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见死不救
”相公,还有多久才到?“
施若若看着街头上的招牌,有些心焦。
天都已经黑了,也不知药堂关门了没有?
“就在前面。”
姜楚楠左右张望,瞧见不远处的福临客栈,就知不远了。
他记得很清楚,上回自己就是住在永巷街的福临客栈,对面有个宝和堂。
当时还进去问掌柜要不要收红菇,可惜他家给的价格偏中,最终没有达成交易。
此话一出,施若若便便瞧见还未关门的药堂。
她不由大喜。
马车刚停在门口,急忙提起裙摆跳下车:“我先去问问。”
匆匆进了大堂,扫视一眼。
摇曳的烛火下,只见掌柜与伙计正在柜台整理药材。
“林大夫在吗?我这里有个病人急需救治。”
吴掌柜放下手里的药材,走出柜台:
“林大夫已经回家,不看诊了。病人有什么症状?可以先开点药吃。”
施若若心下一沉,没想到出师不利,扑了个空。
正在这时,陈义小心地背着人进来。
吴掌柜见此,急忙上前查看。
伙计机灵地拿了个凳子,高举油灯立在和身侧。
“情况很危急,不能再耽搁了,你们赶紧将人送到其它药堂,让坐堂大夫看看。”
普通风寒他抓副药,一般都能药到病除。
可来人已经晕迷不醒,还发着高热,状况十分凶险。
他医术有限,到时医死了人,不仅招牌砸了,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小若,怎么办?”周芬急得眼泪直流。
施若若面色冷霜,当即站起来:“去别处看看。”
周芬夫妇赶紧将人放进马车里。
几人重新出发,将城里所有的药堂都问了一遍,可那些大夫个个摇头说治不了。
施若若走完最后一家被赶出来后,如坠深渊。
若大的县城,难道就没有一个能看此病的?
她就不信了。
“相公,我们还是去宝和堂吧。”
施若若目光坚定,也许只有找到林大夫才有一线生机。
姜楚楠正有此意,于是几人又掉头回去。
“掌柜的,别家都说治不好,求您告知林大夫住在何处?”
她站在门前,挡住要关门的伙计,对着屋内的人苦苦哀求。
“我也不知他住在何处,再说其它大夫都看不好的病,林大夫恐怕也无能为力啊。”
吴掌柜满脸无奈。
病人都快死了,如果医不好,责任就大了。
到时候来个什么医患纠纷,他这店也别想开下去。
再说林大夫走时特意嘱咐。
今日是他夫人生辰,务必别来打扰。
林大夫可是出了名的倶内,如果过去请人,惹恼了他,得不偿失。
施若若好说歹说,可人家咬死了不知道。
“掌柜的,我给你跪下了,我娘不能死啊。”
周芬忽然从马车里下来,扑通一声跪在门前,哭的声嘶力竭。
爹走后,娘一个女人撑起家,养育她们,吃了一辈子的苦。
到头来一场风寒便要夺去她的性命。
自己还没来得及报答养育之恩,她不甘心人就这样没了。
一时间,大街上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留下来看热闹,没过多久,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掌柜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告诉她吧。”
有人打道不平,站出来高声说道。
“是啊,人命关天,不能见死不救。”
“你们懂什么,掌柜都说了,全城的大夫都看不好的病,找林大夫有什么用,分明是她胡搅蛮缠。”
“说的对,到时人死了,又要说医术不精,到时告上衙门,敲诈钱财可如何是好?”
围观群众分成两面派,吵的不可开交。
此时对面的福临客栈二楼厢房里。
一位身穿白色锦袍,嵌红蓝宝石束发冠的男子端着茶杯,立在窗外看到这一幕,于是吩咐道:
“去看看外面何事喧哗?”
阳子立即从角落里出来:“是。”说着转身就走。
他匆匆下楼,在外面观望了一会,又赶回客栈。
“主子,是有人生了大病,危在旦夕。”
“镇上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她家亲人想让林大夫看看。”
“可吴掌柜不肯告诉住址,唯恐救不活,吃官司。”
他一五一十地回禀道,似又想起了什么。
抬起头来接着说道:“那个当事人奴才见过,还帮过主子。”
“哦,帮过我?”
冯明秋来了些兴致,接着问道:“那你说说是何人?”
阳子立在身侧,简单描述了下。
原来是她。
他嘴角噙着笑,想了想,低头吩咐了几句。
阳子疑惑,就算要感谢人家,给点银子便好。
他想得入神,不自觉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锐利的目光像把利箭射向他:“还不快去。”
“是,是。”
阳子脑门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这才想起主子不喜多嘴之人。
冯明秋倚靠在窗前,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周身的戾气渐渐收拢。
“大江,你去请他们上来,再让掌柜的开三间上房。”
看着窗外满脸焦急的女人,他又下了一道命令。
“是,主子。”
站在角落里的身影走了出来,领命而去。
此时宝和堂门前,围观的人渐渐散去。
大家众说纷纭,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总归不关自家的事,顶多看个热闹,眼看快要宵禁了,于是都匆匆赶回家了。
施若若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世态炎凉,如此见死不救,罔顾性命,医德何在?
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哭泣声,从未有过的悲戚与无奈涌上心头。
“相公,怎么样?”
施若若满脸期待地看着回来的男人。
姜楚楠摇头,问遍了附近所有商户,没有人知道林大夫住在哪里。
她一脸失望,本想附近租户都是邻居,总有人知道林大夫的住址,可最终还是白费心思。
其他大夫治不了,林大夫又是唯一的希望。
可人生地不熟的,偌大的城镇,他们何从找起。
难道蓉姨终究逃不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