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拿她没办法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看你的笑话，”池厌离缓缓解释道，“你想修炼，我便顺了你的心意。可是，我做不到放你离开魔界。”
池厌离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亲昵，仿佛是对情人的呢喃。
可是，卫云初却觉得这不是属于她的。
她低下头，闷闷地回道：“我应该知道的。”
知道自己身为慕雪的替身，池厌离根本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她离开魔界。
她走了，池厌离对慕雪的思念该如何排解？
想到这里，卫云初冷笑了一声。
也是这声冷笑，让池厌离彻底明白，卫云初并不知道。可是，卫云初太胆小了，如果他告诉卫云初，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前，便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她一定也会惊惧。
倒不如，现在将错就错，待合适的时机，再将一切告诉她。
池厌离低垂着眼睫，遮住眸中复杂的情绪。
这个时候，卫云初望着夜空之上的孔明灯和白网，喃喃道：“也不知道，无策和魅姬为什么会选择背叛幽冥夜，去归顺于你？”
明明池厌离喜怒无常，要比做幽冥夜的属下，困难得多。
“你想知道？”池厌离反问？
卫云初点了点头：“嗯。”
池厌离语无波澜地解释道：“幽冥夜和黑袍长老他们，想要利用整个魔界为媒介，修复混沌钟，统一六界。可是，魔界的所有力量给了混沌钟，便会被吞噬。虽然这里环境恶劣，没有星星，但毕竟是魅姬他们自小长大的地方，心头到底会不舍。”
“原来是这样。”卫云初顿时明了。
魅姬他们之所以选择以池厌离为尊，都是为了保住脚下的土地，这个他们赖以生存的魔界。
可是，幽冥夜和黑袍长老这些岁数大的不一样。
对于他们来说，魔界是禁锢他们的地方，因为他们是被上头的神仙，赶到这个地方来的。
魅姬他们帮助池厌离的理由解释通了，但令卫云初感到奇怪的是，《大道为先》之中，修复混沌钟，唤醒混沌钟的人，明明是池厌离。
他没有毁灭魔界，又是如何修复混沌钟的？
这个时候，一阵冷风吹过卫云初的面颊，让她顿时清醒过来。
身边的人，在日后，可是要毁天灭地的，她怎么还敢和他闹脾气？若不是因为这张脸，或许池厌离已经懒散地笑着，将她推下悬崖了。
想到这里，卫云初朝身下看了一眼。
悬崖下面深不见底，漆黑一片，若是被推下去，必死无疑。
卫云初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连孔明灯也不想看了，只想早些回去。
察觉到怀抱里小丫头的排斥，池厌离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他已经尽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好人了，可是卫云初还在害怕。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回去吧，”卫云初说道，“这里实在太冷了。”
“好。”池厌离起身，将卫云初拉了起来。
他原本想将卫云初打横抱在怀里抱回去，可是想到她的惊惧，便直接搂着她的腰，御风而行。
池厌离故意没有设置屏障，让寒风吹在二人的脸上、身上。
原本卫云初不敢与池厌离太过于亲近，可是寒风吹过的时候，实在是太冷了。
她双手紧紧环住池厌离劲瘦的腰身，将脸蛋埋在他的胸前。
闻言池厌离身上的冷香，卫云初渐渐放松了下来。她已经熟悉了这个味道。
可是，池厌离的胸前也是冷冷的，卫云初没有办法，在上面蹭了蹭快要被冻僵的脸。
胸前贴着温暖的脸蛋，又被这么一拱，池厌离没有了脾气，心也跟着软了一分。
他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放在卫云初腰侧冷白的手掌，再一次有了温度。
身上再次变得暖融融的，卫云初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又在池厌离的胸前轻轻蹭了蹭。
“真拿你没办法。”池厌离眼眸低垂，声音很轻。
“嗯？”卫云初没有听清池厌离的话，从他怀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卫云初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池厌离望了望漫天的孔明灯，又看了看脚下寂静的魔城，缓缓道：“我说，明天我带你去人间。”
“真的？”卫云初弯起笑眼，惊喜地问道。
她根本没有想到，池厌离居然会愿意带她离开魔城。
池厌离眼睫低垂，遮去眸中复杂的神色，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嗯。”
“池厌离，你真好！”卫云初感激地看着他。
池厌离将目光落在别处，并没有看卫云初，也没有回应她。
池厌离当然知道，卫云初这样高兴，是以为她能去人间游玩，还能顺道修炼。
可实际上，池厌离却是怀了别样的心思。
他以为卫云初是因为没有力量，不能自保，所以才想修仙。他想给卫云初其他人的力量，渡她成魔，断了她离开魔界，修炼成仙的念头。
卫云初并不知道池厌离的心思，整张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看着那张笑脸，池厌离更不敢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卫云初了，她能多高兴一时，也好。
歇息了一夜，第二日，卫云初依旧起得很早。
哪怕知道魔界没有灵气，也不耽误她的晨练。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能不能飞升也不一定，她能做的就是按照书中所言，踏实训练。
努力于她而言，只是本分。
见卫云初对修炼如此上心，池厌离来到怡然宫，矫正了她的姿势。
这或许是她修仙的最后一个早晨了，他可以满足她。池厌离想着，将卫云初的手臂抬了起来，又让她背脊挺直了一些。
等一切结束之后，池厌离带着卫云初，坐大鹏鸟，前往人间。
卫云初坐在他的身前，双手抓着大鹏鸟翅膀和脖子之间的部位，眼里有着向往。
很快，他们就能离开魔界了。
“嘎！”大鹏鸟叫唤一声，便挥动翅膀飞了起来。
它的翅膀很大，飞得很平缓，速度却是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