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亲戚
今日就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这一日星茹只觉得无趣。可越是这样,危险就越大。
第二日,星茹特意睡了个懒觉,可笑的是,冯丽瑶居然没有来找麻烦。
星茹想着,既然冯丽瑶暂时没有找麻烦,那不如去锦绣坊里面转转,准备准备开业得了,也好打发这无聊透顶的时间。
刚到前厅,便听见嚷嚷声,只见小厮们跟一群陌生人起了争执,那群人里面有两个跟冯安立年纪差不多的男性,身后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两个妇人也上了点年纪,像是他们的夫人;后面又站着三个小辈分别是两男一女,像是公子和小姐;他们身旁分别站着几个丫环小厮,手里面提着好几个包袱。
这场面,星茹实在不解,可又觉得可笑,居然能让一群陌生人闯进家来,这冯家的看门小厮也该换换了。
星茹正看的出神,谁知双方居然动起手来。其中一个比冯安立年纪稍大些的男性,用力一脚将挡在面前的小厮踹开,口中骂着,“瞎了你们狗眼了,睁大眼睛瞧瞧,看看老子到底是谁!你们老爷呢?还不让他出来迎接。”
那小厮愤愤说道,“我哪里知道你们是谁?到了别人家不等通传,也不自报家门,这样不清不白地闯入别人家中,还打人,真是野蛮,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子!”
另外两个小厮则慌慌张张地跑去叫冯丽瑶,不一会儿冯丽瑶便带着张家兄弟和胡家兄弟以及七八个小厮拿着棍棒急急赶来。
冯丽瑶大喊,“是哪个无赖在我冯府闹事?再不滚,我立即报官!”她可不希望下午父亲回来时责备她管家不力。
谁知那三个小辈中的一个男子见到她,便马上走出来,摇着手高喊道,“瑶妹妹,是我啊!我是你冯颉哥哥!”
冯丽瑶看向他,眼里满是疑惑,口中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冯颉”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终于,一下子回想起来,这不是父亲那乡下老家簸溪县大伯家的儿子嘛!
哼,真是瞧得起自己,一个乡下人而已,也配这样亲昵地称呼她。不过就是几年前,父亲带她回老家过年时,在一起玩过几日罢了。
孩童的戏言竟也当了真,真是蠢笨!
她看着这群人,一下子便看清了他们的来意,无非是来吃拿卡要罢了。
眼前这群人是谁她此刻已经一清二楚了。
她遣散了身后跟着的下人,走到那被踹的小厮面前,训斥,“你个蠢出天的猪,这可是贵客啊!还不给我滚到一边去。”
那小厮一脸委屈,可也不敢再说什么,跟着其他人一并退下去了。
她又对着那老头赔笑,“大伯父安好!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派人来说一声,害得今日闹这出笑话 ,也让瑶儿没能及时出来迎接。”
这老头却不给她面子,“哼,我想来就来,还用得着通报?怎么是你个小丫头过来,你爹呢?”
冯丽瑶笑了笑,心里面早已经将他骂个千百回,“我爹爹外出垂钓去了,今日下午就回来。”
“我这二弟惯会享受的,那你娘呢?”他言语中充满了阴阳怪气。
“我娘病了,不便见客。还望大伯您见谅。”为了防止这老头再用这样的态度与她说话,她立即走到另外一个男人面前去,“您是三叔吧!”又看向两位妇人,这两位妇人,胖胖的是大伯母,又瘦又高的是三婶,冯丽瑶给她们行礼,“瑶儿给大伯母和三婶请安!大家千里迢迢过来,快请进家去……说话也好谈心也罢都先进去吧!这始终不是交谈的地方。”
那个叫冯颉的准备与她说话,可她却仿佛看不见一样,直接忽视这个人,从他身旁走过。
星茹也算看明白了,果然姓冯这家人,不论是近亲还是远亲,从老到小都不好对付,也不知道该走过去还是躲着点。
不等星茹想清楚,冯丽瑶便对着星茹这面大喊,原来她看见星茹了,换做别的贵客,她才不希望冯星茹出来待客呢!
可今日来的都是一群胡搅蛮缠的东西,她可不想一个人受罪。
在簸溪县她就见识过了,这大伯和大伯母好贪便宜,行为粗鄙,凡是这几个兄弟家中有他看上的东西,都是要想方设法拿走的,而且还喜欢拿长辈架子来说教人,脸皮比天还厚。这次来礼京,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要拉几车东西!
三叔和三婶也有毛病,表面上唯唯诺诺,看着很好说话,背地里的主意可不少。还特别抠门,若有人到了他家,那桌子上摆着的水果糕点全给换成便宜货,冯丽瑶可是见过的。
她喊道,“星茹妹妹,大伯三叔一家都来了,快过来见见礼。”
星茹皮笑肉不笑,真想把她掐死。
等到了厅堂里,齐刷刷坐着一大排,星茹看向他们,给他们行礼,他们也看向星茹,星茹的容貌足以让他们震惊,心中都不免感叹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美人。
冯颉和另外两个年轻人都看呆了,冯丽瑶见冯颉那副呆样,心里面可欢喜了,“这样最好,让他去缠冯星茹那个小贱人去,免得他这个乡下人打我的主意。”
这里坐着的除了大伯、三叔、大伯母和三婶还有冯颉堂哥,另外那两个年轻人冯丽瑶一点映像也没有,想必是三叔家的孩子。
之前冯丽瑶去簸溪,恰巧这兄妹二人去了外婆家,这才没有见过,他们是两兄妹,听说兄妹俩性子都有些活泼开朗,就是不知道人品像不像父母了。
簸溪离礼京路途遥远,加上冯安立又在礼京做了官,心底里还是有些瞧不上其他兄弟的,以至于很少回去,所以大家的关系就不是很亲近了,他偶尔回去也不过是祭祖和炫耀他过得好。
那样的乡下地方,冯丽瑶若来了兴趣就去瞧瞧,等去过一次回来就厌了,她曾经还对方明玉吐槽过,那破地方蚊虫多,整天跟一群乡巴佬打交道无趣极了,没有繁华的街市,外面太阳又大,天天只能在屋子里对着那群人聊天,无聊得很。
不一会儿,下人端来了茶水点心,星茹打量着这群人,瞧到那位姑娘时,发现她还在盯着自己看,只好对着她微微一笑,星茹本想跟她打个招呼,哪知这个小姑娘比星茹还主动,“你好漂亮啊!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星茹笑了笑,“谢谢,我叫冯星茹,家里面的人都喊我二小姐,今年十五岁了,你呢?”
“太巧了,我也是十五岁,我叫冯晴柔,晴天的晴,温柔的柔。那你是几月份生的呢?”
“你的名字真好听,我是六月份生的。”
“那我该叫你一声星茹姐姐了,你比我大两个月呢!我上个月才过完生日。”
星茹可不想跟她那么亲近,毕竟姓冯的可没有什么好人,只好勉强地笑了笑。
冯晴柔的哥哥看她们说得高兴,也插进来说话。“我叫冯骐,比你们大两岁。听说这礼京特别繁华好玩,星茹妹妹有空带我们去逛逛好不好?”
“骐哥哥找错人了,如果说想找人同游逛礼京,我家那弟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星茹妹妹说的是冯禄吗?”
“原来骐哥哥认识阿禄啊!”
冯骐傻傻地笑了笑,“不认识,但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上次冯禄弟弟去探亲,但是很可惜没有见上一面。”
“都是一家人,以前不认识,但是马上就能认识了,我这弟弟啊!对礼京是再熟悉不过了,妓院赌坊他是常客,哪里有好吃的好喝的,他都知道!你们要想去逛逛啊!找他准没错。”
“妓院赌坊?”冯骐和冯晴柔一脸疑惑,生怕自己听错了。
星茹假意捂了捂嘴,“你瞧我这张嘴,居然还能说胡话。我的意思是礼京好玩的地方他都知道!”
“那太好了,可是怎么不见冯禄小弟呢?”
星茹顿了顿,“这……算了,等会儿你自己去问问我大姐吧!”
星茹说这些话,就是要让她冯丽瑶丢脸,把这些破事给她抖出去,看她那张要面子的脸往哪里搁。
看冯星茹和他们聊着天,冯丽瑶又气又恼,她只能应对那几个长辈了,问道,“怎么就四叔一家没有来呢?”
“你四叔家原是打算一块来的,可后面有事耽搁了。”
冯丽瑶觉得侥幸,还好没有来,要是来了不得把冯家搞得鸡飞狗跳啊!
冯丽瑶又问道,“几位长辈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那大伯听了这话,瞪了她一眼,“怎么?我们来就是有事啊!我们就不能走走亲戚,到你这冯府住些时日?”
冯丽瑶忍着怒意,还赔笑说着,“大伯误会了,我这小辈不会说话,嘴巴笨,还望大伯见谅,我的意思是先问问清楚,好给你们收拾屋子,让你们住的安心开心!”
那大伯母假意打着圆场,“你这丫头真是乖巧懂事,你大伯他啊!就是性格古板点,这次来啊!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呢!”说罢,她便喊身边的人去马车上把行礼和所谓的礼物拿过来。
一屋子的人各怀鬼胎,星茹带着戒备和两个同辈聊天,冯颉则呆坐在一旁,抬起茶水假装喝了半天,偷偷摸摸地看冯丽瑶。
三婶四处打量着这屋子,还时不时地和三叔说悄悄话,心里面想着,到处去逛逛,看看这屋子有多大。
等下人们把东西拿进来以后,那大伯母和三婶便起身接过自己的东西。
又让下人们把抱着的布匹放在桌子上,大伯母挑出一匹花色鲜艳的亲自递给冯丽瑶,又拉星茹过来挑选,她假惺惺地说道,“这几年呀!你大伯做布匹生意,这次过来,特意留了这些上等货,让我挑些漂亮的留给你们做衣裳。来,看看喜不喜欢。”
冯丽瑶看着这俗气的花色,摸着这廉价的布料,心里面满是鄙夷。
这些花色,一看就是卖不出去的,还有脸说什么特意挑选的上等货。
星茹看着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里面乐开了花,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为了掩饰她的嬉笑,只好大声说着,“喜欢!太喜欢了!大伯母眼光不错,尤其是大姐那匹布,跟大姐真是般配!”
冯丽瑶也不甘示弱,从中挑了一匹花色老气的递到星茹跟前,语气中带着嘲讽,“这匹布和妹妹的气质很搭,就要这匹吧!”
星茹推开她的手,讥笑着,“不劳烦姐姐了,这花色我看比较适合你母亲呢!”
星茹这话提醒了在场的人,也使冯丽瑶笑不出来。
三婶立即说道,“哎呀呀,我们这记性太差了,方才瑶儿说母亲病了,我们在这坐了好一会儿了,竟然忘记了,现在想起来该去看看二嫂了。”
这家丑哪能外扬,眼见大家伙从椅子上起身,冯丽瑶只好说,“方才下人来说,我母亲吃了药睡下了,我想几位长辈也不会去打搅一个刚睡下的病人,不如等母亲醒了,再去看看也不迟。”
刚敷衍完这几个,冯骐便问道,“瑶妹妹,那阿禄弟弟呢?他去哪儿了?我听星茹妹妹说,他对礼京十分熟悉,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他都知道,我想让他带我们去逛逛。”
此刻,冯丽瑶心中憋了好大一口气,如果可以,她想将星茹打个半死。
冯骐见她出神,又问道,“瑶妹妹,瑶妹妹?”
她回过神来,“哦!很不巧,阿禄他前几日被疯狗咬伤,也卧病在床呢!他那伤太难看了,怕是不能陪你们去游玩了,不过你和晴柔妹妹放心吧!星茹妹妹会陪你们去玩的。”
她这话显然是暗示星茹是疯狗,虽不是星茹打他那身伤,可罪魁祸首是她。
那三婶却和三大伯母低声抱怨道,“真是稀奇,一个不在家,两个卧病在床,难不成都是一家病秧子。我看,只怕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们。”
冯丽瑶见她们小声嘀咕,担心她们背地里说方明玉的坏话,于是便拉过三婶的手,作出一副调皮模样,问道,“三婶,方才大伯母都给我们礼物了,你呢?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