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任务
“皇后嫁与朕已有二十年，在这些年里，她为朕协理后宫，朕能为她做一些事也是应该的。”皇帝说着，眼中流露出一抹思念，“朕明白国师在担忧什么，太子对他的母亲向来看重，若是他知道，让朕临幸那宫女是国师出的主意，怕又是一场风波。”
廖听澜从他的话中能感觉到皇帝对待现今的皇后是有情谊在的，只是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存在，就算他对皇后有情，也不影响他继续填充后宫。
或许这也是皇帝对待太子总是比较纵容的原因吧。
廖听澜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装作似懂非懂的模样，“陛下的意思是”
“行了，朕知道该怎么做，你回去告诉国师，朕明白他的意思，想必他也是害怕朕与太子之间起争执，伤了父子感情，真是辛苦国师了。”
廖听澜心下好笑。
陛下，您家事如何，国师还真的是不太操心。
不过心里面再怎么唾弃这位皇帝，廖听澜面子上还是十分恭敬的模样，“属下明白，这就告退。”
随即转身离了去。
才走出不远，便听见身后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声，她转头看过去，正是七皇子扶着太后跟在她的身后。
廖听澜等她走近了，才要跪下去行礼，便听到——
“免了，你也来哀家身边，陪哀家回万德宫。”
“是，太后。”廖听澜不知道这位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只得去一旁扶住她的另一只手。
“南国到这代已经有着四百七十年年的历史了，但国师这一职位却只更换了三人，一旦换人，国师殿里伺候的人也都跟着换了，平日里国师殿的人不轻易外出，外面的人也进不去，你这丫头倒是最为特别的存在。”
太后声音极淡，似是要被一阵风吹走，“国师不知年岁几何，但这任国师却是在哀家的母亲还在幼时的时候便上任，这一晃都快四五十年的光景，不瞒你说，打小哀家就好奇这位国师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怕不是一位鹤发老者吧？”
廖听澜眉目微动，原来这位太后是想从她这儿打听打听这位神秘莫测的国师啊。
不过，她作为一个小禁军，能有什么办法呢？
“太后，您所说的这话，属下可没法儿接。”廖听澜说到这儿，语气也稍显遗憾，“其实属下也曾对国师的容貌感到好奇，但属下虽有随意进出国师殿的资格，但也是不能常常见到国师的，他不是在闭关，就是隔着帘子吩咐属下办事。”
“是这样啊”太后话锋一转，“丫头，你是廖相家的女儿，作为一个贵族女子为何会愿意进宫中的禁军卫？”
这话题扯到廖听澜的身上，她有些摸不准这太后的心思。
只能斟酌着回答道：“说起属下的那些事儿，也不怕太后您笑话，属下自小就不大招人喜欢，出生在名门望族也没有什么意义，之前与五皇子退亲，更是让属下明白，与其待在家里生霉，倒不如凭借自己和母亲学的那一点本事做些有用的事。”
“你这丫头倒是想的开。”太后露出一抹笑，“五皇子是个没出息的家伙，你离开他，在这禁军里，说不准还能混出个大名堂，万一哪一天，这帝都的青年才俊，名门淑女没一个及得上你，你就不会觉得自己不招人喜欢了。”
廖听澜眉毛一颤，“太后的话让属下惶恐。”
她滴个乖乖，这皇室的关系咋这么奇怪，当皇祖母的人直接说自己孙儿是个没出息的真的好吗？
而且不知为何，廖听澜总觉得这太后话里有话，明明是和蔼的语气，和善的脸，但和她说话就是一点也不自在，只觉得浑身发麻。
她与太后说话的期间，另一边的柳白渊一个字儿也没插进来，安静的吓人。
一路扶着太后回到了万德宫，廖听澜正要告退，太后却忽然唤住她——
“听澜？你也跟着哀家一起进来吧，小七也进来。”
廖听澜直觉有问题，但却一点也猜不到是什么事，此时此刻也不能拒绝，只能应了一声后随着柳白渊一起走了进去。
到了太后的寝殿，她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一位身着青色衣裳的宫女扶着她坐到一旁的软榻上。
这才看向廖听澜，“丫头的功夫如何？能进禁军的女子，除了特殊的能力外，功夫想必也是数一数二吧？”
廖听澜垂眸，“回太后，功夫尚可。”
“哀家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自谦，一般来讲，能说出尚可二字的人想必也是对自己的能力很是有把握。”太后朝她笑了笑，“听你这么一说，哀家也放心了。”
随即就听见这位太后补充道：“小七在宫里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皇帝这人极为爱惜自己的那一批禁军，也不愿给小七安排人保护，于是哀家只能自己寻找。”
“正巧，就遇上了丫头你。”太后神色难得温柔，“不属于皇帝而属于国师，是个极好的人选，你可愿意保护小七。”
殿内一片寂静。
廖听澜不接话，在太后眼里，猜到她一定是懵了，便又想接着劝道：“丫头你”
柳白渊突然开口，打断了太后的话，“祖母不用，若是她不愿意那便算了。”
语气中有着落寞与委屈，任谁也可以轻易听出来。
“唉，你这孩子就是为旁人想的太多，听澜还没有说自己愿意与否呢，你就上赶着替别人拒绝。”太后有些怒其不争道。
随后又将视线落到廖听澜的身上，“你就先别说话，等丫头怎么想吧。”
因为廖听澜垂着脑袋，没人能看见她的眼神，其中哪儿有半点不愿意啊，她之前所做的事，无一不是给太后留下自己这号人的印象罢了，她打一开始就知道太后最近在为七皇子寻找贴身侍卫，所以给皇后下药不过是有个正大光明的幌子将太后这人引出来而已。
只有风小婷，那纯粹是个意外，正巧遇上了，她又有那么个想法，就干脆付之行动。
此刻架势做足后，廖听澜也不再装模作样，直接看向太后的眼睛，“属下定不会辜负太后娘娘的嘱托。”
太后抚掌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李诗情的女儿，这做事的果断与你的那位母亲简直如出一辙！”
“祖母，孙儿真的不”
柳白渊还想再多说几句，直接被太后一个眼神儿给震慑地安静闭上嘴。
“小七，你可别再忽悠祖母了。”她脸色板了起来，“虽然祖母和你离得远，但这消息可灵通着呢，你身子骨不好，宫里伺候的就那么两个人，皇帝不关心你，连你的那些个兄弟姐妹也常常拿着风凉话嘲讽你，白曦那家伙最过分，你以为这些事情哀家都不知道吗？！”
“哀家只是年纪大了，那些孙子孙女哀家都管不住，他们也不拿哀家当回事儿，宫里的侍卫不是皇帝的人就是各位妃子小主的，哀家也不放心，只有听澜这丫头，虽是皇帝招进宫的，却听令于国师。”
太后说到这儿，颇为无奈地叹口气，“哀家与这丫头也算得上投缘，办事什么的也靠谱利索，要是她来保护你，哀家就放心了。”
柳白渊似乎也被太后说服了，脑袋垂着，看起来颇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