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黎明凶案

    一片漆黑中，安静的寝室里，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微弱呼吸声，微弱的月光从窗口照进寝室，隐约能看到四周墙上贴着的贾斯汀比伯、泰勒斯威夫特、杨洋、李易峰的海报，墙上的挂钟显示当前时间午夜三点半。突然，手机铃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宿舍里众女生的抱怨声。刘醒一从睡梦中惊醒，她扭头看着枕头旁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面闪着三个字“方站长”。

    看到方站长的名字，刘醒一清醒了一半，她从床上坐起来，接通了电话。听筒里方站长的声音沉稳而历练，“小刘，考古队有急事找你，请立刻赶回工作站，十万火急！”。这下子，刘醒一彻底清醒了，她挂了电话，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就冲出宿舍，钻入了无边的黑夜里。

    一个小时后，刘醒一在双江口考古工作站前见到了方站长，还有周围五六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和十几个进进出出手持相机、取证胶袋的警察和文物局工作人员。

    这里是彭山双江口沉银遗址水下考古工作站，自从第一期围堰考古工作结束后，刘醒一也有将近三个月没回这里了。此时天还没亮，空气微寒，工作站四周一片昏暗混沌不清，夹杂着警车灯不时闪烁而过的射光，让她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双江口考古工作站其实就是原来的双江口汉崖墓博物馆，红色外墙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彭山双江口沉银遗址水下考古工作站，gj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和sc文物考古研究院”三个名称。

    方世楷站长正和两名警察谈话，看到刘醒一，招手让她过去，向她介绍那两位警察，都是梅山市公安局的，身材高大一点的是杜佶誊科长，年轻稍胖一点的是徐凡干警。

    方站长说：“这位是s大学历史系研究生刘醒一，她是我们这次从社会招募的考古志愿者小队的队长，你们可以找她了解一下有关志愿者的信息和双江口考古发掘文物信息录入方面的情况。”

    虽然夜色朦胧，刘醒一还是明显感觉到杜科长转头望向她时的锐利眼光。

    出乎意料的是，杜科长的声音却富有磁性，温柔有礼，“你好，小刘同学，很抱歉这么晚把你叫来，这里刚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盗窃凶杀案件，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天呀，难怪这么多警察，是谁死了？”刘醒一捂住嘴，惊诧地问。

    “死者是今晚执勤的一个保安，小刘同学，请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杜科长边说边掏出笔和笔记本来。

    “好的，请讲。”

    “你平时在考古队里负责什么工作？”

    “我主要是负责录入和上传考古队在江口发掘出来的文物信息，有时候也会被临时安排去围堰现场协助拍摄照片，联络和传达任务给考古队其他志愿者们。”

    “双江口考古志愿者小队总共有多少人？”

    “总共二十四人，正好十二男，十二女。”

    “好的，那你知道志愿者是哪天来报到的，又是哪天离开的吗？最后离开的人是谁？”

    “我想想，嗯，志愿者是一月三十日前来报到的，二月一日开始和考古队一起参加挖掘工作，一直到四月十二日围堰考古结束，四月十三日开完欢送会后，大家都陆续离开了，最后走的就是我和丁芷晴同学，嗯，那天应该是四月十五日，我和她都是s大学的，因为住得最近，所以多留了两天等整理备份完了全部文物数据，向方站长和吴所长打了招呼以后才离开的。”

    杜科长很认真地听，并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提到的几个日期和数字，他接着问：“你们在这里工作了接近三个月，期间考古队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或者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刘醒一犹豫了一下，“嗯，暂时我还没想起有什么异常，我们考古队志愿者队员们之间的关系很融洽，大家都是同龄人，工作也有干劲很积极，加上队里时不时会组织一些文娱活动给大家休息放松心情。考古结束的最后一天，好多志愿者队员都舍不得离别哭了起来。”

    杜科长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领着刘醒一走进工作站。只见一具白布覆盖的尸体斜倒在门里面，头朝着门外，地上一大滩血淌到了门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刘醒一觉得胃液在翻滚有点想吐，连忙捂鼻转过头去干呕了两下。杜科长递给她一个口罩，她感激地接过来赶紧戴上。

    杜科长掀起白布的一角，露出死者的脸，双目还睁着，凝滞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奇怪的不知道是惊讶还是疑惑的神色。

    “死者姓王，今晚的值班保安，你有印象吗？”

    “嗯……见过……没聊过。”刘醒一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新鲜的死人，她努力压抑着呕吐的感觉，每说出两个字就要停下来调整呼吸。

    杜科长见她不太舒服，于是盖好白布，领着刘醒一走进工作站的办公室，又简单询问了几个关于她的办公座位、工作内容和流程等问题。

    临走时，杜科长递给刘醒一一张名片，叮嘱她：“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就打这上面的电话找我吧。”

    刘醒一接过来看了一眼，醒目的金盾警徽旁印着三个黑体字“杜佶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