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与人之间的快乐
李老说完见秦明并未离开，疑惑道：
“小秦，还有什么事吗？”
“李哥，有……一点私事。”秦明支支吾吾的回道。
“小秦啊，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听秦明说是私事，李德贵也是有些好奇，毕竟秦明的媳妇，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连儿子都走了。
可惜他那孙子，也出了车祸，他秦家算是绝后了，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不知道秦明是有什么私事。
“李哥，我想家了，我想回去。”秦明望着李德贵认真的说道。
“我当什么事，你想回去看看就回去看看吧，我给你放七天假。”听秦明说想回去看看，李德贵也不奇怪，人老了总是怀旧，回去看看也无可厚非。
见秦明没有说话，以为是时间太少了，李德贵再次说道：
“怎么？七天太少了？那给你放半个月？”
“不是，李哥，回去之后……我不打算回来了。”秦明犹豫了一下回道。
听到秦明说不打算回来了，李德贵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菜园，秦明没有打断，也寻着李德贵目光，看着菜园里发出新芽的幼苗。
良久，李德贵开口问道：
“小秦啊，你跟我多久了？”
“李哥，快七十年了。”
“七十年了啊，现在你也一百多岁了吧？”
“李哥，我一百零八岁了。”
“一百零八了啊？当年我是个老头子的时候，你才三十八岁，正值壮年，你当年被一个女孩子欺负了，你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找我告状啊。”
“三十八岁的人了，还哭成那样，呵呵，这件事当时还成了整个天龍的笑柄。”
秦明听李德贵说起当年自己糗事，微微有些尴尬：
“李哥，当年那是不懂事，谭花最后还不是成了我的内人，也算是洗刷了之前的耻辱，被内人欺负也是理所当然嘛。”
“你小子当年倒是确实有点本事，谭花除了脾气暴躁了点，人长的又好看，其它各各方面都是绝佳，当时队里多少人追求，最后倒是让你小子得了手。”
说起谭花，李德贵也有一丝追忆，谭花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最后却是便宜了秦明这个乡下来的穷小子。
“李哥说笑了，我没有什么本事，当时也就是凭着一股死皮赖脸的韧劲，当时其实我也打算放弃了，但又有些不甘心，试探性的求婚，当时我也没想到谭花居然同意了。”
“结婚之后，谭花才告诉我，她其实早就接受了我，原本也就是试探一下我是否真心，她说他也没想到我当时就直接求婚，连女朋友的过程都直接忽略，她当时也是迷迷糊糊的就同意了。”
听我秦明的叙说，李德贵也被逗笑了，当年的秦明就是一根筋，干什么都是大大咧咧，一点都不会照顾女孩子的感受。
不过两人倒也是般配，结婚之后秦明被谭花调教的明明白白，时不时就跑到自己这里躲谭花，为此谭花当时没少在自己这里闹腾，搞得自己家里是鸡飞狗跳。
“这些事以前也没听你说过，怎么现在告诉我。”李德贵笑道。
“以前是怕李哥你笑话，毕竟这些事说出来也不见得多光彩。”秦明老脸尴尬的说道。
“真的要走吗？”李德贵语气一转，盯着秦明说道。
秦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原本欢快的气氛消失，变得有些压抑。
见秦明眼神坚定，李德贵扭过头来，长叹了一口长气：
“哎！替我帮谭妹子问个好，哪天你要是走不动了，就回来，天龍永远是你的家。”
听到李德贵的话，秦明扑通一声跪下：
“李哥，谢谢！我会跟小花说的，我也永远不能忘记天龍对我的栽培，如果当初不是您带我来到天龍，就没有我秦明的今天，谢谢！”
李德贵见秦明又是跪下，甚至还要磕头，连忙将其扶起：
“小秦，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一大把年纪了，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李德贵将秦明扶起，之间秦明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泪痕：
“一大把年轻了，还哭，多难看啊，别哭了，又不是见不到了，想回来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说着李德贵用袖口帮其拭去脸上的泪痕。
“好的，李哥，我知道了。”秦明哽咽的说道。
李德贵背过手望着夜空说道：
“现在的时代变了，不比当年，大家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汽车这些东西了，我记得你老家是在亥猪省，也不是多远，坐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不像当初蹬个自行车，蹬个三天三夜，链子都断了，想大家了就回来看看。”
“李哥，我知道了。”秦明调整了一下情绪，点头应道。
“你要走，那几个小家伙知道吗？”李德贵询问道，那几个小家伙，自然是跟秦明同一批的老人，一共是四人，年纪相差不大，相对来说秦明还是他们五人之中年纪最小的。
他们都是经历过辰龍省六宗之乱的老人，至于其他有的死在了那场大战之中，有的终究是经历不住岁月的腐蚀。
“没有，我怕他们不舍。”秦明犹豫了一下说道。
“去好好告个别吧，都这把年纪了，谁也不知道谁先走，这一别或许永远不会再见了。”
“好，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原本秦明是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并不喜欢那种离别的场景，他怕他不忍心走，不过听到李德贵说这一别，或许是永别，也放弃了悄悄离开的想法。
“嗯，去吧，走的时候说一声，大家送送你。”见秦明想明白，李德贵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秦明想走的无声无息？认识七十多年，秦明的性格他早已摸透。
望着秦明离开的枯瘦背影，李德贵有些感慨：
“真是岁月催人老啊，原本健壮的汉子，却也变成这般模样，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被现实磨平了菱角，永生？世上又何来永生？”
天明市一条无人的街道上，一名身高1米82的白发男子，将手按在一名身高仅有一米58的少女额头之上。
只见原本少女额头上高高隆起的红包正在一点点变小。
“咦？哥，真的变小了！”两人自然便是张峰和张馨怡，此时说话的是张馨怡。
“屁话，你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成？”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姑奶奶，那你说要怎么样才原谅我嘛？问你又不说，生闷气能解决问题吗？”
“怎么不能解决问题？看你焦头烂额，我就是开心。”
张峰无语，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话一点也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