找见。
“师父。”白榆双手将水奉上。
“多谢。”镜一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终于感觉好一些了。
白榆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没再说什么。他方才听见有人说,很羡慕他,却也有人说,他是个废物,不配这么好的师父。
两人吃完饭,朝回走,他看着师父斜斜歪歪地躺靠在白鹤的脖颈上,垂落的裙摆随风轻扬。
他不知为何这世上能有人将这么不雅的动作,做得如此肆意风流,这或许便是强者吧,从容随风,天地共生。
白榆正想着,看到了后头追来的不速之客。
“师妹好雅兴。”禾芷乘鹤上前拦截两人。
镜一微微掀眼,见清来人后,又懒懒散散地躺了回去:“原来是师姐,师姐今日这身装扮挺好看。”
禾芷咬牙,别人不知晓镜一,她还不知晓?她与镜一同门快百年,早知她不是什么世人捧奉的谪仙,不过是个略有天赋肆意妄为的懒鬼罢了。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懒鬼,她却怎么赶也赶不上。她瞥了一眼旁边的白榆,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不知师妹准备得如何了,不到半月便是弟子试了,师侄应当能与我徒儿一战罢?”
“也倒是没那么大的把握。”镜一懒懒道,面上有些无奈,“也就那么□□分的把握罢。”
禾芷瞪眼,徒弟明明与她说,白榆看起来怪怪的,像是没有修炼过的样子,难道镜一是在耍她?
可此人唯一让她欣赏的优点便是坦荡,应当不会搞这些弯弯绕绕。
疑心已起,她上前一步,一把抓起白榆的手,随后震惊道:“你竟还未引气入体?!”
“你一把年纪了,少对我徒儿动手动脚。”镜一坐起身来,轻轻挥出一道风扫开她,引白榆的仙鹤到身后,“徒儿,过来。”
“你少在这里耍嘴皮子,你说,他为何还未引气入体?”禾芷蹙着柳眉,决不能是镜一藏师,这人她知道,倒还有几分大方,“总不会是他自己不行吧?”
镜一笑了笑:“未想到师姐竟如此关心我,难不成是想与我成磨镜之好?”
“少胡说!”禾芷气得彪了一句脏话,“若真是如此,你还不快新招弟子,难不成你想在弟子试上出丑?我看你当初那般信誓旦旦,还真以为你看了个什么子丑寅卯出来。”
“多谢师姐提点。”镜一与她告了别,慢慢悠悠地继续朝回走,子丑寅卯她看不出来,最多看出个胖瘦美丑。
她也不想出丑啊,可是她这徒弟她回头看了白榆一眼,只见他眉头紧锁满眼自责,她又忍不住同情起来,可她这徒弟,她总不能不管了吧?
镜一有些纠结,去问了掌门一趟,掌门也劝她不如再招一个弟子。她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看着房顶有些无奈。
花瓶虽然好看,可总不能当饭吃,她不如再招一个弟子,反正招新弟子又不是就不要老弟子了。
门外的白榆也很纠结,他心中愧疚,想让师父招新弟子,可又怕师父招了新弟子,就把他给忘了,从前承诺的那些事也不作数了。
他走至师父门前,刚想抬手敲门,便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虽然暂时修炼不了,可他勤奋,每日天不亮就出去研习心法,若自己真收了新弟子,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白榆一时没反应过来师父在与谁说话,他只觉得心中感动,师父总能看到他身上的优点。他暗下决心:师父就是他的再生父
“而且白榆长得多好看啊,那腰那腿,叫我伤他的心,我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