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复盘
“有什么问题，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想办法解决！”众人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一副不说清楚不让走的架势。
“那我可就说了，有些事恐怕这城里没几个人知道，”这位公子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咱们的陆德均陆守备，因为他府上一个小姑娘被尸妖咬伤，救人心切，就出城去找解药去啦！多么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呀！可他这一去，都已经五天啦！这外面兵荒马乱的，谁知道有没有出什么意外。”
“你是说，守备大人他没有在城里？”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问道，“那么这今天一通明天一通的告示，都是谁在发？”
“这就不好明说了不是？”公子哥笑眯眯的说，“守备大人不在这些日子，可是将全城上上下下几千条人命，都交到了那个胡女手里。”
“就那个长得怪好看的胡女？我不信她有这么大能耐，能指挥那些士兵，管得了这平乐县城？”众人一脸疑问。
“这就要守备大人回来好好解释了。”公子哥说，“你也不要狗眼看人低嘛，想当年则天皇后是怎么夺了李家的江山……”
“胡闹！”姓靳的老教书先生在人群中，气得眉毛倒竖，“天下公器，不假他人。胡人这是在乱我华夏！”
“这是篡权！把那个妖女赶出去！”
聚集在坊内的百姓群情激奋起来。
“对对对，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去围攻县衙？”那公子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悠然地摇着扇子，笑道，“造反？你们有这个胆子吗？”
“这……”
众人一想到陆德均在城中极大的威望，谁也不敢对他的县衙动半点心思。
“这位公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对，我们听你的！”
那公子哥眼看着气氛已经到了，收起轻浮的表情，正色道，“平乐县是大唐的平乐县，更是平乐人的平乐县！守备大人功高盖世，是平乐县人人爱戴的父母官，但是现在守备大人不在了，这县城不能让一个无知的小姑娘随随便便撒野！”
“绝对不能听她的！”
莫府。
莫小龙的神情十分舒畅。
刚才在街头带动百姓群情激奋的那两个公子哥，此刻恭顺地在莫小龙面前，绘声绘色描绘自己的战果。
“百姓们都对屯垦很生气，对吧？”莫小龙摸着脸上的胎记，问道。
“大少爷，您是没见到当时那个架势。”名叫吴奇的小厮兴奋地说，“要是他们手里有家伙，立马就能把县衙拆了。”
“吴奇，你干得不错。事成之后，我给谋个亲近的差事。”
“大少爷，咱们……什么时候？”
“一鼓作气，”莫小龙挥一挥手，“今晚动手！”
徐朗仔细观察太阳和陵丘的位置后得出结论，上午的入口在山陵的另一头。
“难道是跑的时候走错了路？”陆德均质疑道，“进墓室的时候可只有一条路啊！”
“可能是因为墓室塌方，改变了原来的墓道结构，让这条路露出来了。”徐朗说。
“那咱们从旁边绕过去吧！咱们的干粮和武器都在那边呢。”陆德均说。
“陆大哥，要绕过去可不轻松……”胡二找了个高处观察四周，说，“先前的入口是在这大山的另一边，这林子之浓密简直超乎想象，咱们要过去要么一路开过去，要么绕道……可能要翻两座山。”
“那不行，为那点东西白白浪费两天不划算。”陆德均说，“咱们就在这个方向下山吧！只要找到山下的官道，回城就快了！”
三人顺着蜿蜒的山路往下走。
一路上，徐朗绞尽脑汁，尽力将赵王墓里的发现拼凑起来。
“我有点闹不清了，咱们重头再捋一遍。”陆德均打断了徐朗的自言自语，“这个赵什么惠王，是汉朝的王爷对吧？”
“对，东汉，离现在有四、五百年了。”徐朗说。
“这个五百年前的王爷，一生求仙问道，只为得道成仙，却被西方极域来的方士给诓了，最后自己成了尸妖。等等，哪里看出是西域来的？”
“墓室壁画上的鹰翼、火焰，绝非中原之物。”徐朗肯定地说，“我去过长安的大秦寺，早就听说火祆教以火为尊，它的标志里有类似鹰翼的图样。虽然火祆教创立极早，但是在本朝方才入中原。五百年前来见刘乾的，应该他们教门的先祖吧。”
“我早就听说波斯人传过来的这个什么教，神神道道的，人死了不好好入土为安，拿去喂狗吃，喂鸟吃。”胡二在一旁插嘴道。“几年前的事，某地百姓信奉夷教，以父母尸身投犬，被官府按伤风败俗处理了。”
“所以信了夷教的刘乾，的确是把自己喂了毒虫。”陆德均若有所思道。
“汉代重厚葬，按史书上记载，汉代刘乾这个级别的王侯去世，均停柩五月，等陵墓修得漂漂亮亮了，再风光大葬。但是刘乾的墓，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当时是匆匆下葬的，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机关，无非摆了一堆随葬品。”徐朗说，“这说明当时下葬一定很突然。”
“三天。”陆德均说，“从被咬到毒发的时间。”
“这也从刘乾尸首上印证了，的确是尸妖毒发。”
“刘乾自己毒发尸变，又以身体为蛊，喂养出带有尸毒的蜈蚣。”陆德均说。
“啊，我知道了！”胡二突然接话。
“二愣子，你知道个什么？”陆德均踢了他一脚。
“我当时在墓下面敲钟，的的确确看到石棺床上的尸首动了一下。现在想起来，应该是那王爷肚子里的毒虫听到钟声，苏醒了，所以咱们看到尸体肚子朝上拱。”胡二分析得头头是道。
“正是。他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蜈蚣的巢穴，蜈蚣有大动作话，身体跟着动是很自然的。”徐朗说，“两个月前，盗墓贼掘开了刘乾墓，被里面的毒蜈蚣咬伤，才将尸妖之毒带了出来！”
陆德均狠狠地啐了一口，说道，“就因为一个五百年前的狗王爷求仙，害苦了我大唐百姓！刚才在墓里就应该抽出裤腰带鞭他的尸！”
徐朗叹了口气，道，“他应该也是为西域方士所骗，这些方士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猜测，他们肯定希望刘乾墓立马被人盗了，这样，尸妖之毒就会在五百年前蔓延开来，他们就能凭借手里的解毒之法，控制我中原百姓。”
三人都没说话，如果徐朗的推测没错，这个五百年前的阴谋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可惜他们没有想到，刘乾墓直到五百年后才被人挖开，他们也早就死光了。”陆德均说，“我还有一个问题实在是想不通：尸妖为什么不靠近刘乾墓里随葬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