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仙，还是成魔
“吃醋了？”
带着调侃意味的三个字传入耳中，卫云初看着窗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讽刺。
对着这样一张清绝的脸，池厌离当然想看到她吃醋的样子。
毕竟，他亲爱的师姐和苏景衍成了亲，他的内心肯定是妒火中烧吧？
哪怕真人不在身边，能看着这张脸为他露出吃醋的表情，也足以安慰他嫉妒的心。
“可惜了，我就是这么没用，连吃醋也不会呢。”卫云初颇为遗憾道，语气却带着愉悦。
池厌离这才明白，原来卫云初不想搭理他，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他看轻了她。
“你初为人形，能有这般才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还懂得让侍女站在门外，为你把风。”池厌离闲闲地说道，顺手将《炼气法诀》丢在桌面上。
卫云初依旧看着窗外：“让平儿守在门口，只是因为有些话，我不想让平儿听到而已。”
若是平儿告诉无策，她的心脏在半夜发光，那么无策肯定能想到，她并不是慕雪，而是一具傀儡。
她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她这样毫无修为，只是被池厌离随意当做替身的人，在魔界，还是挺危险的。
池厌离垂眸，看着桌面上的《炼气法诀》，淡淡道：“如此谨小慎微，还想着修炼。可惜，从最基础的《炼气法诀》开始，就算修炼至金丹期，也怕是要猴年马月了。”
再加上魔界根本没有灵气，她若想筑基，就非得离开不可。
卫云初低着头，轻声答道：“我知道的。”
在翻阅古籍的时候，她还发现了，只要修身成仙，就可以踏破虚空，去到其他位面。
那么说明，她还有回到现代的可能。虽然这个过程极其漫长、艰苦，但是她还是想尝试。
“看着我。”池厌离不满她的目光总是落在别处。
卫云初缓缓转过头，不解地看向他。
他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额头上那一道鲜红的魔纹，更显妖冶。
“我帮你。”他道。
“真的？”卫云初面上带着微微的诧异。
她坐在池厌离的大腿上，靠在他的臂弯里这么长时间，他的身体却依旧冰冷。她根本没有料到，池厌离居然会如此轻易地说帮她。
见卫云初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池厌离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语气带上了几分懒散。
“真的。不过，相较于成仙，成魔岂不是更容易？你安心待在我的身边，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我可以让手下帮你抓来修士、大妖，让你吸收他们的精气和妖丹。这样，只需要三五年，你就可以拥有魅姬一半的实力。”
“不要。”卫云初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成魔，就真的不能回到现代了。
“呵……”池厌离轻笑一声，悠闲地说道，“还真是一个固执的小……丫头。”
“东西”两个字，差点儿就破口而出，想起卫云初不愿意被他看轻，他又急急换了称谓。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若是他不问，面前的女子，怕是永远不会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池厌离重新拿了一张洁白的宣纸，铺在书桌上。
他左手提笔，右手搂着卫云初，漫不经心地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防卫的卫，云朵的云，初见的初。”卫云初一边回答，一边好奇地看着池厌离的左手。
那只手冷白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上透着淡淡的粉，握着毛笔的姿态，看起来很有力。
池厌离挥笔，很快便写出了卫云初的名字，笔力遒劲，字体霸气豪迈中透着洒脱。
“可是这三个字？”池厌离微眯着眼眸，懒懒地问道。
看到了吧，他用左手也能写出这样漂亮的字来，无策可不比他厉害。
卫云初点头，目光依旧落在他放下毛笔的左手上。
“原来你是左撇子。”卫云初若有所思。
“卫云初！”池厌离气得咬牙。原本以为，她会惊叹于自己的书法和左手的灵活度，可结果，她却以为他习惯用左手写字。
“我不是左撇子。”池厌离解释，顺便将卫云初从自己大腿上赶了下去。
他右手提笔，对卫云初说道：“看清楚了。”
池厌离再次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依旧是在写卫云初的名字。
这个时候，卫云初紧抿着朱唇，拼命忍住笑意。原来池厌离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非要给她证明，他两只手写字都很厉害。
还真是，有意思。
“噗……”卫云初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
之前的不快，都在此刻一扫而空。
见池厌离眯起狭长的双眸，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嘴角也不悦地紧绷着，卫云初偏过头，不敢去看他。
“抱歉，我一般不笑，除非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哈哈！”最后还在笑，可见这道歉，也是没有诚意的。
池厌离一甩袖，怒气冲冲地离开。
他最后还留下了一句：“你这女人，可真是不解风情！”
卫云初双手捂住微微颤动的朱唇，看着他那清瘦的背影，依旧在笑。
等卫云初一手拿着《炼气法诀》踏出房门的时候，平儿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望着她，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惊叹。
“夫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尊主气成这样。哪怕他之前听闻你和苏景衍订婚了，也未曾发火。”
闻言，卫云初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平儿犹豫着，还是偷偷将脚步向卫云初挪动，眼里闪烁着想要八卦的光芒。
她压低了声音，问道：“夫人，可以偷偷告诉我，尊主他为什么生气吗？”
卫云初摇了摇头，将书抱在怀里，继续缓步朝前走去。
“想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你问他去。”言语间带着点儿笑意，卫云初在魔宫还是头一次这样高兴。
或许是因为，她看到了书中叙述以外的池厌离吧。他也会幼稚的想要证明自己，会生气得拂袖而去。
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神奇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
跟在卫云初身后的平儿，眼里想要八卦的光芒消失了，变成了恐惧。
让她去问尊主？打死她也不敢去。
虽然尊主一向看着温和、懒散，可其实恶劣到了骨子里，若是惹他不快，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平儿立马恢复了以往平平淡淡的神情，紧跟在卫云初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