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还好不是你们……
施凌意识模糊地、笨重地边躲边退。
几乎是没有躲过任何一剑，她只是尽力在半米的反应空间里将伤害最小化。
光透过溅到血的手电镜片散发出可怖的红色。
这完全是一场屠杀！
“汪！汪！”
八一使劲咬住青铜兵士呲牙咧嘴地发出警告。
即使坚硬的盔甲崩坏了它的牙齿，刮破了它的牙龈。
即使长距离长时间与地面的摩擦让它的爪子出血。
即使青铜兵士根本不会被它所阻挡。
它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拼了命地保护妈妈。
“嘶！”
手腕处又一阵啮血沁骨的疼痛传来，比之前要痛上千倍万倍。
施凌再也支撑不住，彻底一软就要向后倒去。
而此时，青铜兵士手中的长剑正直指她的腹部，从暗处刺来。
“汪！”
就在剑尖离施凌腹部只有两厘米的时候，八一从侧面飞扑过来将它撞偏。
长剑直接贯穿它的左耳，削掉一大片肉。
“嚓——”
长剑在施凌的右腰处划了个口子，她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坐在地面上，背后靠着墙面。
墙上，瞬间被鲜血沁润。
青铜兵士再次举起剑就向施凌劈去。
八一腾空跳起，用尽全力撞向它。
突然，宫殿开始晃动。
第四个周期开始了！
……
……
另一边。
感受到震动开始，王哲和王垚几乎是同时站起，也不管能不能站稳，只是紧紧盯着施凌走过去的墙面。
“第四次了，这次间隔是44分钟！”
王哲的心里无比紧张，墙面背后，一定要有施凌啊！
……
……
“bong————”
八一的撞击加上突然的晃动使青铜兵士一个不稳跌出去好远，然而它自己也被弹开砸落在地上。
肉身终究是敌不过青铜硬朗，八一的左耳残缺，额头也被撞破，深得可见森森白骨，血流如注。
但它几乎是在落地的一瞬间就重新站了起来，横在了施凌和青铜兵士之间。
它的身后，是它拼死都要保护的人！
“哼——”
八一喉咙深处不断发出低吼，凶狠地瞪着地上的青铜兵士。
但奇怪的是，晃动开始后青铜兵士就不再动了，黑气也散去不少。
它强忍不适转过身来温柔地舔了舔施凌的伤口，眼里噙满了泪水。
“呜——呜——”
看着因晃动而掉落的铜锈，它将身子立在墙上，把妈妈紧紧护在身下。
……
……
晃动停止了，王哲和王垚立刻凑到墙面跟前。
因为紧张，也因为不安，他们的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着。
施凌回来了吗？
他们的推演是正确的吗？
她，还好吗？
青铜门出现，缓缓打开。
就在门开的一瞬间，王哲的眼前一黑，就好像即将淹死在泔水尸粪桶里，恶臭又无法呼吸。
突然！一个血人躺倒在他的鞋上。
他一惊，低头一看，差点就要把脚抽回。
施凌？
“是施凌！”
他立刻用双臂架起她的胳肢窝，把她拖了回来。
紧接着，满脸是血的八一从黑气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下一秒，青铜门消失了。
八一还想再靠近施凌一点，但它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王垚的脚边，舌头耷拉在地上不停抽动。
它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施凌半分。
“我的包里有纱布！”
王垚手忙脚乱地翻出两捆扔给王哲。
“这……这究竟的怎么回事！”
王哲看着遍体鳞伤的施凌几乎是哽咽着吼出来的。
原本去的应该是他，不该是施凌的，不该是她的。
王垚包扎好八一的头部和耳部，立即就来帮王哲。
她身上的伤，真的是太多了……
在快包扎完的时候，王哲才看到施凌手臂上从血脉处向上延伸的一条黑线在慢慢下降。
是蛊虫！
这时，脸色煞白的施凌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眼前模糊的两人，笑了一下：“还好不是你们……”
说完，她再次晕了过去。
……
王哲和王垚收拾出一处干净的角落，脱下外衣将施凌和八一与冰冷的地面隔绝。
他们隔一会就给施凌和八一喂水，也将压缩饼干捣碎融在水里一点一点地给他们喂下去。
每次施凌都会无意识地咂巴咂巴嘴，虽然吃的没有掉的多，但总归气色在慢慢恢复了。
就这样，他们不知道在这间宫殿里度过了多少个周期。
终于，施凌醒了。
“王……哲，王……垚……”
他们本来靠在墙边小息，听到声音瞬间坐了起来。
“你醒了！”
“要喝水吗？”
“要吃东西吗？”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很痛吗？”
“热了吗？冷了吗？”
“要不要换个姿势，腿麻了吗？”
“……”
一连串的问题让施凌根本插不上话。
她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二人这才停下来。
“那……那个青铜兵士，有问题。”
王哲看向墙边的青铜兵士，从始至终它都一直待在那没动过，会有什么问题？
施凌忍受着每说一句话都会伴随而来的钻心的疼痛，向他们俩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听着她描述的内容，两人的嘴巴越张越大。
听完后，王哲起身用纱布把青铜兵士尸体的嘴部牢牢套了几个圈然后再用力连着打了两个死结。
“你可别给我张嘴！”
“咳咳——”施凌突然咳嗽两声，王垚立马递上一瓶水。
“对了，你说黑气出来时青铜兵士变得敏捷了，你手上的蛊虫也苏醒了。但是我把你拉离那个环境之后，你手臂上的黑线当即就退去了。”
施凌看了下自己的手腕，蛊虫确实恢复原样重新沉睡过去。
“这么说，黑气与这蛊虫相关？”
“我觉得是”，王哲分析，“它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驱动与被驱动关系，青铜兵士也是，而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无法在中间的宫殿待上太久。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强迫我们待在玉盘八殿里！”
“强迫我们待在玉盘八殿里！”
王垚和施凌几乎是同时说出。
王哲其实也不敢肯定，但眼前除了故意断他们后路让他们被迫待在玉盘殿内，他想不到其他任何合理的解释。
至于其他玉盘殿内究竟是怎样的，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心里清楚，集齐玉盘进入銮殿取得鬼印绝非易事。
后面的路，定然是危险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