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情意
廖听澜本想将人推开,谁知道他来上这么一出,树干在晃,她一时之间站立不稳,顿时失了重心,跌倒在柳白渊的怀里,双手抵住他的肩,头撞到对方,巧合的是,唇也撞上了对方的唇。
力道不小,她只觉得自己的唇火辣辣的疼起来。
柳白渊也闷哼一声。
听见他的声音,廖听澜连忙推开他,却导致树干再次晃动,与此同时,柳白渊揽着她的腰将她压入自己的怀里。
廖听澜这次有了经验,抬手抵住对方的胸口,与他保持几寸的距离,避免待会儿又亲密接触。
“你刚才磕疼我了不让我亲一下,安慰一下吗?”柳白渊一手揽着她,一手抚上对方的脸,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廖听澜忍不住嗤笑,“你还真的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自己,能磕着吗?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倒打一耙的人!”
“亲都亲过那么多回,还没习惯呢?”柳白渊朝她淡淡一笑,十分温和的模样,“大不了让你亲回来,消消气?”
廖听澜冷哼一声,“今晚上没什么心情,欠着下次再说。”
闻言,柳白渊似乎有些不悦,“你那三妹妹,叽叽喳喳的跟只鸟一样聒噪,表面温柔体贴实则内心险恶,对你没有半点真心,你与她说话都好言好语的模样,为什么就不能对我温柔一些。”
“你们俩谁也别说谁,你整天还不是在外人面前装无辜,在你祖母面前装乖巧,实则小肚子鸡肠,睚眦必报。”
说这话时,廖听澜瞥他一眼,像是赏赐一般朝他凑过去,轻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好了,别吃醋了,我不过是与她逢场作戏而已,哪有什么真心实意。”
柳白渊眉间的戾气消散,看着她,眸光温和,唇角上扬,“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其实之前我也只是觉得你有趣,见着杀人抛尸也不害怕,对我就像汀泊乌月二人一样”
廖听澜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又听见柳白渊道——
“先别骂我,听我说完,我以前不懂什么叫做男女之情,见你有趣,便想着逗你玩儿,便去求着祖母把你安排在我的身边,我发现你好像对我很好,似乎是喜欢我?那个时候只觉得喜欢一词新奇不知何时开始,我对你的情感,不再像对待一个好玩儿的事物那么简单。”
“我的以前,哪儿有人教过我怎么去讨女孩子欢心啊?”
廖听澜听着他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家伙没有过情感经历,觉得有趣的人或东西都想要占为己有,所以说,一开始,他纯粹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宠物在打发他无聊的日子?
而时间长了,他自己也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柳白渊不是个蠢人,稍稍细想,便明白自己对待她的感情终究和宠物不一样。
怎么说呢?该夸一句柳白渊这家伙终于正常了吗?
想到这儿,廖听澜抬眸望向他,正巧看进对方垂下的眸子中,差点沉溺在其中的情意出不来。
她摇摇头,吐出一句话,“柳白渊,你真的很幼稚好不好。”
“如果你骂我幼稚鬼,那我也没辙,但是我觉得你会原谅我这个幼稚鬼的。”他眼中闪过细细碎碎的笑意,“祖母常说我还未及弱冠之年,很多事做不明白也想不明白,被你说成幼稚鬼,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羞愧的。”
柳白渊说着,伸手撩起廖听澜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把玩。
“都快二十还小呢。”廖听澜笑道,随即又敛了神色,“你真的和前世完全不一样”
柳白渊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语气说不出的寒凉,“听澜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过去的事情?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廖听澜不明白为何他对过去如此介意,但还是好生宽慰,“好,我不会再沉溺于过去不过为什么你,你对以前的事情闭口不谈呢?按理来讲,那也是你。”
柳白渊沉吟片刻,道,“我常常会想,你现在答应和我在一起,究竟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是你记忆中的阿渊”
“什么嘛,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多想。”廖听澜心惊于对方的敏感脆弱,但又不自主地有些心疼对方。
虽然她之前是这样想的,但现在经过这些日子,她不得不将柳白渊当作一个全新的人看待,似乎将阿渊代入他,既是对他的不公平,也是对阿渊的不尊重。
若是她被柳白渊当作以前的人的替身,别说好言好语,不把他一起送下地狱都算是善良的举动。
俩人沉默一会儿,柳白渊又状似无意间提起另一件事,“我父皇如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生下柳之薇和柳白真了,听澜,你说等咱们俩婚后是不是有点拖后腿,我虽然听说养孩子很麻烦,但是听澜你要是愿意跟我生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话还没有说完,廖听澜就已经起身将他一把子揪住往树下扔,旖旎的气氛瞬间一空。
而柳白渊也没有躲开,被她直接摔到地上发出‘扑通’一声。
“唔——”
柳白渊吃痛,溢出口的语气中竟带了点虚弱,“听澜,我的手”
廖听澜一惊,没有料想到他真的躲也不躲一下,忙从树上跃下去,将人从地上拎起来,这才发现他手旁边的地上凸起来一个小石子,上面带着点点血丝。
将他的手拿起来看,那白皙的手腕上被小石头割出一道划痕,皮肉往外翻开,正淅淅沥沥地流着血。
从树上直接掉下来,那冲击力想必不轻,又好死不死的砸到那块石子,幸好只是手腕,要是砸到脸或者心口,那她真的该以死谢罪了。
“你怎么不躲开啊!又不是躲不开。”
柳白渊扯了扯嘴角,“躲开了然后呢?看你继续生气?汀泊说过,女孩子就是要让着的,要得到一段感情总要付出点什么。”
“汀泊那个死孩子一天到晚究竟给你说了些什么啊?把你荼毒成这样,他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也没个正行。”
廖听澜低声斥责,而后从袖口处取出一块随身携带的手帕,将他的手腕做了个简易包扎后,才带着他回到安宁宫内。
“愣着干嘛,回去上药。”
柳白渊随她动作,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下回遇到这样的事,不要这么莽,有些时候我下手也没个轻重,太后要是知道我伤了你,还不得给我身上盯穿个窟窿?”廖听澜骂骂咧咧地扯着他往前走,却听后面一阵笑声。
她回过头不解其意,“你笑什么?”
受伤了还好意思笑,真是个傻子。
“我笑自然是因为我心情好。”他慢悠悠道,“原来看见我受伤,听澜你会这么紧张啊。”
廖听澜冷哼警告他,“要是下次你再这样故意受伤,就不是这么简单略过了。”
柳白渊挑挑眉,不语。
一刻钟后——
“忍着点疼啊,这金疮药效果很好,就是对伤口太刺激了点。”
“无事,听澜你倒吧。”
“那我洒了?”廖听澜听他语气一派淡定,心想这家伙可不要是故作轻松才好。
被石头划破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止住血,看来是伤的不轻。
廖听澜将手帕揭下来扔到一边,一手拿着金疮药,一手握住柳白渊的手腕,将药粉洒了下去。
只见对方的手腕稍微颤抖几许,却没有听见对方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