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丧心病狂
“不必了,我方才已经用传声符叫过他们了,应该快到了。”
季亭翘首以盼,一看是一身红衣的缘因,还有风姿秀逸的星玄,把他俩掰开,往身后看了看,没有。
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有。
“我是不是看错了?意琼美人呢?”
缘因吐槽道:“琼姐姐说不愿意和你一起,晦气!所以就殿下,我还有师父,加上你,没了。”
季亭哭丧着脸:“不!我不要!意琼美人不去,我也不去了。”
缘因打着小算盘:“你确定不去?万一错过什么人间绝色,你可别后悔。”
季亭大声骂道:“骗子!哪有什么人间绝色?全是名花有主的,除非你把上次画像上的女子叫过来,我就勉强答应。”
画像?缘因这才想起,之前给季亭看过姬月的画像,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呢,还真是贼心不死,缘因无情直言道:“很可惜,她也名花有主了,你没机会了。”
季亭双手掩面而泣:“天要亡我!不去!打死都不去!”
缘因看向洛白建议道:“师父,那就先打一顿再说。”
季亭一听急了:“别!你们为啥非要带上我啊?”随后像是恍然大悟般,故作无奈道:“莫非是我太过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日不见便就想得慌?说来惭愧,我的师侄居然也拜倒在我的风姿之下。”
缘因冷笑加威胁道:“收起你那副欠打的嘴脸,要不是碰到这次这种情况,只有你能劝得住师父,不然谁稀罕带你?信不信我让殿下打你一顿?”
“瞎说,这样乖巧听话的小星玄是不会打我的,对不对?”
星玄难得十分配合:“师叔以前说得不错,我颇为认同,美色误人,说不定我还真会听缘因的话,以下犯上。”
季亭急眼了:“美色?你说她?有没有搞错?天庭那么多长得好看的!她最多算中上之姿,你们简直是狼狈为奸!”
星玄不置可否,笑道:“我觉得缘因很好,太过出众,慧极必伤,比如像师叔。”
季亭不得不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星玄这嘴皮子功夫上了个阶梯,不过比起他这种老前辈,还是差远了,他毫不在意道:“瞎说,你怎么不说洛白红颜薄命呢?”
洛白像刀子一样寒冷的眼神像季亭飞来:“我看你是活得太久了。”
季亭忙赔笑,故作急切道:“失言失言!绝对是一时失言!错了错了!快出发,等下没时间了。”
趁着洛白还没有动手,季亭眼疾手快召出云鼎盒,四人瞬间眼前换了一副景致。
清风徐来,艳阳高照,碧柳微斜,拱桥入画,好一番如画景致,缘因一行人刚到桥上,看水中鱼游嬉戏,静听河边捣衣声,慢慢就感受到周围行人对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指指点点的,缘因反应过来,说的似乎是她,她隐约听见有人说什么不知廉耻什么的,她脑子很懵,她就站着,啥也没干啊,转头一看,师叔已经不见了,看来是去打探消息了。
过了好一会,季亭才回来,还带回来一幅晟朝地图,将众人带到了偏僻处,见没了行人才道:“这个世界将女子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缘因一个姑娘家,与我们几人一起行走,自然会被说三道四。”
缘因极为不悦:“女子怎么了?我又没碍着他们,就不能和沧淇和锦国学学吗?”
“确实行动不便,那换一副模样就是了。”洛白话毕,一挥袖缘因便换了一副模样,好一个红衣明媚少年郎,俊朗的面相,加上那一双眼宛若榴花。
缘因来到河边,看了看自己的新模样,很是满意,长得像自己,又避免了不少麻烦,甚好,甚好。
“对了,我还听说此处,有一大户姓柳,人称柳大学士,学识极高,最重门风,是这长陌城第一人,而且,这里的闺阁女子都足不出户,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更是尊贵,连绣楼都极少下。”
洛白思索了片刻:“门风之下,必有轶事,值得去拜访一下。”
“让一下。”一辆马车冲了出来,幸好缘因闪得快,不然她少不得要被马踹一下,这人怎么回事?放着大路不走,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季亭邪魅一笑:“有趣,你们都看到了吧?”
星玄答道:“看到了,马车内坐了一个女子,容貌未曾细看,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
季亭拿起地图看了看:“她出城了,这里是晟朝,都城是玉康,长陌城就在玉康城旁边,所以她一个小姑娘去玉康城干嘛?”
缘因分析了一下,只有一个理由:“看来碎片和她有关。”
星玄明了:“我去吧。”
洛白嘱咐道:“一切小心。”
星玄点了点头,就买了匹马跟了上去,其实洛白说小心是有原因的,毕竟在这里未出阁的姑娘,可是身比千金,堂而皇之跟踪人家,终究是不太好的,幸好是星玄,洛白很放心,看了一眼身边不靠谱的季亭,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师弟。
洛白看了一眼远处瞎逛的季亭,有点担心,后来想想,万一偷看哪个姑娘被打了,也是他命里该有的劫数,找打是挡不住的,扭头对缘因道:“我们先找好住处,等星玄回来。”
“好。”
星玄跟了一路,那辆马车在一座气派的府邸面前停了下来,星玄隐了身形一看,牌匾上赫然写着几个字,安国侯府。
那姑娘缓缓下了马车,她头上戴了斗笠,看不清容貌,不过看形态极佳,一袭青衣,上绘竹叶,一举一动颇为雅静,浑身也透出一股书卷气,她抬起步子朝门口走去,未到门口,就和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相撞,她稳住脚步,像是被惊到了,向后退了一步。
紧接而来,一根极粗的木棍,用力打在那老妇的腿上,那老妇白发苍苍,皮肤黝黑,瘦骨嶙峋,一声惨叫,朝那姑娘爬去,挥手想要求救,随即响起一男子的呵斥声:“死老太婆!我警告你!要是再因为这点破事扰着我们家小侯爷,我就送你去见你儿子!”
姑娘抬眼一看,原来是一家仆打扮的男子手拿木棍一立,正凶神恶煞骂着老妇,像是不解气般,举起手中木棍又欲重重挥下。
那姑娘扶起老妇,将她护在身后,才让她免受了接下来的一记闷棍:“你怎么能对一个老人家下如此狠手?”
“我告诉你,他儿子也是我打死的!更何况是这死老婆子?你快滚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姑娘皱了皱眉:“安国侯府就如此没有王法吗?”
老妇眼泪婆娑,战战兢兢地哭诉道:“姑娘,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姑娘拍了拍老妇的手,安慰道:“婆婆,今日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老妇声泪俱下:“没用的,我儿子,还有丈夫,全都死在他们手里!他们简直不是人!我只不过要回我家被强占的地契,不然我和孙子就得饿死了……”
姑娘朝家仆问道:“我问你,这件事可是你们家小侯爷的授意?”
家仆语气嚣张至极:“是又怎么样?”
“我要见他。”
家仆摆了摆手,一脸不屑:“滚滚滚!要不是看你是个姑娘,你再纠缠,我连你一起打!”
姑娘即便语气都能感受到薄怒,但还是维持着该有的仪态:“我父亲是柳墨青,我姓柳,名岁华。”
“那又怎么样?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简直败坏门风!”家仆不想再和她啰嗦下去,又欲举起木棍。
那姑娘丝毫不慌,语气带着警告:“你这一棍打下去,可莫要后悔。”
家仆竟然真的愣住了,看女子穿着也不像普通人家,莫非有什么背景?
姑娘补充道:“或许我说的不够清楚,我是柳大学士之女,你们小侯爷沈峤苏的未婚妻子。”其实这话她很不想说,但眼下也是没办法了。
家仆半信半疑,换了副脸色:“小姐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有劳。”姑娘仍然保持着礼貌,在等候的同时,温言细语安慰着老妇。
侯府内庭院之中,一个十七岁的绯衣男子射出最后一支羽箭,他听到家仆的禀报,扯下那块蒙眼的黑布,细看他相貌,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之上,剑眉星目,眼尾微微上挑,眉眼带笑,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而浅色的唇,长相偏柔,却偏偏有双凌厉的双目,显得相得益彰,发丝只是随意地束了束,他便是安国侯府的小侯爷沈峤苏。
他笑道:“未婚妻子?我怎么不记得?”
家仆小心翼翼道:“那我将她打出去?”
沈峤苏邪魅一笑:“不必,这群人太无趣了,多一个人不好吗?”
他擦拭了一下手中的长弓,笑着抬头看去,眼前一大片人都埋着头,身上血迹斑斑,那些人被绑在箭靶之后,身上遍体鳞伤,此刻都变成了冰凉的尸体,他实在是太好奇自己的箭法练到什么程度了,就把这些刑犯拉来陪他玩玩,他看了看射中的都是心脏,他摇了摇头,真是无趣,每次都这样,没点新意,想找到自己的一丁点失误怎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