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咚的一声,谢无恙从床上翻倒在地,醒了过来。
入眼是刺目的白色,他这是在哪里?医院?难道他从爆炸火海里活了下来?安然呢,既然他还活着那是不是安然也被送到医院了?
谢无恙单手撑在床边,努力爬起来。
“无恙,你醒了,医生说你还不能起身要躺着休息。”阮青竹推开门手里拿着饭盒,进门看见谢无恙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立马上前扶住他。
“青竹,安然还活着对吗,你告诉我她在哪里。”谢无恙全身乏力,在阮青竹的帮助下靠在床边。
阮青竹避开谢无恙祈求的目光,“你饿了吧,我买了份小米粥,先吃了吧。”
“我问你安然在哪里!”谢无恙提高音量,阮青竹的回避让他心沉了下去,有些急躁的吼道。
阮青竹松开手,任由谢无恙摔倒在床上。站在原地,深呼吸,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都明白的不是吗。
我们都不想这悲剧的发生,可是既已成事实,我们活着的人只能朝前看,安然也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阮青竹半蹲在床前,伸手覆在谢无恙手背上,沉声道:“你要振作起来,将肇事者依法送进监狱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这也是……对安然最后的安慰。”
说到最后,阮青竹语气哽咽,眼尾有泪落下,但是她的目光十分坚定。
“肇事者?”谢无恙敏锐地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明明他最后和安然是在馄饨店里出事,这和肇事者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打听过了,开车的人是季长风,他是酒驾又是超速行驶,我找律师朋友问过,他负全责。就算他家有权有势又怎样,我们一定要他付出代价!”阮青竹愤恨地说道。
季长风,谢无恙在脑内搜索这个熟悉的名字,他想起来了,这是安然最初出车祸时候的肇事者。他父亲是季霆,还亲自上门找他道歉过。
怎么回事?怎么从爆炸回到了车祸?
谢无恙很是不解,他在口袋里翻找着,口袋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于是又去床头枕边找,也没有。
“你在找什么?”阮青竹见他突然急着找起东西来,奇怪问道。
“我手机呢”谢无恙手上动作没停,“或者你告诉我一下,今天是几月几号。”
阮青竹拉开旁边桌子的抽屉,“你的手机在这里”,将手机放在谢无恙手中,虽然她不知道谢无恙问日期做什么,但还是回答道:“今天是6月23日,你昏迷了一天多时间”。
看着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时间,2029年6月23日下午1:13,谢无恙心头巨震,他……回来了?
还是回到没有通过项链穿越前的时空,那他那些循环是真是假,难道是自己昏迷时做的梦吗?
谢无恙定了定神,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很简单,只是现在还不方便,病房里还有其他两位病人存在。
阮青竹在这里陪了很久,晚上谢无恙坚持不要她还待在这里,才离开。
入夜,房间里有轻微的鼾声响起,外面走廊也静悄悄的。谢无恙从床上爬起,悄悄摸到隔壁病床边,从抽屉里找到人家的水果小刀,金属的冰凉感抵挡不住他激动不安的心。
谢无恙来到卫生间光上门并将门反锁。熟练地把手划破,握住脖子上的项链,等了近半分钟项链才出现微弱的反应,幽蓝的光闪了两下就熄灭了,“能量不足无法启动,请补充能量……”
不是梦,是真的。项链的反应证明了他穿越的记忆都是真实存在的,弄清楚这点对他太重要了,谢无恙生怕那只是他昏迷时做的一场梦。
能量不足……这听起来有点熟悉,对了,他想起来了。火海里的时候耳边也有同样的声音响起,记得当时它说什么‘强制保护启动,自动选择最近的记忆锚点跳跃……’,然后紧接着又说‘能量不足无法跳跃……’
没想到这个项链居然还有强制保护程序,在他垂死之际救了他一命。可是为什么会来到第0次的时候呢?
还有,最近的记忆锚点指的是什么?6月23日是他的记忆锚点?
谢无恙手机上网查了下记忆锚点的含义,但是网上并没有相关释义。接着他又着重查询‘锚点’二字,出现了很多信息。
谢无恙看了很多,最后他找到能解答他此时情况的解释。
锚,在文档中设置位置标记,通过创建锚点,可以使链接指向当前文档的指定位置。
他想,所谓的记忆锚点,应该是在他过往的记忆里建立起锚点。可是他从未自己主动创建过,所以他当结合项链的程序语言和行为思考后,得出答案——记忆锚点是指他记忆中印象深刻难以忘怀的时刻。
比如之前的时间跳跃都是回到6月21日这一天,安然死于这天,所以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日子,这其实就是一个记忆锚点。
所以一开始它所说的‘自动选择最近的记忆锚点跳跃’便是回到6月21日这一天,因为这个日期是离他当时最近最难以忘记的一天。
而为什么最后一次时间跳跃失败,没有回到6月21日,他想多半是因为它能量不足。毕竟第一次穿越是从9月21日跳跃到当年的6月21日。而由于他穿越太多次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导致后面缺乏能量的支撑,使它无法再回到6月21日,只能停留在两天后的6月23日。
谢无恙如是猜想,基于当前基本情况,不过他也不知道正确与否,主要是现在也无法检验他的猜测。
“你需要什么能量”谢无恙提起项链,问道。
眼前的物品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太阳能?电能?还是其他?
没反应就一个个试,谢无恙从卫生间出来,项链上沾染的血迹他已经清洗干净,只剩下手里那点伤口需要处理。
他在随身物品里翻了半天,找出两张创可贴将伤口贴上。躺在床上手里拎着项链看了又看,他在想,这个项链的由来。
印象是小时候就戴着,大概是他七岁左右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在这之前得到的,但是年纪太小发生的事他也记不住。总之等他稍微大些了,能记事了,脖子上就挂着这条项链。不过,项链是谁给他的呢?
他和安然从小是孤儿,就不存在父母遗物之类的事,难道是院长妈妈送给他的?他记得小的时候,院长妈妈在大家表现好或者过生日过年的时候都会送一些小礼物给他们,一朵花、一颗糖、一支笔……,好像送条普通的项链也说得过去。
虽然它并不普通,但是在过去这二十多年里他也一直没有发现过项链不同寻常之处,在他眼中这条项链不是银制不是金制没有镶嵌珠宝钻石,就是普普通通的铁链子。因为是他从小戴在身上,项链就好像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长大后也没有丢弃。
想着想着,谢无恙有了困意,眼皮渐渐合上,带着这些疑问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