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春节二
沈清欢连忙摆手：
“阿姨不用这么客气，衣服您自己穿吧，向南给我买了新衣服。”
郝妈笑了笑，径自拿着棉袄往沈清欢身上套，自嘲道：
“阿姨都这么大年纪了，过年穿不穿新衣服都一样。你们年轻人不一样，有条件就要对自己好一点，听到没？”
沈清欢没想到郝妈的思想这么超前，倒一点也不像终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妇女。
她没有再推脱棉袄的事，而是把昨夜给的两个红包往郝妈手里塞：
“阿姨，这个红包太大了，我不能收。”
郝妈没有接，皱着眉看着她问道：
“清欢，你这是对我家阿南不满意？”
“没，没有！”
“那，你是对叔叔阿姨不满意？”
“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红包太大了，都是你们的辛苦钱。”
沈清欢有点懵，这怎么就扯到对他们不满意上来了？
郝妈尾调拖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辛苦钱？我知道了，你是嫌弃叔叔阿姨工资低了。”
“……！！”
沈清欢怕再说下去，她不知道又会扯出什么论调来，想了想还是默默把红包又收了回来。
“谢谢叔叔阿姨，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郝妈唇角一松，给沈清欢理了理衣摆，挽着她胳膊往堂屋走，温和道：“走，起床吃早饭去。”
沈清欢陪郝恬恬玩到早上十点左右的时候，郝向南补了几个小时的觉起来了。
没过一会，大柱也过来串门。
看见院子里的沈清欢，他先是眨了眨眼，又往房顶上看了看，难以置信地说：
“哎吆，小团花，你这是打算上门了啊？”
郝向南冷眼斜了过去，眼尾稍扬：“好好说话，叫嫂子。”
“嘿！我就知道。”大柱点点头，了然道，“这还没进门呢，就护上了。”
郝向南懒得理他，进屋去给沈清欢泡了杯红糖姜茶。
大柱趁着这功夫凑到沈清欢耳边，脸上带着洋洋得意：
“唉，小团花，告诉你个事儿。”
“嗯？”
“过段时间你大柱哥我也要进城上班了，你帮我留意着点……”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留意什么？大柱哥？”沈清欢不禁有些好奇。
大柱一拍手，干脆破罐子破摔：“帮我留意留意文工团里的妹子，看能不能帮你大柱哥找个对象呗。”
“嗯。”沈清欢眉间染上一层笑意，故作正经地问，“大柱哥，你喜欢什么样的？”
对于这一点，大柱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嗐！你们文工团里的妹子，那一个个长得多标致，哪轮得到我喜欢啥样的。
只要人家能看上我就行，我不挑。”
沈清欢将他上下扫视了一番，若论相貌，大柱其实长得并不差，起码算得上中等之姿。
只是有郝向南这棵村草在，两人一对比，一般人就忽视了大柱的五官。
大柱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像是要跟她划清界限般往旁边躲了躲：
“唉，小团花，你老盯着我看干嘛？再看向南就要揍我了。”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的郝向南看见，语气不太好地说：“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大柱还以为郝向南手里的红糖水是倒给他喝的，忙不迭地走过来接：
“嘿嘿，向南，我这不是马上要去城里工作了，想让清欢给我介绍个对象呢。”
“清欢？？”郝向南直接把杯子放到沈清欢手里，小声说了句，“小心烫。”
“嗯？”大柱一愣，立马意识到自己喊错了，纠正道，“是嫂子，嫂子！”
“她才去文工团多久，就能给你介绍对象了？你想的倒是挺美。”
郝向南用鞋背在大柱腿上踢了一下，顺带泼了盆冷水，
“想喝自己进屋倒去。”
“唉，向南，我这新裤子呢。”大柱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不满地说，“一年到头好不容易做条新裤子，今天才初一，你别给我踢脏了。”
沈清欢捧着红糖水小口小口地喝着，问了句：“大柱哥，你在城里找了什么工作？”
“车间设备维修学徒。先干着呗，熬上两年就能出师了。”
沈清欢点头赞同：“挺好，学门手艺也不错。”
……
欢快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初三。
中午吃过饭，沈清欢就跟郝向南回去了。
这一趟回来的时间很短，并没有碰上知青院的刘美丽。
沈清欢坐在后座，脑海里想起除夕那天的事，左思右想对刘丛山父母的行为还是不太理解。
“向南，你说刘丛山被抓那天，他爸妈为什么要等到以为他儿子死了才出现呢？”
听到这话，郝向南猛地转过身，在看到沈清欢脸上没有异常后，松了口气，懒洋洋地踩着脚踏车，说：
“刘丛山一开始想欺负你的时候，他爸妈在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他们早对刘丛山的行为习以为常了，因此并没有出来阻止。”
“等到我把刘丛山打了后，有人告诉他们刘丛山被人打死了。
他们出来一看，也以为自己儿子死了，故此，这才有了上来就要我们赔偿的一幕。”
沈清欢一手抱着郝向南的腰，另一只手从口袋里翻出一颗糖，剥开纸皮递到郝向南唇边。
郝向南垂眸看了一眼，张开口将糖咬住含进嘴里，舌尖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下沈清欢的指尖。
“……”
沈清欢发现，这个以前近乎生人勿近的人，自从除夕那天后，就好像打开了某种看不见的开关，越发在她面前没个正形了。
她将手指往他脸侧蹭了蹭，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塞进自己嘴里，嘟囔着嘴继续说道：
“结果刘丛山非但没死，还背了个流氓罪的骂名坐牢了。”
“他们夫妻俩靠着刘丛山从外面得来的不义之财，过了好些年好日子。这刘丛山一进去，就等于掐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
刘丛山爸妈把这一切归结到我们头上，于是也就有了那天的事。”
郝向南并不怎么喜欢吃糖，胡乱咬了两下，将糖吞入腹中，淡淡道：
“差不多吧。傻瓜，这事你别想了，我爸会处理好。”
“嗯。”
两人刚跨进四合院，正好看到武老二，他上来就说：
“唉，刘丛山爸妈大年初一就搬走了，是你们弄的吗？
还有，葛老太的儿媳妇昨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