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陆乐望洗完澡出来,带着湿润的水汽,边擦头发边喊:“顾雾敛,我洗好了。”
顾雾敛倚着门口,眯着眼看新鲜出炉的美味omega,水水嫩嫩的,脸颊粉粉的像一颗水蜜桃。
他不由联想,某个像桃子的部位,会不会也是红红的,任人采摘的乖顺样子。
乖乖的,头发湿湿地搭在额头上,他走上前,“知道吹风机在哪吗?”大手挑拨起一根发丝,湿湿滑滑的,带着洗发露的清香,像青草的味道,衬托得空气中隐隐浮动的米仔兰香格外甜腻。
“不知道。”陆乐望抽出被握着的发丝,拿毛巾囫囵擦拭,水滴顺着发丝滴落进颈内,湮灭在衣料上。
顾雾敛走进卧室,“进来,我来帮你吹。”他知道陆乐望讨厌自己吹头发,据说是因为讨厌湿发的厚重感。
而他喜欢给陆乐望吹头发,喜欢手指被陆乐望湿发沾湿的感觉,像穿过某种湿润的特别雨林,喜欢慢慢被烘干的发丝,指尖划过柔顺的发丝,他的心也变柔软了。
陆乐望吹头发时总是闭着眼睛,他的头皮真的很敏感,指尖掠过脆弱的头皮,带来异样的电流。
吹风机的风吹过发丝,细细地挠在颈后,痒痒的,他忍不住挠了一下。
吹风机的温度似乎是很烫的,不然也不能迅速地吹干他的湿透了的发丝,但热风从未吹烫他的头皮。
他想起久远的记忆,那时顾吹头发还不熟练,甚至不敢开最大的热风,大手也不敢直接触碰他的头顶,小心翼翼地挑起他的发丝。
慢慢地吹,十分钟都没有吹好,陆乐望的头发刚到耳垂后,这么短的头发,五分钟就可以完全吹干。
当时他想的是什么呢?好像是顾雾敛好慢之类的想法。
他当时也羞涩,头发被人抓着,身子僵直,像一块笨木头,只想快点结束甜蜜的酷刑。
顾雾敛放下吹风机,手指插入陆乐望柔软的发丝,用人类进化出的最敏感的感应器感知发丝的湿度。
完全干了。
顾雾敛摘下眼镜,金丝眼镜搁置在桌面上反射出冷冷的光。
陆乐望凝神看他摘眼睛,他总感觉顾雾敛摘完眼镜就要扑过来,褪下斯文败类的皮。
顾雾敛垂眸,修长的手指放在白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手指一动,第一颗纽扣解开了。
陆乐望神经紧绷,“你要干嘛?”
“洗澡,你以为我要干嘛?”顾雾敛笑了,手指又解开一颗纽扣,隐隐可以看见饱满的胸肌,他凑近一分,眼睛盯着陆乐望的眼睛,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瞧见陆乐望害羞地扭开眼神,他似乎满意了,亲了一口陆乐望粉粉的耳尖,“洗完澡才能做下一步。”
陆乐望瞬间羞得炸毛,“谁要跟你下一步!”
顾雾敛轻笑一声,低低沉沉的,撩人心弦,“是我想跟你下一步,等我。”
“才不等你!”陆乐望迅速从顾雾敛的气息中撤开,那股橘子酒味简直太直接了,围着他转转转,无孔不入。
肚子里热热的,像喝了一壶烈酒。
钻入被窝里,后面没有声音,陆乐望好奇地掀开一点被子,探着头往外看。
没人了,只留下那副金丝眼镜,在桌面上反射着灯光。
陆乐望又红了脸,脚指头不由羞的勾起,心里冒出的期待不骗人。
昨日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睡觉睡觉。”陆乐望阖上眼睛,视线变暗,成了天然的幕布,放电影一般放出回忆。
他在被窝里持续升温,等到顾雾敛洗完澡出来,把他从被窝里扒拉出来,已经红成只小虾了。
顾雾敛低笑不止,撩开他额前的发丝,“脸红了,是不是全身也都红了。”
他坐在床边,用又轻又柔的声音哄道:“看看好不好?”
“不好……”“你味道怎么突然这么重?你收着点!”
“好像收不住。”
……
陆乐望隔天起床腰酸背痛的,仿佛被汽车撵过,躺着还好,刚站起来时,差点摔到床底去。
“真猛啊……”陆乐望捂住腰,掀开一看,白皙的细腰上赫然一个手掌印,一看就是掐出来的。
陆乐望看了差点晕过去,“这是人干的事吗?把我腰掐出一个印……”
他已经不想看身上的其他部位了,肯定没一块好肉,白瞎他一身细皮嫩肉了。
他扶着腰走出去,喊道:“顾雾敛!”我要找你算账!
无人回应,走遍了整个房子,才在床头看见一张便利贴,上面写道:我去上班了,有事打电话。
喔,上班去了,他今天也要上班,想到这,心里清泪两行,昨晚被顾雾敛折腾,现在还要去学校被英语折腾。
他低头沮丧地捂脸,光洁纤细的脖子上有个深深的牙印格外明显,正落下微凸的腺体上。
不对啊,昨晚顾雾敛的敏感期来了,他今天怎么还去上班?
一件衣服孤零零地放在床边,陆乐望走过去,想把它收拾起来,一拿起,他眼睛就瞪圆了,衣服被剪了一个整齐的洞,在颈后侧,正对腺体的地方。
脸蹭地又红了,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衣服是被谁剪的,肯定顾雾敛那个死变态!
衣服碎片被顾雾敛揣哪儿?是不是在他的衣兜里?
想到顾雾敛说不定现在就拿着衣服闻,可怜兮兮的,看来是真忙啊。
陆乐望母性爆发,敏感期拿着那块小布料,多可怜呐。
丢下衣服,给顾雾敛打了个电话,对面秒接,“喂?”
秒接这件事很暧昧,至少陆乐望是这么觉得的,他觉得顾雾敛更可怜兮兮了,放柔嗓音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腺体痛不痛?”
顾雾敛咳嗽一声,嗡地一声,对面电话的听筒被捂住了,他隐约听见顾雾敛用冷漠的声线说道:“你们先出去。”
清楚的声音又传来,顾雾敛委委屈屈地说:“痛。”
陆乐望的心更软乎了,alpha小可怜,“我上完课就去陪你。”
顾雾敛本来是装的,现在委屈却像小泡泡似的冒出来,被关爱的感觉真神奇,心像被泡在蜜糖里。
他站起身,往外走去,秘书看见他出来站了起来,他说道:“所有的工作都改为线上,巨无事细地告诉我。”
大步流星地走出公司,对陆乐望说道:“你也请假。”
“好好好,我也请假。”alpha的敏感期的确需要omega时刻陪着。
以前市面上有一种药剂,可以把alpha和omega的敏感时期同步,那玩意真的好用,可惜现在没有了。
陆乐望请了假,悠闲地吃着送来的早餐,想着顾雾敛要回来,还得一阵子。
倏然门被打开,他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下一秒,他就被结结实实地抱住了,放在背上的大手在紧紧收缩。
陆乐望摁下最后一口鸡蛋,拍了顾雾敛一巴掌,“放手,我要被捏坏了,你还使劲捏。”
他没有被放开,颈间多出一个大脑袋,顾雾敛的呼吸洒在他的敏感皮肤上,滚烫的,仿佛要把他脖子烫红。
抱了一会,顾雾敛终于放松下来,懒洋洋地环住陆乐望,“抱歉,没控制住。”
“哼。”陆乐望掀开衣服,露出软乎乎的肚皮,“你看,你的手印。”
罪魁祸首不反省自己的过错,反而又拿大手盖住了,陆乐望腰一缩,又被拽了回来。
“揉一下好得快。”
“真的吗?”
“真的,活血。”
“你把剪下来的衣服放哪里了?”陆乐望十分好奇。
顾雾敛从衣兜拿出用透明保护袋封得好好的衣服碎片,“在这。”
……
陆乐望昏了头,问出了他发誓绝对不提的东西,“你之前消失了三个月,为什么不见我。”
他看着事后还窝在他颈间的顾雾敛,眼眶酸涩,“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是真的很想,到了最后的最后,他抱着被铁定拒绝的心态,也想见顾雾敛最后一面,然后再将这段感情封入心底。
他只是想见顾雾敛最后一面,仅此而已。
顾雾敛沉默,嘴巴抿得紧紧的。
陆乐望鼻子一酸,眼眶彻底红了,他没有把顾雾敛推远,反而侧身把他抱紧,细细的手指攥住顾雾敛的衣服,“我不提了……”
顾雾敛摸上他的手,他把衣服攥得更紧了,顾雾敛在一点点扣他的手,要把衣服从他手里拿出来。
陆乐望慌了,他拼命摇头,小声念叨道:“我真的不提了。”
他的手被彻底扣下,他又要被丢掉了,陆乐望心里生出巨大的风洞,凉飕飕的,像在暴风中被拍打,眼泪夺眶而出,一颗颗豆大的泪珠落下。
顾雾敛手忙脚乱,手本来想浪漫的十指相扣,连忙缩回给陆乐望擦眼泪,“你真的想知道吗?我消失三个月。”
“如果你是和别的omega快活,我不想知道。”陆乐望眼眶通红,手掌挡住眼睛,泪水糊了一脸,他不想知道残酷的答案。
多残忍啊,他只是顾雾敛迫不得已的选择,因为他现在是唯一的omega。
顾雾敛把他捂住自己脸的手拉开,露出他哭得通红的眼睛,眼神坚定,“我没有和omega快活。”
陆乐望哭得一抽一抽,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你骗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身体,我不是我了。”
顾雾敛张嘴就是假话,他不想被陆乐望知道自己也有弱小的一面,多蠢呐,躺在床上消磨意志。
陆乐望仍在哭泣,但他却又笑了出来,说道:“我就知道……”
顾雾敛擦掉陆乐望落下的泪,“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陆乐望吸吸鼻子,终于没哭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不让你生气了。”
顾雾敛与他十指相扣,“你想干什么就干,我喜欢你自由的样子。”说完笑了出来,“是我太狭隘了。”
他接着回忆,“总觉得你陪我的时间不够,其实我也没怀疑你出轨。”他停顿一秒,“毕竟,你那个alpha兄弟那也比不上我。”
顾雾敛臭屁地肯定:“对吧?”
陆乐望软趴趴地锤了一下顾雾敛的胸口,他精力尽失,“对,你是最好的。”
两信息素相交,满屋子腻满酒香和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