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坦诚
老警察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接连瞟过，笑呵呵地说：“一个一个说，来，女士优先，小姑娘你先说说你什么想法。”
林抒予收回看向邵贤的目光，视线冷冷地扫过外围终于排成队的那些人，淡漠地开口：“可以麻烦您派人把那一队队尾的四个女孩子叫过来吗？就是那个白帽衫和她身后的三个姑娘。除了她们四个的要求我听一听，其他人的要求一概不理会。”
林抒予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足够外面大半的人听到。
人群顿时又喧闹起来，
“凭什么啊！都是粉丝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予神你不要这么无情啊！我真的超喜欢你的！”
“我靠，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玩高傲呢，什么玩意儿！”
“予神，求求了，我真的好想要合照！”
老警察定定地看了林抒予一眼，大概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直接用对讲机吩咐队尾看守的民警把那四个姑娘带过来了。
人到了，林抒予却没让她们近前，只是让她们在人墙前停住，柔声问她们，“你们有什么要求？”
“我，我们没要求。就是听说予神你在这边出现了，我们就直接赶过来了。我们是你忠粉，喜欢你好多年了，就想着近距离看一眼。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麻烦，真的很抱歉！”
“那，下不为例哦！以后不要掺和到追我私人行程的事情里来，好吗？”
女孩儿们没想到林抒予一点责怪她们的意思都没有，还这么温柔地跟她们约定，一下又愧疚又感动，红了脸，红着眼，连声道：“保证，我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林抒予笑了笑，“你们把姓名、联系方式和最喜欢的故事名字留给我保镖吧，等我回家找书签了，寄给你们。”
女孩儿们纷纷抽气，天哪！不仅没被责怪！居然还有礼物收吗？！这是什么神仙偶像啊啊啊！
站在队伍前排的几个人隐约听到了林抒予的安排，立马不服气地喊：
“凭什么单独给她们啊！予神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就是！她们还站在最后呢，来得晚，又不积极，凭什么啊！”
“我不服，她们有，我也要有！”
林抒予不屑地笑了笑，请老警察拿了个扬声器来，语气清冷地通过扬声器对外说话，“其实，她们和你们一样，都在追我的私人行程，并且一起组成了人数众多的群体，让我即使在保镖的保护下也依旧陷入了动弹不得，随时可能被人近身增加风险，甚至有可能会发展成踩踏事故的境地，最终是靠警察的帮助，我才基本脱离危险。”
林抒予把危险的情况一摆出来，许多人就垭口了，谁都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头，生怕林抒予盯着自己发难。
“我从不收粉丝任何礼物，笔耕不缀地书写新的故事，就是为了让大家关注作品，远离我的生活。你们今天侵犯我的私人生活，并且给我带来实际危险的行为，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会直接报警，申请立案。”
人群中因为最后这句话有了一丝骚动，渐渐有了一些模糊不清的议论声音。
“今天这件事和我刚才说的话，我会同步到社交媒体上。我的底线望大家知悉，如果你们或者任何其他粉丝不能接受想要脱粉的话，还请尽早，不要互相为难。”
叶文听出林抒予话中的火气，略带担忧地看向她。
林抒予平时是个说话婉转的人，就是做了冷酷决定也会温温和和地表达，尽可能不和人起额外的冲突。可是最后这两段话，是直接把事情挑开了不留一点面子的带了威胁的说法，这明显是刚才的危机让她有了巨大的恐惧，不自觉把浑身的刺都立了起来。
这些话占理，但是她作为名人，这么刚硬的放话，总是容易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本来安静站着听林抒予讲话的邵贤，突然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倾身偏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别害怕，我在，不会有危险的。”
林抒予下意识会握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卸下了浑身的僵紧。
待她松开邵贤的手时，她的语气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柔和。她指了指圈外那四个特殊的女孩子，说：“她们之所以能有不一样的待遇，是因为我看到了她们对我的保护和担心。当我的保镖明确请求大家不要再往前挤，否则容易有危险时，她们四个远远退开了，还在队尾大声地呼喊大家冷静一点，甚至上了手，想去拉开队尾的其他人。”
圈外人群看向女孩儿们的眼神明显和刚才不同，虽然还有一点不服气，但却不好意思再叫嚣着要同样的待遇了。
林抒予看着外面沉静的人群，突然自嘲地轻笑了一下，笑声通过扬声器传到了每一个人耳里，人们循声抬首看向她。
林抒予的声音很软，还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其实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不怕你们笑话，我挣到钱的时候，第一个考虑的不是要怎么去吃喝玩乐，怎么去好好享受生活。我第一个考虑的是怎么让我更安全一点，不要碰到意外事件，不要被卷入麻烦。我可以不要粉丝关怀，甚至可以不要朋友，只要能让自己安安全全地活下去就好了。”
现场彻底安静下来，就连维持秩序的一众民警眼中都扬起了点点震动。
谁都没想到过看上去那么美丽优秀，光亮照人，富裕奢华的女孩子内心居然会是这样。
“所以，对于尝试着守护我安全的人，我会忍不住想要对她们好一点。我会奢望在未来，也许，可以有更多的人愿意帮我守住安全。”
“予神，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尽力保护你！”
一个略带哭腔的男音高昂地在人群中炸响。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道歉和保证响了起来。
“予神，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予神，以后我一定不盲目追星了！”
“我错了，予神！以后我会乖乖的！”
……
不用警察驱离，人群自觉自动地准备散开。
老警察看向邵贤，眼带询问。邵贤暗暗点了点头，同意放人。
林抒予松开他手的那一刻，吴杰轩正好给他发来了消息，他们已经成功追踪到可疑人物，并安排了队员盯人跟踪、调查。
邵贤始终觉得，这次粉丝拥堵，太过异常，背后很可能有人指挥，目的不明。
并且很可能，即和蓝环章鱼有关，又和预言未来的反噬有关。
不想让林抒予更添惊慌，邵贤没把自己的猜想和防备告诉她。
于是林抒予一点没多想，反而在回家的路上，开始反思起自己的不是。
那4个女孩子的话让她很感慨。做她的粉丝真的挺辛苦的，虽然说是花钱看书，差不多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但她们对她本人的喜欢，她从来都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知道她出现，想着也许能见她一面，就愿意专门跑过来……这只能说明平时她们能看到她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想了一会儿，为了对粉丝稍有回报，也为了能减少她以后出门遇到的风险，林抒予找到一个绝佳的办法。
翻出早上向她发出直播邀请的各直播平台管理者电话，林抒予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如果在您的平台上直播，有可能对粉丝打赏礼物进行限定吗？我不想让粉丝花太多钱，希望她们只能给我打赏1块和2块的礼物，每个账号每个价格的礼物封顶50个，需要单个购买。”
管理者们的消息很快就回过来了，虽然各有各的话术，但中心思想都差不太多：林小姐啊，您这样一限定，一场直播每个粉丝最多就只能打赏150块钱。还有很多粉丝可能觉得单个点击太麻烦，根本打赏不到50个，那她花的钱连150块都不到。一个人我们平台分成甚至可能不到75块钱，这我们真做不了。您也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只有z直播的管理者，恰巧是那天在直播间给了大额打赏的总经理，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回复。
“如果林小姐确定自己没有算错的话，我们平台愿意接受这个条件。同时，您的直播，平台分成的部分会跟随您的分成部分进行处理，您自留的话我们也自留用于平台发展，您捐款的话我们也同步捐款。”
被戳到数学痛处的林抒予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但是一看平台愿意同步捐赠，那点不舒服瞬间被抚平了。
“那么我就定在z直播进行独家直播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给其他的的管理者，林抒予也很客气地回了消息，“我了解平台的苦衷。这次条件不太合适，期待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