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请出族
有村民从门口经过，瞧见这一幕，不明所以。
哪来的石子？
怎么偏偏就砸中了她？
“何婆子嘴上积点德吧，瞧瞧连老天都看不过去，遭报应了吧。”
来人正是身穿深灰色长裙的刘三娘。
她撇撇嘴，一副罪有应得的模样。
自己与老姜家隔了一户，却能每日听见她的叫骂声。
只要姜楚楠不在家，张口便骂，丝毫不留情面。
贱人，狐狸精之类的话更是信手拈来，就算是婆婆也不能如此嚣张吧。
“哈哈哈，就是就是。”
“之前的事都说了是场误会，可何婆子依旧不依不饶的，真是奇怪。”
“这你就不明白了，姜楚楠又不是她亲生的，心里憋着气呢。”
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何婆子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一颗门牙顿时滚落在地。
她的脸瞬间黑了。
“谁扔的？”
“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怒吼声响起，惊得四处觅食的小麻雀，扑腾着翅膀四下逃散。
一双淬了毒似的眼刀子，在人群中不断扫过。
围观的村民只管吃瓜找乐子，根本没人搭腔，依旧埋头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施若若面容冷酷，那一巴掌完全抵消不了心中的怒气。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孩子出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况且自己就不是吃亏的性子。
“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又来闹什么？”
姜老汉拿着锄头匆匆跑进院子，二话不说冲着何婆子一顿怒吼。
眼看地里的草只剩一小部锄完了。
却没想到老大说老婆子又跑去老三家闹事，害的他不得不赶回来。
姜大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累的直喘气。
老子终归是老子，跑起来的速度，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娘听到弟妹不好的传言时，立刻气势汹汹去找麻烦。
他知道事情大条了。
可当儿子的无能，劝不住。
目前，也只有老爹才能镇得住场子，于是跑去地里找人。
“老头子啊。“
何婆子一见来人，哭喊着扑上前。
正当她痛哭流涕时，人群中有人扑哧一笑：
“嚎得如此惊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姜老汉快要咽气了。”
此话一出，笑声接二连三响起。
何婆子涨红着脸，气得满脸褶皱像是层层叠叠堆积起的稻杆。
她嘴巴动了动，最终也没怒回去。
“老三媳妇打了我一巴掌，你瞅瞅，在这呢。”
何婆子将脸凑上去，疼的直抽气。
眼下惩治小贱人要紧，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以后看她怎么收拾。
秦老汉见脸上红通通一片，看痕迹明显下了重手。
他眼神犀利地望向前面站着的人。
“你动的手？”语气里掺杂着一丝不满。
老婆子再怎么无理，自有他来教训，还容不得一个晚辈在她面前放肆。
施若若双手紧握，一脸无所畏惧：“对，就是我。”
老姜家对她的好，都一一记在心里，将来也会加倍偿还。
可身为婆婆不以身作责，反而倚老卖老。
二话不说，张口指责自己偷人，还打她的娃，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爹，这次娘过分了。”
姜楚楠将天星交给大哥后，迈步上前，将媳妇护得严严实实。
“我哪里过分了？是这个狐狸精不检点，被人当场抓到，一家子的贱种，都喜欢偷人。”
老婆子气的直翻白眼，口无遮拦的话脱口而出。
姜老汉阴沉着脸，将手中的锄头扔在地上。
“你再说一遍。”
死神般的眼神注视着她，仿佛再多说一句，人头落地。
他的同袍不惧生死在战场上拼杀，他的后代容不得别人侮辱半分。
何婆子缩了缩脖子，看着四周交头接耳的村民，脸皮不由抖了抖：
“怎么？她做的出来，难道还不许我说了？”
以为声音大就能让自己闭嘴，别做梦了。
自己可不是吓大的，想让她退让绝不可能。
姜楚楠听到这些话。
愤怒、失望、伤心，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五味杂陈。
他回头看了眼妻儿，目光坚定地转过头：
“爹。”
姜楚楠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双膝跪地。
姜老汉见他这番举动，大吃一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爹，请您将我划出族谱吧。”他俯身磕了个头。
不是同一个祖宗，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对自己家的事指手划脚了。
众人听了，一片哗然。
这是要自请出族，难道他已经被何婆子逼到了如此地步吗？
“你，你说什么？”
秦老汉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
太阳穴突突直跳，满是沟壑幽黑脸，仿佛苍老了十岁。
“我，自请出族。”
他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堂堂七尺男儿像座大山似地跪在那里，如此场景，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施若若见此，急走几步跟着一起跪下。
如果这是他的选择，那么大家一起承担，一起面对这些风风雨雨。
“放开我，我也要跪。”
姜天星和姜天辰的哭声同时响起。
“乖，别去添乱了。”
姜大虎将两人紧紧抱着，现在场面已经够乱了，可不能再去添把火。
“哎，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可不是，都说了是误会，还一直不依不饶地要将人赶出去。”
“不是亲生的，关系上总要隔一层的。”
围观的村民看到这一幕，鼻子发酸，心里很不是滋味，瓜子吃着都不香了。
“划出族谱，另立枝脉，我同意。”
何婆子冷笑，自家也不需要这锅老鼠屎，看着就闹心。
姜老汉听了，怒目圆睁地转过头，三步并作二步，上前狠狠朝她甩了一巴掌。
此番举动，让在场所有人愣住了。
姜老汉可是村里为数不多，不打媳妇的汉子。
这么多年两口子无论矛盾闹的有多大，也从未动过手。
可如今为了一句话，他破例了。
“姜大虎，将你娘送回杏花村，我不让她回来，谁也不准去接。”冷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姜大河刚进院子，便听见这句话，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端端怎么要将老娘送回娘家？
这，这是真的？
莫不是他听错了？
“还不快过来，现在就给我送回去。”
怒吼声犹如惊天响雷，让平静的人群出现一阵骚乱。
“看来姜老汉这次动真格了。”
“那也是她自找的，就算姜楚楠不是亲生的，也没必要这样作贱人家媳妇。”
“姜老汉为了个养子，大动干戈，要将老婆子送回娘家，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你个小娘们懂什么，战场上拼杀那是要命的事，他被同袍救了几回，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哦哦，你说的都对。”
小媳妇不敢再多言，生怕引起公愤，被人群殴。
“我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我？”
何婆子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神情疯颠地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