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打架
星茹终于出了碧水轩,到了前厅。
林霄也坐在其中,和一干同僚聊天,这里面数他年纪最小,不少人都想把他收做女婿。
仔细一看,他确实有一种儒雅的贵气,这些人的眼光可比那几个贵女好多了。
星茹找到冯安立,可他却无视这个女儿,与旁人聊得热闹。
星茹心中无奈,既然你这样,那就别怪我家丑外扬了。
于是,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喊,“父亲,茹儿有要事禀告。父亲若是不听,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成为笑话的。”
在场的人,都齐齐将目光投向星茹,冯家这个女儿果然如外界传闻那般。林霄也觉得有些意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安立先向在场的人表明歉意,便起身走向星茹,脸色变得凶狠起来,压低了声音,训斥着,“你这个不孝女,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星茹自觉起身,冷静说道,“父亲,您的宝贝儿子现在正在跟您的妾室莲儿幽会呢!父亲不去管教管教吗?”
闻言,冯安立愤怒地举起巴掌,“你简直满口胡言,大逆不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星茹闪过身去,躲开了这巴掌,冷笑着,“父亲是信不过我吗?可我敢以亡母的名誉起誓,我今日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茹儿今生不得好死。”
冯安立脸色铁青,把星茹拉到人少的地方,再三询问,“今日你若有半句假话,我定将你配给府里最低贱的奴仆!让你颜面无存。”
说到心狠手辣,天底下有哪几个比得上他冯安立。
星茹只觉得失望,可更也下定了决心,赌一把吧!“父亲还是快带人去捉奸吧!”
冯安立迅速叫来了几个得力的护院,齐齐朝着冯禄的院子里去了。
星茹紧跟其后,这一路上,星茹心中也有些许忐忑,直到碰见七奎,看见他所比划的“一切顺利”的手势后,星茹才彻底放下了焦虑不安的心。
冯安立特意嘱咐了所有人,把牙关咬紧,若是放出去半个字,通通打死。
到了冯禄的院子前,两个护院正坐着喝酒,已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见到冯安立,便吓得立即跪倒在地,冯安立上前一人给了一脚,怒骂几句便进去了。
冯禄此时正与莲儿翻云覆雨,自方才吃了饭菜后,便觉得浑身发热,饥渴难耐。
正碰巧遇见莲儿进来,都没来得及说上话,二人便抱着滚到了床上去。
在窗外便听见了欢愉声,冯安立绷着脸,眼光逐渐凶残,只觉得怒气攻心,气急败坏,终于忍不住,踹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星茹不再跟随,而是站在院子里等待着看这场好戏。
冯禄和莲儿正缠绵恩爱,却被这踹门响声给惊吓住。
仔细一看,来人正是他那老父亲,冯禄一下子从床上瘫软摔下来,像小鬼看见钟馗似的,莲儿拉着被子缩在床角,魂早就吓没了。
冯安立又踹又骂,“你个畜牲!我这还没死呢!这等违背纲常伦理的事你也干得出来,我还当你是浪子回头!今日索性打死你得了。”他夺过护院手里的棍子,大力地击打。
冯禄光着身子,在地上疼得四处乱爬,被打的连喊饶命。
这惨叫声越大,星茹就越舒服。
不知道,等会儿方明玉知道后,会有多精彩。
不一会儿,屋子里的惨叫声停了,只听见护院说,“老爷,禄公子昏过去了。”
“泼水!继续打!”
“老爷三思啊!毕竟禄公子是冯家的独子啊!而且前厅还有那么多客人在等着。”
“我自有分寸,谁再求情谁就替他挨打!”
这几人平日里收了方明玉不少好处,可此刻他们的劝谏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总不能得了点小钱就为他挨打吧!实在没办法,只好听命去端水过来。
冯安立看向床上的莲儿,便命人将她拉下床来。
口中骂着龌龊的字眼,用尽全力扇了几个巴掌后,便吩咐下人将她带到后院,沉到废弃的那口井里去。
莲儿又哭又喊,直到声音消失不见。
一盆水泼下去,冯禄便接着挨打,那惨叫声把院子里树上的鸟儿都惊飞了。
星茹继续听着这十分“悦耳”的声音。
冯禄再次被打晕过去后,冯安立才缓缓走出来,他吩咐那几个人,把冯禄拖到柴房里面去,没有他的准许,谁都不准把他放出来。
星茹站在他面前,刚要同他说话,他却视若不见。
“怎么?父亲面子上过不去了吗?若是茹儿不告诉父亲,父亲又要被蒙骗多久呢?二夫人自打把禄公子关在院子里谎称苦心读书那天起,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她们所有人都瞒着你,把父亲当傻子呢!”说罢,星茹辛酸地笑了。
“住口!”冯安立老脸无光,他完全想不到这府里会发生这样无耻乱伦之事。他继续警告着星茹,“今日之事,你若敢对外说出去半个字,绝不会有好下场!”
“好下场?除了茹儿的母亲在时,茹儿何时有过好下场啊!”
“你给我住嘴!”
果然,他只怕影响到他的名声,可他的名声实则早就烂透了 。
刚踏出院子,方明玉便急急忙忙跑过来,她一下子跪在冯安立面前,“老爷,您就看在我们刚刚失去了孩子的份上,就放过禄儿吧!”
冯安立不理会她的话,只是对她的到来感到奇怪,她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便呵斥着,“谁告诉你的?”
说罢,他看向那几个护院,直骂,“你们这些养不熟的狗奴才,我还没死呢!我才是冯府的一家之主!”
那几个护院吓得慌忙跪在地上。
方明玉恶狠狠地看向星茹,这眼神像要把星茹生吞活剥似的,可星茹却对着她挑衅地笑了笑,很快双方都做出一副无辜模样。
望着被拖走的伤痕累累的冯禄,方明玉的心越发地痛了,可无论她怎样苦苦哀求,冯安立都不再理睬她。
情急之下,她抱住冯安立的腿哭喊,“老爷,求求您,放了禄儿吧!他可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儿啊!是您冯家唯一的男丁,就算做错了,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让我带他回去疗伤好不好?您看他浑身淤青,您怎么忍心的啊?”
冯安立甩开她的手,“你是要把他惯到杀人放火才甘心是吗?如今都踩到老子头上来了,等宴席散了,客人走后,我再收拾你们,滚滚滚!”
“老爷,老爷,求求您饶过禄儿吧!”她哭哭啼啼,仍然没有半分要退下的意思。
冯安立恼怒地闭着眼,又一下子睁开,眼神变得可怕,他的拳头紧握,浑身发颤,用力迈开腿,把她甩在一旁的地面上。
星茹极为震惊,心中窃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方明玉这样挫败的场面。
她一向溺爱冯禄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冯禄犯了错,她从不纠正,只会一味地偏袒。
冯禄七岁便会无故打骂欺凌奴仆;十岁开始偷钱赌博,可惜赌了好几年那技术还是烂的糟糕;十三岁时便和着那些狐朋狗友流连于花街柳巷。
财与色弄垮了他,可真正将他推向深渊的是方明玉的溺爱。
正所谓溺子如杀子,便是这样了。
若是早些年,她约束管教,又岂会变成这样一个纨绔。
冯安立忍着这口气,直奔前厅去了。
待他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后,方明玉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星茹跟前。
快速地掐住星茹的脖子,“你个该死的小贱人!这几年来,竟然被你骗了过去。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弄死你。”
星茹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掐的呼吸困难。星茹用力地拍打她的手,用力掰她的手指,只为了让她放下手来。
星茹困难地说道,“你疯了!你个毒妇!你放开我!”
见她毫无理智,星茹便只好用尽全力,抬高脚使劲地朝她踢过去。
不一会儿,方明玉便松了手,可二人却扭打作一团。
这成何体统啊!这一架彻底打破了以往大家那“和睦”的一面。
像方明玉这样的妇人打架,便是扯头发和用指甲划脸。星茹也不甘示弱,把力气汇聚在手指上,朝着她手臂上,腰间上最嫩的那块肉用力掐。
好在这后院离前院远,不然这场面被外人看了去,冯安立怕是解释几十年也解释不清了。
方明玉骂得难听极了,“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死丫头!坏了心肝你……”
这些话实在是不堪入耳,她一向那样“善良柔和”的模样彻底没了。或许是冯禄那身淤青使她这个做母亲的失去了理智吧!
星茹可不能白白被骂,一边用尽全力地打她,一边也跟着乱骂,“你这蛇蝎心肠的东西,惯会勾引人的,年轻时候不学好,就学会上床了!一把年纪了,连生个畜牲都不会教……”
她们打得可谓是轰轰烈烈。
终于,这消息传到了冯安立耳朵里去,他的到来,才平息了这场战斗。
冯丽瑶也听说后,连客人都不顾了,急急赶了过来。
眼前的景象,着实是惨烈。
星茹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方明玉则起身叉着腰骂个不停。
唯一相同的是两个人都衣衫不整,蓬头乱面。
冯安立气得直颤抖。
七奎立即蹲在地上一脸关切,焦急询问,“小姐可有伤到哪里?”
星茹确实也挨了那毒妇不少拳头,吃痛地低声说道,“你说呢?那毒妇拳头可重了。好痛啊!头发都给我扯掉了几根,我现在是不是不漂亮了?”
冯丽瑶扶着方明玉,也是一连串的关心。
可突然,却听见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只见前厅那群客人手里拿着扫帚、水盆都到这后院来了。
林霄站在其中,痴痴地看着星茹,眼中多了一丝怜悯。
冯安立彻底呆了。
其中一人问道,“冯…冯大人,不是说后院着火了吗?”
这人一旁的人悄悄地推了推他,示意他不要再讲话了。
这一幕,大家都十分尴尬。原来,方才七奎一直躲在一旁,目的是保护星茹,哪知二人居然打了起来,他便给了负责庭院洒扫那小厮一点小钱,让他去前厅把方明玉和二小姐打架这事告诉了冯安立。
七奎则躲在一旁见机行事。等冯安立离开后,七奎再躲在暗处高喊“后院着火了,请诸位过去帮忙!”
说来也巧,原本这小姐和方明玉打架他完全预料不到,等看见二人打起来以后本想上去帮小姐的,可是小姐一向有个习惯,如果是打架,那不管打输还是打赢,她都要在地上躺一躺。
七奎灵机一动,决定还是给这方明玉下一剂猛药,让她彻底翻不了身最好,于是便想出了这法子。
就这样,这群人齐刷刷地去了后院,便看见了这十分尴尬的一幕。
星茹突然可怜巴巴地说道,“诸位不要误会,茹儿只是自己摔伤的,不是二夫人打的!”接着,不停地哭泣。
方明玉何时这样在众人面前失过颜面,她看着冯安立,眼里多了一丝惧怕。
冯安立此时此刻大概想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尴尬地打着圆场,心想,只要没人知道冯禄那档子破事就好。
毕竟,这样丢颜面的事情不是头一回了。过去,星茹给他丢过很多次了。
他厚着脸皮尴尬说道,“诸位误会了,还请先回前厅,冯某处理好家事再过去向诸位赔罪。”
林霄眼里有不舍,却也不好多待。只好随众人回了前厅。
人都走了,冯安立便大发雷霆。抽了方明玉几巴掌!怒斥着,“你们几人是要把我冯家的颜面丢光是吗?我在宫中刚有了点起色,你们这是做什么?”
冯丽瑶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爹爹恕罪,瑶儿也不知道母亲做了什么,竟让爹爹如此生气,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
其实,在她方才关心方明玉之时,方明玉便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她。如今弟弟和母亲失了势,她绝对不能再跌进去了,所以她必须“独善其身”,必须死不承认,否则她们永远也无法翻身了。
冯安立看向她,质疑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