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团黑气
等娘俩赶到村口的时候，就见一大群人围着牛车，边上还有捂脸痛哭的大哥和三哥。
赵美凤紧紧抓着顾小桃的手，手心里全都是汗。
顾小桃也紧握着母亲的手，无声安慰着。
有人看到她们娘俩，紧忙给二人让出一条路来。
“美凤啊，你也别上火，去县医院让医生检查检查，有那洋药片，不行就打针，肯定没事儿的！”
“对啊，美凤，你别着急，赶紧上车，到了医院就没啥事儿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劝着，都是让赵美凤别担心别上火这样的话。
赵美凤两眼发直，直勾勾地盯着顾二川头顶上那个血窟窿，双腿有些发软。
顾小桃只好一一谢过，又紧紧扶住便宜妈，这才没让人摔倒。
一旁的顾大哥顾三哥也听见小妹的声音，抹了把脸抬起头来，嘴唇翕动了两下，没说出话来。
顾小桃皱眉，这哥哥也不经事儿啊！
她有些闹心，这让她一个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的小桃花精咋办啊！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汉子挤进人群，一双桃花眼看向躺在牛车上的顾二川，眉头深深皱起。
顾小桃发现是二哥来了，立马精神一振，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眼眶一红。
“二哥~”
顾爱党的眉头松了松，抬手揉乱了顾小桃的头发，扯出一个笑脸。
“爸会没事儿的，别担心。”
赵美凤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拉着顾爱党的手，神色焦急。
“老二，快，赶车走，得赶紧送你爸上医院！”
顾爱国和顾爱家也像是被拉回神志，纷纷跳上牛车，马鞭扬起掀起灰尘一片，精壮的老牛小跑起来，带着顾家老少往桃源县而去。
路上，顾爱国这才说起事情原委。
原来是隔壁村老张家的小孙子掉河里了，顾二川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救人。
小孩子被拖上岸，可顾二川却抽筋了，被河边的石头磕了脑袋。
但顾小桃却觉得不对劲。
这伤口的深度和严重程度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是不小心磕破那么简单。
赵美凤已经哭晕过去，一向在家里威风八面的女人，在得知丈夫受伤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也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顾小桃把人扶着躺下，小手偷偷伸向顾二川的手腕。
桃花精先天就懂些岐黄之术，或许是木灵花精的缘故，又或许是她天赋异禀吧。
刚一触摸到顾二川手腕，顾小桃就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左手悄悄掐了个诀，双眼瞳孔转为粉色，好在这个时候顾家的几位哥哥都低着头沉浸在悲伤中，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而此时顾小桃的眼里，顾二川眉心处有一团漆黑的阴气萦绕。
她不懂这些，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调动一丝天地灵气汇于指尖，轻轻拂去了那抹黑气。
右手掐着的手腕脉搏很快起了变化，原本断断续续的脉象趋近沉稳。
顾小桃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瞳色已恢复正常。
顾爱家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小妹跪坐在那，疑惑道：“咋滴啦小妹？”
“没事儿三哥，我摸摸爸发没发烧。”
顾爱家急了，忙问：“发烧了没？”
说着大手朝着顾二川脑门儿探去，被顾爱党一巴掌打落。
“臭小子，你小心点儿，别碰着爸的伤口！”
顾小桃连忙道：“爸没发烧，是我瞎担心了。”
又看向二哥，“还有多久能到，我怕爸受风。”
“快了，再有十来分钟吧，你看，前面都能看见人家了！”
顾小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房屋，她不再多话，而是按住赵美凤的人中。
没一会儿功夫，赵美凤悠悠转醒，望着天空有些失神。
顾小桃轻声道：“妈，快到县城了。”
赵美凤这才恍然回神，看着顾二川的伤，再次红了眼眶。
十分钟后，牛车驶入县城。
顾小桃偷偷打量着桃花县，一切都是灰扑扑的，楼房也没有几处，最高也就四层楼的高度。
县医院就在中央大街上，牛车很快就跑到了。
顾家兄弟几个七手八脚的把顾二川背下牛车，顾爱党先一步跑进去，已经找来医生，说清楚了顾二川的情况。
医生检查了伤口，给消毒包扎之后，问道：“得打消炎针和破伤风针，你们看？”
赵美凤立马道：“打，一针够不够？不够就多打几针，只要人能好就行！”
医生笑了，“没多大事儿，就是磕迷糊过去了，呆会儿醒了也就没事儿了。
谁去把钱交一下，我去配药。”
顾爱国揪了揪衣服下摆，顾爱家挠了挠后脑勺。
赵美凤一拍大腿，转过身去，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手绢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边的一叠钱票。
“医生，交多少钱？”
医生头也没抬，“先交十块钱吧，应该够了，得住院观察一晚上，剩下的钱明早上出院你们再去退。”
赵美凤看了眼几个儿子，在一叠钱票里抽出三张五块的递给老二。
“去交钱吧，剩下的再买两张饼，你小妹早饭还没吃呢。”
顾爱党点点头，拿起医生开的单子，转身大步往外走。
顾小桃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时代的钱很抗花啊！
顾爱国表情有些委屈，但自己不如二弟聪明是事实，他也不是嫉妒，就是自己是家里老大，啥事儿还都得靠二弟出头，心里不是滋味儿。
顾爱家倒是没这心思，只是看着顾小桃心疼了几分。
要不是他动作慢了，爸也不至于亲自下去救人，也不会受伤，小妹也不用早饭都没吃就跟着来县里。
都怪他这个当三哥的没有用。
他们哥俩的小心思无人得知，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让顾小桃浑身不适。
跟赵美凤说了一句，就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刚跑到大门口，就跟正要出去的二哥撞了个正着。
“小妹，你这是要去哪儿？”
顾小桃：“不去哪儿，到外边喘口气，这里憋闷的很。”
顾爱党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道：“走吧，跟二哥一块出去走走。”
顾小桃想了想跟在二哥身后，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顾爱党停下脚步。
她下意识抬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刚刚是不是害怕了？二哥给你买橘子糖吃，吃颗糖心情就好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