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借钱
汀泊乌月二人小声捂住嘴在偷笑。
倒是柳白渊眼神放到那酒坛子上，“听澜，这酒好喝吗？”
廖听澜轻叹口气，扯着嘴角，“那小二说不是烈酒，殿下试着喝一点也可以。”
果然是个常识痴呆儿。
四人安静地吃着饭，那汀泊和乌月的眼珠子就不停乌溜溜地转动，时不时在她与柳白渊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廖听澜放下筷子，“谁？”
“是这样，姑娘，隔壁雅间的公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您的朋友，有要事相商。”
声音是方才的那位小二。
她的朋友？廖听澜垂眸，她应该知道是哪位了。
“殿下，你们三人先吃着，我去一趟那边问问何事，很快就回来，不要乱走。”她交代一句后，起身出了雅间。
两间房离得很近，相当于是廖听澜关上柳白渊他们的门后一转身就可以直接敲这边的门。
里头传来男子清朗却有些故作粗犷的声音，“请进。”
这声音——果然是那位方初阳！
廖听澜想着，推开门，抬眸的那一瞬间，轻佻眉头，“找我何事？”
对面端端正正坐着的人就是上次在胡同巷子中遇见的那位外族之人，他身着黑色锦衣，还是一根简单的发带将头发束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廖听澜，我刚在街上看见你的时候正想叫你来着，可瞧见你身旁跟着位公子，想着似乎有些唐突，所以只能等在这儿另想法子，可没想到，你居然也上来了这家酒楼，这算不算缘分？”方初阳说着，抬手撑住下巴，朝廖听澜笑道。
“那也是我的朋友，无需避讳些什么。”她道。
“话虽这么说，可我是有求于你，自然不想让他人知晓。”
“有求？”廖听澜狐疑道：“你该不会还是”
他深呼吸一口气，举手保证，“我发誓，廖听澜，这是最后一次！”
“我记得我上次给你的银子虽然算不上多，可让你在这帝都过一个月的富足生活完全没有问题啊你这是？”廖听澜无奈扶额，对他的消费简直叹为观止。
“我原本想自己找个活儿干，但在这帝都寻寻觅觅，凡是肯要我的，那一年的工钱也不够我花上两天”
廖听澜打断他的话，开门见山，“你要多少？什么时候还？”
皇太子打工还钱，这话听起来也太好笑了一点，只怕老板一声责难，就能扬言踹了对方的店子。
“这一回能不能多支援一些？过些日子，我妹妹就能拿很多钱来了，届时一定把钱还你！”
“行了，也别说这些客气话，咱们俩也算得上是朋友，你只要记得他日我要是有求于你，你可要记得今日我对你的恩惠。”
“你放心！我方初阳一向是个重情义之人！”
“那便好。”
与此同时，另一边——
“汀泊，听清楚了么？”柳白渊轻抿一口杯中才倒出的桂花酿，眉头一皱，显然是觉得不太好喝。
汀泊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贴在墙上，“回殿下，听清了。”
他翻身下来，笑道：“是一名年轻男子，找听澜姐姐借钱的。”
“借钱？一般来讲，男子会主动找女子借钱，想必关系不错。”柳白渊放下酒杯，语气冷淡漠然。
汀泊闻言，直白说：“殿下是不喜欢那名男子？要不要我去杀了他？”
“杀他？杀他干嘛，不过是东国的太子，我留着还有用。”
“殿下是说那男子就是东国太子东方初阳？”汀泊震惊道：“廖听澜是怎么认识那样的人？”
“谁知道呢？”柳白渊看向窗外，语气不明，“你去当铺换一些碎银，再将之前买的东西放到马车上去。”
“好嘞！”汀泊会意，立刻奔出房间，开门的时候，正巧遇上廖听澜回来。
“汀泊你去哪儿？”
“殿下让我去换些碎银，很快回来！”
见他跑的急，廖听澜不免失笑，“你让他去换银子干嘛？之前用银票不是好好的吗？”
“银票数额太大，我怕有些店家找不开。”
廖听澜挑眉，她怎么不知道柳白渊是这么一位为他人着想的人呢？
不过管他去做些什么呢，就算是杀人放火，廖听澜也能为他摆平一切。
垂眸想着，看见桌子上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她难免觉得有些讶异，“殿下，这些菜式是不符合您的口味吗？怎么不多吃一点？”
柳白渊似有些嫌弃，“比之听澜你所做的，我还是觉得你的手艺要好一点。”
“殿下这就抬举我了，成荣楼是帝都最好吃的一座酒楼，请的厨子家里前几代都是宫里的御厨，菜品丰富可口，我哪儿比得上？”
“见完朋友后总该陪我吧？”柳白渊倒满一杯桂花酿，举杯递给廖听澜，“你试试这酒好喝不。”
许是因为难得这样出来一次，再加上之前饮了点酒的缘故，柳白渊向来苍白的脸色终于好上不少，在他原本就精致如画的脸上更是增添一抹风华绝代。
不过廖听澜与他相处这么些天，也算是锻炼出看美男的定力了。
并未对视多长世界，就自然接过对方手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道：“酒味香醇，且并不辣口，是难得的佳酿，陛下觉得如何？”
“我倒是觉得不如清水。”
廖听澜一噎，怎么这人一点也不接茬啊，她侧头叹气，行吧，你说的对。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廖听澜只独自品着那酒，瞧着乌月一人盯着桌面上的饭菜发呆。
“说来还有一件事。”柳白渊顿了顿，继而道：“这在宫外，听澜可无需唤我为殿下，先不论你我已是熟人这件事，光是往后陛下给皇子封爵都没有我的份，殿下这个称呼属实是生疏了一点。”
对于称呼，廖听澜倒是不在意，因为无论是哪一种称呼，柳白渊对她来说都只是阿渊而已。
她想着，却听见对面之人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称谓——
“听澜觉得阿渊如何？”
廖听澜猛地一抬头，却看见柳白渊风轻云淡的神情，似乎‘阿渊’只是他随意想出来的称谓。
“宫内的长辈都比较喜欢唤我小七，倒是很少人叫我阿渊。”他解释道，“所以这个特殊的称谓留给听澜好不好？”
廖听澜有些心神不宁，听见他的话，只强打起精神，“你若是喜欢，那我便唤殿下为阿渊吧。”
她是越发感觉柳白渊离自己记忆里面的阿渊越来越远，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但对方灵魂的味道却告诉她，柳白渊就是她找了那么多年的阿渊。
苍鸽也这样告诉她，但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听澜是怎么了？”柳白渊直直地盯着她。
被清冷的声音唤的回过神来，廖听澜已经恢复到常态，微微摇头，好笑道，“无事，我觉得这个称呼很好，像我平日里什么事都给你打点好，现在再加上这个称呼，让我越来越有御用长辈的感觉。”
这话一出，柳白渊整张脸都绷起来，“好的，闭嘴。”
廖听澜少见他有这样情绪外露的表现，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儿一样，也顾不得心里面那些奇怪的想法，只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