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朲屯
“呕——”施凌拼命拍打着，“你……你们快起来，我要喘……喘不过气来了。”
王哲这才发现她被压在最下面，连忙起开，推开王垚。
“嘿嘿……”王垚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神志不清地说着胡话。
“嘿！醒醒！”
“醒醒，王垚！王垚！！”
“嗬！哪，哪？”他看向王哲，“你骑我身上干嘛？”
“不给你几下嘴巴子恐怕是真叫不醒你，咋和喝了假酒一样，那么上头？”
“……”
天色大暗，周围满是黑雾，三人只能打开手电筒向前沿着缝隙走去。
这缝隙，像是雾气特意给他们留下的。
走了许久，出现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朲屯。
“这字咋念啊？”
“朲屯，和‘人’的读音是一样的”，王哲再开口，“看来这里就是木印的鬼境了。”
又向前走了许久，才真正到屯口。
朲屯内，也是黑雾弥漫，只在中间让出一条泥土小路。
王哲走在小路上还妄想看清两侧黑雾后面的东西，但只要稍微靠近，蛊虫就开始蠕动，只好作罢。
横竖走了有五公里，泥土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间木屋。
木屋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但纸糊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烛光。
有人！
三人斟酌许久敲响了木屋的门。
“咚，咚，咚……”
“有人在吗？”
“嘎吱——”
门开了。
一个穿着花衣裳的白发稀疏的老奶奶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在看到王哲的瞬间满是沟壑的脸上堆起了笑容，颤颤巍巍地向他跑来。
“招娣，招娣呀，我的招娣回来啦，哎呦喂，可担心死奶奶我了，这九天你都去哪儿啦？。”
三人一惊，立马后退，施凌拔出了匕首攥在手心。
“招娣啊，快，快进屋，外面凉，奶奶给你搞碗热汤暖暖身子。”
王哲架住老奶奶，触感是温热的，他立即示意施凌收起刀子。
三人跟着进了屋子。
屋内，简单的陈设、破洞的屋顶、数量少到不怕被偷的钱币、一张旧桌子几张破凳子就是老奶奶的全部家当了。
正对着的一个高台上，团着黑雾。
王哲疑惑开口：“奶……奶奶，我不是招娣，你认错人了。”
老奶奶的表情瞬间变得向孩童一样委屈：“招娣，你不要奶奶了吗？你不是从小就最喜欢叫我花奶奶吗……”
花奶奶摆了摆自己的花衣服：“你怎么能忘了奶奶呢，我……我有照片，拿给你看！”
花奶奶的身子突然转过走远，头部仍在原地，带着和蔼的微笑看向王哲。
“嗬！”
三人心底一凉，撤到门边。
“我就知道在鬼境不可能有‘人’的存在”，施凌再次举起匕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花奶奶的身子取了一张照片回来，想要塞到王哲手里，施凌立马上前拦下。
“好好好，奶奶不过去，奶奶不过去，招娣你看，这是你，这是奶奶。”花奶奶把照片举在胸前。
……
王哲在施凌和王垚惊愕的眼神中按下她持刀的手。
“你干什么？！”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先顺着鬼境走……”
“奶奶，我看一下照片。”
“好，好，招娣看看，招娣看看。”
王哲接过照片。
照片微微泛黄，除了花奶奶，剩下一起拍照的人全身都蒙着一层黑雾，看不清面目。
受蛊虫影响，他根本拨不开黑雾。
“奶奶，这些人都是谁啊？”
“招娣不认得了吗？这是奶奶，这是，这是￥&，这是&，这是……”
花奶奶指着照片一个个解释着，三人的表情从疑惑逐渐转为惊恐。
花奶奶神采奕奕说的话，在他们听来就是一团乱码！
王哲连忙打断她的话：“奶奶，那外面的黑雾后面是什么地方？还有高台上是什么？”
“哪有什么黑雾，不就是￥&嘛”
没有黑雾？！
他脸色难看，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奶奶，我和朋友都累了，想歇息了。”
“那快去睡吧，招娣你的屋子我一直收拾着呢”，她颤颤巍巍地拉开了另一扇房门，里面也满是黑雾：“你的朋友就睡我这屋吧，奶奶去睡柴房。”
花奶奶果然看不见雾气！
但明明在花奶奶房间旁边，还有一间紧闭的房门，为什么不是睡这个屋？
王哲一把拉过他俩：“不用了奶奶，他们和我……和招娣一个屋就行了。”
“对了奶奶，照片我留着了”，说完立马离开进屋关门。
门关瞬间，两盏烛台亮起。
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地小破旧但不难看出精致，桌上有很多的画纸，画风有稚嫩有成熟，时间跨度很大。
画纸上除了花奶奶，其它的内容也全都蒙着黑雾。
“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垚的表情非常难看。
“不知道，但我总感觉鬼境的类型变了”，王哲摩挲着老照片，“不再像青铜宫殿那样目的明确，黑雾好像代表着未知的鬼境剧情，需要我们自己找线索推进。”
施凌皱眉：“所以说问到黑雾部分时花奶奶的话才会变成一段乱码？”
“大概是这样。”
“那为什么在花奶奶眼里，你是招娣？”
“……”王哲思索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先搜一下这间房吧，小声一点儿。”
柜子里挂着几件衣裙，每一件多多少少都有着花补丁，抽屉里是满满当当的画纸。
“这有个铃铛手环！”王垚从画纸中翻出。
是一个用竹条软枝编织成的手环，上面的铃铛其实是两片铁皮绑在一起的可以叮当作响的物件。
再翻弄，也没有再发现什么其他物件。
“先睡吧”，王哲看向纸糊的窗户，窗外黑雾弥漫，“现在没有更多线索推进剧情，明天再看。”
王垚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那可太好了。”
说完就扑到炕上。
“唉唉唉，你干什么呢”，王哲一把拽下他，“人家施凌虽然不像，但好歹是个女的，你跟我打地铺吧，不嫌弃你。”
“滚呐！”施凌对着他的小腿肚就是一脚。
“哎，行吧行吧”，王垚瘪着嘴抱下两床被子。
三人刚躺好，烛台咻地熄灭，白烟缭绕，在黑暗中向上蜿蜒，直至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