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相
齐川坐在院子里生气，这冯星茹又耍他，他对着紫嫣说道，“以后你看住她，她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就跟着她伺候，明白吗？”
正说着话，门仆就带着七奎进来了。齐川有些奇怪，他问道，“你来做什么？”
“敢问世子，我家小姐今日可来过你府上？”
齐川一下子站起来，他担心地问道，“你家小姐不是和你出去了吗？害我白白在门前等了那么久。”
七奎并不喜欢齐川这个人，但是危机时刻，还是以小姐为重，他说道，“我身体不适，小姐为我抓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不放心，所以过来找找。”
齐川顿觉心中不安，“那她平日里最喜欢去哪儿？你去找过没有？”
“只去过顺路的地方，但是小姐为我抓药的话，就绝对不会去其他地方的？我很了解我家小姐。”
齐川不再问了，他立即召集了人马，吩咐这些人不要放过礼京任何一个角落，若是找到星茹，重重有赏。
七奎跟随他出了府，人马已经召集在一起。齐川一下子跃到马上，对七奎说道，“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东面，若找到了人，就放烟花，烟花筒在你那匹马身上的包袱里，我若找到了，也用同样的方式。”
他说完话，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而宫中也是忙作一团，经过林霄的一番查验，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得到圣上特许，终于在寝殿的香炉中辨识出一种香料，他细心地挑取出来，再同皇后每日药膳中的药对比，果然不出所料。
药膳没问题，可滋补调养身子，香料中的这味香却与药相克。所以，这副药虽不能对症下药，但也没有什么害处。
而这种香毒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让人脉象异常，所以太医们才无计可施，只能开些滋补的药膳。
皇后娘娘自发病以来，不见好转，就是这香料所扰。药膳加上香料就会变作一种毒药。
下毒之人绝对了解皇后毒发时所饮用的药膳，否则绝不可能配置与之相生相克的含毒香料。
皇上清退了左右，林霄便将详情道出，只需找到香料的来源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下毒之人。
不过这香料能够悄无声息，躲过重重查验，那下毒之人一定有大有来头。
林霄只希望皇上能够暂时瞒住此事，从暗中调查就行了。
两人正在商议如何找出下毒之人，皇后却突然发出哀叹，“不用找了！就这样吧！”
皇上深感诧异，“湘君，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他走到床前，想要安慰皇后，却发现皇后在偷偷哭泣。
他一下子抓住皇后的手，“你怎么哭了？放心吧！林霄已经找到你生病却不见好转的原因了，相信我，一定能抓到下毒之人。”
皇后却突然甩开皇上的手，抓住被子蒙住头大哭。
林霄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皇上却急得手忙脚乱，他一直在安慰着哭泣的皇后。
过了一会儿，皇后才掀开被子，双眼通红地对着皇上绝望地说道，“下毒之人，是皇上的母亲，惠太后。想必皇上自己也猜到几分了吧？我嫁给圣上多年，膝下无儿无女，是湘君对不住圣上和太后。”
林霄极为震惊，没想到下毒之事，居然是一场婆媳之间的矛盾造成的，他正准备悄悄退下，哪知皇上却叫住了他。
“没关系，你与我们有缘，留下来吧！且判一判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就这样，林霄留了下来。
就这样，三人共处一室。
皇上说起了他与皇后之间的事，想当年，在举行登基大典那日，席间有刺客行刺，若非皇后替他挡下一剑，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一剑，也就致使了皇后今后无法生育。
可一国之母，膝下无儿无女，这又如何挡得住悠悠纵口。起初，不少大臣联合上奏，要求废后另立，可皇上深情，居然以死相逼，此事才不了了之。
又过了几年，一些朝臣又借此生事，甚至还联合太后，提及先皇，给皇上扣上个不孝的帽子，皇后见皇上日日为此劳心劳力，为平息这场风波，便主动为皇上挑选后妃，那次也是皇上和皇后成婚以来第一次吵架。
惠太后见儿子伤心欲绝，这才劝退了诸位大臣。
后面就很少有人提起这件事了。
可如今已过十八载，太后和那些旧臣就更加担心了。
“唉！朕是一国之君，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湘君是我此生挚爱，我不能对不起她，而我对得起湘君，又对不住母后和父皇。湘君中毒后，我怀疑过母后，可我不敢说，不敢查，就只有一点点的猜疑，林霄你说，我到底是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林霄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略带犹豫。
“没事，你放心说吧！”
林霄大起胆子，说道，“圣上既不是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合格的儿子。圣上心有疑虑，却让皇后娘娘受罪，让太后背负罪名。若圣上是合格的，就应该尽早避免这一场悲剧。”
听了林霄的这番话，圣上不知是苦是笑，他拍着手，赞叹道，“你这样的孩子说话真诚。说得好，说得好！我确实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个合格的儿子。”
他再三地叹着气，同皇后一同悲叹起来。“好了，你退下吧！我还有些话同皇后说。”
林霄从寝殿出来后，林大夫急忙向前拉住儿子，“担心死我了，圣上究竟与你说了些什么啊？早知道，爹就……”话到嘴边，却一下子停住了，因为林大夫差点就把他与冯夫人的秘密说了出来。
“爹，早知道什么啊？”
“爹是说，早知道就不进宫来了。”他庆幸，还好自己没说出来。
“不入宫那就是抗旨，您就把这颗心放好，我相信，皇后娘娘的病，很快就能治愈了。”
而一旁的太医，却十分不悦，这种怪病居然让这小子治好了。
不一会儿，皇上搀扶着皇后走了出来，原来他们要一同去延福殿见太后。
海公公本想命人去准备轿辇，却被回绝了。皇上命海公公遣散诸位太医，带林大夫父子去休息。
就这样，皇上和皇后并肩而行，他们要一路跪拜到延福殿请罪。
海公公将林大夫父子送去休息后，便慌里慌张地抄小道跑去了延福殿，一进殿门，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太后去看看皇上皇后吧！”
太后见他这样慌张，连忙问道，“是皇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皇上和皇后正一路跪拜过来，老奴不忍心见皇上皇后受苦，这才来请太后过去劝劝，太后您也知道，皇后娘娘的身子吃不消啊！”
太后叹了口气，她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
“唉！随哀家过去吧！”
皇上和皇后正在地上虔诚跪拜，太后来了，命海公公和身旁的人去将他们扶起来。
可皇上执意不肯，他跪在地上，让海公公把皇后扶起来，这种苦就让他一个人受就够了。
太后却怒斥道，“你是大堰的皇上，还要任性到几时？是想让朝中上下斥责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吗？”
“母后误会孩儿了，孩儿并非任性，只是以一个普通孩子的身份向母亲请罪，祈求母亲原谅。”
“既然要我原谅，那就和你的皇后随我去延福殿吧！”
到了延福殿内，太后免了皇上和皇后的礼。一家人就这样坐在一起，像寻常百姓家一样。
太后说道，“今日你们二人一路跪拜过来，是已经猜到了吧！”
三个月前，惠太后便宣皇后去延福殿谈心，太后对皇后说道，“昨夜梦见了先帝，哀家悲痛万分，你与皇帝成婚至今，膝下并无一子一女，皇上又不肯纳妃，每次都跟哀家斗个你死我活的，可我是他亲娘，又是这大堰的太后，你说说我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先帝呢？”
皇后表示了她的歉意。
那日，太后同皇后闲聊了许久，期间太后命人送来了点心，皇后喜食甜点，吃了很多。
等皇后回宫后，过了几日才突发怪疾。那几日皇后从未怀疑过太后，一来太后也吃了不少；二来发病时间也不对，若是糕点有毒，那应该会立即发病。
宫中太医束手无策，从未检查过香料。
太后坦白说出，那糕点中的毒素可停留在人体中几日，只要在皇后的药膳中，找出一种与之相克的药物，将它添加到香料中，再把香料点燃，那中毒之人就会诱发疾病。
这毒素停留在人体中的这段时间不仅可以洗脱嫌疑，还能够让人有足够的时间将另一种毒素添加在香料中。
这二者之中缺乏其一，那糕点中的毒素就完全起不了作用。
以太后的权利，自然能神出鬼没地将这些事情一一安排好。
她悲痛地扶着额头，泪流满面。“你们成婚至今，膝下无儿无女，朝中大臣早已不满，我又如何对得起先帝啊？让你纳后妃，你不愿意，让你废后你又不愿意，那这个罪人就只能由哀家来做了。”
“母后糊涂啊！湘君若是死了，儿子又怎会再娶。母后对儿子有生养之恩，湘君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们任何一人出了事，我都会愧疚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