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点儿钱
杨森刚把电话挂了，就听到窗外响枪，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大武拎着喷子推门而入，大武将枪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刚才那枪你开的？”杨森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问道。
大武闷哼：“嗯。”
杨森拉着脸走到窗前，探头往下一看，就看到魏老虎的尸体四仰八叉的躺在路中间，周围受伤不重的人正拖着躺在地上动不了的人往回撤，到处弥漫着血腥气。
“砰”杨森一甩窗户。
“谁tm让你开枪的，啊，不知道这几天就要交易了吗？这时候出幺蛾子。”杨森暴怒道。
“他骂我妈。”大武低着头说到。
“艹，他骂你妈，你也骂他妈啊，你崩他干啥，还嫌事儿不够多啊。”杨森继续骂道。
“我嘴笨，不会骂。”大武撇嘴说道。
“你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杨森看着眼前的大武，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旁的小武赶紧过来打圆场：“森哥，你别生气。也不怪我哥生气，他就是骂我爹，我哥都不会崩他，谁让他骂我娘呢，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从小是我娘把我们兄弟俩带大的，我哥又孝顺。”
眼看杨森脸色放缓，小武赶紧补充道：“森哥，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看着他，保证不再惹麻烦了，行不？”
一个拿着旱烟锅子的中年人也说道：“森哥，大武这事儿是鲁莽了点儿，但咱明晚就交易了，就算真有事儿，也沾不到咱们身上。”
说话间，他拿出火柴点燃烟锅子，吸了几口接着说到：“你要实在不放心，那咱们今天半夜就出发。”
杨森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就收拾东西，等人少了，就出发。”
……
袁克扶着兰姐回到娼馆，此时兰姐已经全身瘫软，还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看来是吓得不轻。
“兰姐，喝口水，压压惊。”季礼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这时候，小花提着一小袋粮食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口问道：“门口那些血是怎么回事啊。”
看到小花回来，兰姐顿时拉着小花的手嚎啕大哭：“花啊，出大事了，咱家要没啦。”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小花，满脸疑惑的看着季礼和袁克，季礼这才把刚刚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听季礼说完，小花的小脸也是煞白，魏老虎死了，还是死在了自己家的店门口，这事儿就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着六神无主的小花和兰姐，还有一屋子的女人。袁克出声说道：“兰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魏老虎的人最迟明天就会找过来，得想想怎么办。”
“对对对，怎么办，怎么办，魏老虎的人来了，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被弄死。”兰姐手足无措的说到。
这时候季礼开口说道：“袁哥，人是楼上那群人弄死的，以你的身手，你看能不能把他们控制住，到时候魏老虎的人来了，咱们把人交出去。”
“够呛，这些人来的那天，我就发现他们手上全是老茧，那是常年拿枪的手，这些人应该是雷子，手里不一定还有什么家伙事儿。”袁克想了想说到。
“雷子？”季礼和兰姐听到袁克这话，就差一屁股坐地上了。这不奇怪，在自治区，要问什么惹不得，不是特区，因为特区办事讲究章法，也不是这些社团，因为他们更多的时候是求财，而是这些老雷子，这些人是拿命换钱，只有给的钱够多，就是让他们去崩特区书记，他们也敢干。
这些人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更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他们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招惹了他们，就相当于招惹了一群野狼，他们匍匐在黑夜里，伺机而动。在你稍有松懈的时候，狠狠咬你一口，自治区里不乏有人破家灭门，大多数是这些人干的。
所以不论的有钱有权的人，还是流民，都不愿意招惹这些人，因为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屋里众人听到这话，一脸死灰，两方都是自己这些人惹不起的人，这事儿说到底，倒霉只有自己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
“不过”袁克接着说到：“人是他们崩的，他们是该出点力。”
季礼赶忙上前：“袁哥，你要干嘛去啊，不能去啊，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雷子啊。”
袁克推开季礼：“没事儿，你放心，我找他们聊聊，他们来的那天我就看他们的老大面相和善，应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看着袁克走向二楼，季礼急的直跺脚。
……
杨森他们一伙人正在收拾屋子里的东西，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大武小武还有剩下的两人听到声音，猛地伸手探进包里，拽出枪械，卡啦一声就上了膛。
杨森这时候向着旁边的黑脸汉子点了点头。黑脸汉子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走到门口处，拉开一条门缝。闷声问道“谁？”
“几位大哥不记得了，我是这家店打杂的。”袁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有事儿？”黑脸大汉继续问道。
“还真有点事儿，想找你们大哥商量商量，你看，咱能进去说嘛？”袁克回答道。
黑脸大汉转头看向杨森，杨森思索片刻，示意屋内众人把枪收起来，然后对着大汉点了点头。
袁克站在门外，这时候门打开了，就看到里面的人，一个人站在窗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还有两个站在门口，老大杨森坐在沙发上。这个站位可不是随随便便站，而是一种合作默契的表现，只要来人稍有异动，立刻就可以反击，并且堵死了所有出口。
袁克也是心中暗暗的称赞道：“不愧是老雷子，专业。”他径直走进了房间，看着地上打包好了的手提包。笑着说道：“各位，这是要走啊？”
杨森眼色凌厉：“走不走关你什么事儿？”
袁克也不惧，迎着他的目光一指大武说到：“以前你们走不走不关我的事儿，可是现在他把魏老虎一枪崩死了，你们倒是可以一走了之，这一屋子的人可要倒霉了。”
杨森皱了皱眉：“那你想怎么办？”
杨森的回答让袁克有些诧异，他见过的雷子也不少，在这种时候，绝大多数不会问出这样的话。在那些人看来，自治区的生活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罢了。至于会不会连累他人，根本不在这些人的考虑范围，他们只在乎雇主的钱痛不痛快，活儿好不好干。
看来这些人还不是丧心病狂的那一类雷子，想到此处，袁克的声音也放缓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杨森。”杨森回答道。
“那我冒昧的称呼您一声森哥了，”袁克继续道：“森哥，您的手下一枪崩了魏老虎，这事儿你知道吧？”
杨森不可否认，只是沉默。袁克继续道：“你也知道，自治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招惹了本地势力，您这一走，他们只能拿这里的女人撒气，到时候怕死全得死在这人。”
“那你让她们连夜跑路吧。”抽旱烟的男子这时候说到。
“跑，往哪儿跑，这些女人要钱没钱，身后还有着一大家子人，”袁克撇了他一眼。又接着对杨森沉重的说道：“森哥，这些女人都是些可怜人，为了生活已经把自己糟践了，咱不能把人家害的命都丢了，你说是吧？”
袁克抬头看向杨森。
杨森想了想说道：“你就直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给她们每人一些遣散费，离开后沟镇，不管是干什么，起码有点安身立命的本钱。”袁克也说出来此来的目的。
“多少。”
“五万块。”
嚯的一下子，其余四人听到这话，全都站起来了身。
旱烟男率先骂道：“五万，你可真敢张嘴啊，五万块钱，你知道五万块钱够买多少人的命吗？”
黑脸汉子和大武小武，也是脸色难看，实在是袁克要的太多了。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间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