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冲鸭
迟安平还解释道：“江大人，清晨晨露比较重，蚂蚱飞不动，所以鸭子这时候更容易捕捉到蚂蚱，这就是为何不把鸭子晚上撵回家的原因。
还有，要是下雨天，蚂蚱被吃掉的就更多，而且鸭子不怕水，还喜欢雨水，哪怕是稻田里，鸭子也会喜欢去。有蚂蚱吃，鸭子也不会啃食庄稼嫩叶。
而且鸭子好像不知道饱，只要有蚂蚱，不会停止进食，会一直吃，前面吃着，后面拉着。”
迟安平这几日没少操心，没事的时候，就一直跟在鸭屁股后面观察，实测有效。
江明杰这么一琢磨，那鸭子肯定是比人用网扑来扑，更省事，一般大清早晨雾重，人下地也比较埋汰，更别说下雨天，人可不能被雨淋着。
如此看来，这五个村子，十来万只鸭子倒成了香饽饽，本县别的地方也有鸭子，但没这几个村子养的多，人家一家养个三五只就不错了。
江明杰，秦翊，和族老们一番考察交流后，中午回到了崖湾村招待所，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崖湾村的农家宴。
迟潇潇找长工用网扑了三四斤的蚂蚱，拿着就钻到三奶奶负责的后厨房，亲自做起了油炸蚂蚱来。
江明杰看到崖湾村的农家宴，十来个菜，个个是硬菜，都是没怎么吃过的菜式，崖湾村财大气粗果然不是虚传。
秦翊特别给江大人推荐油炸蚂蚱这道菜。
秦翊说道：“江大人，这是我未过门的夫人，新琢磨的吃食，油炸蚂蚱，你尝一尝，好不好吃？”
江大人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嗯，好吃，焦香酥脆。夫人有手艺！”
江明杰来之前也做了功课的，对于崖湾村，他是有了解的。对秦翊，更是恭敬有加，不敢托大。
秦翊继续说道：“江大人，如果可以，你就将这个食谱发布到全县，鼓励乡民们吃这道菜。油炸蚂蚱成为农家的美食的话，那么吃蚂蚱的多了，逮蚂蚱的就更多了。而且蚂蚱可以替代一部分肉食，还不用花钱买。
如果家里不舍得用油炸，也可以裹了面粉烤着吃，烙饼卷着吃都可以。”
江大人边吃边称赞，这主意好，这主意妙。
实地调查也调查好了，吃也吃过了。
饭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准备商量个章程出来。
江明杰就是想跟崖湾村等五个村子商议，借用或者征调这十来万只鸭子的章程来。
迟安平不敢坐地起价，毕竟别的地方的蝗虫制不住，崖湾村等五个村子早晚也要遭殃。但也要有利可图，让养殖户们踊跃自愿的让出这些鸭子。
迟潇潇和秦翊也给了一些建议，最后商讨的结果是这样的。
县府出银钱，来造一百二十辆移动笼车，每辆车分配一个号码，每个车上载一千只麻鸭。派人每天拉着这些笼车，去各地村落的田间地头吃虫子。
派去跟车的人，要负责麻鸭回笼，捡拾鸭蛋。
按照麻鸭现在的产蛋率，派出去的笼车，每天要按照车牌号，返还给养殖户们相应的鸭蛋数目，如果鸭蛋数目每少一个，按照两个铜板补给养殖户。
等到蝗虫控制住了，麻鸭要按照笼车车号，依次还给养殖户，如果少一只麻鸭，补给养殖户三百个铜板。
当然了，每个车号上装了谁家的麻鸭，数量多少，这里五个村子自己内部做好记录就行。
章程出来了，江明杰更是对迟安平等人刮目相看，做什么事情都是条理清清楚楚。
既识大体，也保护了养殖户的利益。
迟潇潇还就笼车的样式，成本估价和工期，也做了一些设想。
笼车就是用木板做底，竹子围成四周封闭的笼子，做成两层或者三层。就像个大拖车一样，用牛拉着就可以。除了两个车轮车辕，其他都是竹子结构，造价并不高，很快就能完工。
捡的鸭蛋，都有专门的鸭蛋蛋盘装好，清点起来也方便，路上运输也不会碎。
江明杰也暗里佩服起了这位新夫人，很多办法都是她想出来的。
迟潇潇还给江明杰吃个定心丸，“江大人，返还给我们的鸭蛋，我会尽快安排孵化出来，一个月后，能出十万只鸭苗。欢迎你帮忙给我们打广告，咱们县蝗虫治理的好，肯定隔壁邻县，乃至书南省都会想买鸭苗，到时候帮我们推荐推荐。”
江明杰拱拱手，“夫人高明，包在我身上。我可是听说咱们书南省往北的各省各郡，蝗虫更多。那夫人到底能产出多少鸭苗呢？”
“如果有订单的话，提前付定金，一个月后，每十天，可以孵出来近十万只鸭苗。鸭苗开嘴后十天，就可以放野捉虫子吃。”
江明杰心里有数了，同一个省管辖的各县，各县令之间是有例行的文书通信的，互相通报重大事项的沟通机制。
如果邻县求助，他也是要配合的，这也是算到政绩考核里面的。
到时候顺水推舟，让他们来找迟潇潇买鸭苗就可以了。
迟安平等心里都在盘算着，好家伙，到时候能有多少只鸭子，他们读书不多，已经算不清楚能挣多少钱了，这迟潇潇，皮蛋做不了了，立即改成卖鸭苗了。
迟潇潇看江明杰还是个比较实干的人，忍不住多帮了他一把。
她建议道：“江大人，您可以发章程时，列清楚，鸭子去了哪个村子，哪个村子负责补足鸭蛋不够的银钱。但是麻鸭中间死亡的数目，不好清算，只好最终统计好，由县衙出这笔银钱了。
我们算的产蛋率，没有算的特别高，而是按照麻鸭圈养时的最低产蛋率结算的，鸭子散养后，产蛋率变高还是变低，还真的没统计过，但我想，产蛋率会高一些，鸭子吃的好了。”
江明杰笑了笑，“多谢夫人的意见。如果实际产蛋率高了，县衙和别的村，还赚了呢。”
“嗯，是这个理，总体来说，县衙这次也算小钱办了大事。”
“夫人，我们全县境内，大小两百个村落，这一百二十辆车，很快就分完了。您看看，几天能造好？”
“七天内全部完工，到时候需要鸭子的村落自己派马车或者牛车来，持加盖印章的文书，就可以拉走某号码的笼车。”
江明杰把事情理顺了，他留下一千两银票，作为制造笼车的资金，然后就带着衙役回县衙了，要起草章程下发各村镇，还要写文书通报整个书南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