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异的方初
第二日，吃过早饭。
施若若将头上的纱布拆掉。
经过一夜，伤口已经结疤。
她往上面抹了点玉肤药，希望能好的快些。
将家里收拾好，拿起背篓准备去山里转转，捡些山货回来。
之前因为姜楚楠出事，好长时间村里的人都不敢往山上去，生怕出个意外。
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村民对大山的恐惧消散了不少，渐渐有人结伴去山里。
毕竟靠山吃山，大自然给人类的馈赠，可不能白白浪费掉。
从院子里出来是一片农田，清明将至，水稻早已播种完。
一株株禾苗在风中摇曳，焕发着勃勃生机。
施若若深呼吸，看着远处的美景，不由心情大好。
自家也种了二亩地，到时能收不少粮食。
从田埂上走一小段，再往左转，很快来到山脚下——牛头山。
这座山之所以称为牛头山，是因为两处高峰形如牛头，因而得名。
施若若钻入树林中，四处寻找可食用的野菜。
这个时节野菜疯长，蕨菜、马兰头、芦蒿、荠菜是很常见的。
在山林外围大多野菜都被人采光，她找了半天只摘了些马头兰。
施若若四下张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想了想便大着胆子往里走。
野菜果然变多，她欣喜万分。
村里的妇人平日都是结伴上山的。
这样不仅安全，还能唠唠嗑，聊些家常。
其实她也想找个伴。
无奈分家后的房子在村尾，周围一户人家也没有，只能自己上山。
说起分家，也是一把心酸泪。
自从姜楚楠出事后，何婆子一见他伤了腿，生怕被拖累，硬是要将人分出来单过。
当时这事闹的挺大，只因何婆子有三子，可她唯独要将小儿子分出来。
姜楚楠的大哥姜大虎和二哥姜大河死活都不同意。
他们哥仨从小感情好，怎么可能答应。
就连姜老汉气得要休妻，也没挡住何婆子想将人踢出家门的心思。
何婆子可不傻，都一把年纪了还休妻，骗鬼去吧。
所以，态度很强硬，完全有恃无恐。
她亲手养大相公和狐狸精生的儿子，那些背后嚼舌根的村妇，还不知是怎么嘲笑她的。
自己忍了半辈子，如今老三成了残废，还想拖累她一家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必须分家，否则绝不罢休。
姜楚楠没想到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喊了十几年的娘要将他一家赶出去。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百般滋味不足外人道。
眼见家无宁日，日日闹个没完。
姜楚楠为了一家和睦，私下找他老子聊了许久，姜老汉最终才同意。
“其实分了也挺好的，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还记得当时男人是这么说的。
施若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无非在老宅时，何婆子看不惯她一家子，成天骂骂咧咧地找茬。
分家出来，耳根子终于清静。
虽苦了点，可她有信心将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施若若提起背篓，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这趟收获不错，背篓满满当当的。
她采了几种常见的野菜，又摘了些蘑菇，等中午的时候炒一盘，孩子们肯定喜欢。
最让她欣喜的是，发现了一片竹林，竹林盛产毛竹笋，如果过去肯定有所收获。
可竹林目测有些远，位置又偏僻，周围杂草丛生，没有足迹。
她不敢贸然前往，还是等回去问问姜楚楠再做打算。
“呦，楚楠媳妇，你也上山了，这是身体好了。”
来人满脸惊喜，她正愁没人同行呢。
施若若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桂婶。
“婶子，你今日怎么独自一人？”
施若若看到她很是疑惑。
这人平日哪里热闹就往哪凑。
就连去山里也是四处吆喝，往往成群结队的上山。
“唉，别提了，我今天就晚那么会出门，在村里喊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人。”
“一问，才知她们早就结伴去山里了，也不等等我。”
桂婶一边摇头叹气，一边上前将人拽住。
“走，和婶子去山里，我找到一个好地方，野菜可多了，咱俩过去摘。”
施若若早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一点也不恼。
“婶子，你看我背篓都装满了，再说这会也该回去做饭。”
桂婶却拉着她不松手，一个劲地往前走。
“时间还早着呢，一会我给你个布袋子，咱俩快去快回。”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
施若若无奈笑笑，只得跟上。
跟着她在山林里七弯八拐，转了好一会，才在西北方向靠近河边的一处空地停下来。
“这地方的野菜不少吧。”
桂婶得意地递来一个布袋子。
施若若微微一笑，蹲下身抓紧时间摘野菜：“还是婶子厉害。”
反正这地方如果没人带，她是绝对找不到的。
“你知道方家的丫头方初吧，前几天在河边洗衣服落水了。
“昨天醒来一直说胡话，怪异的很，像换了个人似的。”
桂婶快手快脚摘着野菜，迫不及待说起了隔壁家的事。
施若若微愣，这事她还真没听说过。
主要是住的太偏，村里有什么消息都不灵通。
再加上这段日子忙着收拾家里，也没去村里转转。
“婶子，哪里怪异呢？”施若若饶有兴致地问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唠唠嗑，打听打听村里的事。
桂婶一拍大腿，朝四周看看，语气神秘地道：
“我今早在墙角下摘菜，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施若若眉眼都是笑，忙配合地凑上去：“听见了什么？”
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像在商量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隐约听见方初丫头嚷嚷着要去镇上，说要卖菜方子挣钱，大清早坐牛车走了。”
“唉，你说她一个丫头片子，哪来的菜方子？莫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
桂婶声音蓦地尖锐起来，像是发现了不得的事。
她和方家当了十几年的邻居，方初丫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平时勤快肯干，性子安静，胆子又小，可这回醒来真是大变样。
施若若心中微动。
按她的描述，难道这方初是同道中人，也是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