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北上契丹
沈括指着地图上的上京城，接着往下讲：“上京城的都城设计呈‘日’字型，为东西走向。以中间一条内城河为界，北边为皇城，也称内城，为契丹人居所；南边为汉城，又称外城，为咱们中原人和商人居所。”
公孙鸿补充道：“自从契丹夺得燕云十六州，境内的中原人就越来越多。加之契丹皇帝仿照中原官制和文化，所以朝廷设立南北两院分管契丹和汉人事务，而后又改为南北枢密院。”
沈括点头：“公孙先生说得没错。契丹人在南院身居要职的多，但是中原人在北院出仕则少之又少。而我们初闯契丹，只能以外城为据点，再徐徐图之。”
高达问：“怎么个徐徐图之法？”
沈括反问：“咱们君上在东京城是干什么的？”
韩世英道：“可是上京不是汴梁，契丹人才是上京的贵族，而咱们中原人不管是做官也好，经商也罢，只怕都会比汴梁难上百倍！”
公孙鸿笑道：“咱们此行本就是险招，难道还怕做生意么？再说了，咱们背后有蜀商会支持，而契丹最缺的就是咱们大宋的好物！”
韩世英看了看苏辙，拱手道：“三郎，是世英多虑了。”
苏辙摆摆手：“做任何事谋定而后动，才能保证万全。世英的担忧并无不妥。在出汴梁之前，我已经安排墨门弟子潜入上京。我想他们应该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处。”
公孙鸿道：“只是咱们必须乔装打扮，改名换姓去到上京。我和君上已经商量好了。从现在起，君上就是老爷，我是账房先生，沈郎君是管事，至于世英和高达，只能委屈你们做跑腿的小厮。”
韩世英和高达双双拱手，表示愿意接受这一个安排。
公孙鸿又道：“以后君上的名字就改成苏灿。我们四人则以数字排序，我是公孙二，接下来是沈三，韩四、高五。”
这名字是苏辙和公孙鸿单独商量的，其他人全然未知。
沈括一听，眉尾挑得老高：“子由，你叫苏灿？”
这名字是苏辙选的，毕竟星爷一直是他的偶像。
他反问沈括：“怎么？不行吗？”
“行行行！”沈括揶揄，“不过方才公孙先生都说了改名换姓了，我看你索性把姓也改了，叫周星星罢！”
“好啊！”苏辙就驴下坡，“那你就叫达闻西如何？”
沈括被噎住：“算了，我叫沈三挺好，不过中间要再加一个万字。”
韩世英喃喃道：“中间加个万字就是沈万三？这个名字听起来古古怪怪的。”
“世英，你不懂，我叫这个名是图个好兆头！”
说着，沈括又望着苏辙：“苏灿帮主，你说对不对？”
苏辙但笑不语，只是点头。
又经过半个时辰的谋划，众人才各自准备回屋。
毕竟是乡村小店，房间稀少，五个人只能挤在两间客房里。
原本安排的是沈括和苏辙住一屋，谁知沈括开口道：“公孙先生，你和苏老爷住一屋，我去和世英他们挤一挤。”
韩世英疑惑：“这倒是怪了，你从前不是最想和三郎住一屋吗？怎生现在不肯了？”
苏辙道：“多半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问呢！今晚就沈万三留下来与我抵足而眠，方能显出我俩情同手足哇！”
沈括急忙躲在韩世英背后。
韩世英三人都看出了门道，把沈括往屋里一扔，三人就急急出了门，还把门关得死死的。
苏辙端坐桌旁，倒了一杯粗茶：“过来坐罢！这乡野之地没有好酒，咱们两兄弟只能以茶代酒了。”
沈括不情不愿坐过来：“谁叫你现在是老大，得！您说了算！”
苏辙打趣：“听你这语气，好像对我很不满？”
“一个二逼小青年到了宋代，成了苏辙不说，还当了老大，真叫人堵得慌。”
苏辙笑道：“我看你是因为在我下边所以才有意见罢？我也讲义气，让你当了老二呀！”
“什么下边上边！”沈括悻悻道，“你小子总是占我便宜！”
苏辙收敛起笑容：“这几日我一直没机会问你，你离开汴梁时，莫愁知道吗？”
沈括点头：“还是她鼓励我，我才有决心来追赶你。”
苏辙垂睫。
不问他也知道，妹妹定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催沈括来相陪。
就在苏辙沉默的时候，沈括又道：“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何事？”
沈括瞅着苏辙好久，怕他知道真相揍自己一顿。
不过有些事瞒不住。
“我和莫愁成亲了。”
苏辙正在倒茶，手定在半空中，杯中茶水也溢了出来。
沈括慌忙接下茶壶，擦拭桌面：“我和莫愁该做的都做了。你要是想打我就打罢！”
苏辙忍着一口怒气：“是莫愁的主意对不对？”
“我和莫愁对着天地拜了堂，没有亲友见证，没有十里聘礼，更没有八抬大轿。我知道委屈了莫愁，若我回去，定会给她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沈括没有正面回答苏辙的问题，但苏辙已然明白。
莫愁是他一手带大，什么性子，他这个当哥哥的岂会不知。
“莫愁看着开朗，实际很认死理。她挑中了你，就绝不会再接受其他人。罢了！祝愿我们一切顺利。”
苏辙端起茶杯同沈括碰杯，沈括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只是沈括正在喝的时候，苏辙忽然喊了一句：“妹夫。”
茶水大量进入了气管，沈括登时只觉自己就要见上帝了！
妈的，这什么运气，就不能赢苏草那厮一回么！
第二天，一行五人在密林里换了装束，蓄了好久的胡子经过一番打理，
公孙鸿虽不是江湖人士，但江湖的手段还是知晓一些。
他有一物，擦在脸上会让人看起来或白一点，或黑一点，改变真实的肤色。
几番捯饬后，五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虽说五官改变不了，但若不是亲近之人也是万万认不出的。
改头换面之后，五人继续前行，不过半日就来到了上京南城。
马儿停驻在城门口。
比起汴京的高耸城门，上京的显得低矮了些，但依旧是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毕竟这里是皇都，辽国最繁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