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搬离
近几日,七奎已经走遍了礼京城,他每次出门,星茹都会嘱咐他记得遮严实点,以免遇见齐川。
今日午时,下过一场大雨,辰薇轩院内满树的叶子都被雨水给打落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这天气真的要转凉了。”星茹坐在窗前,捧着热茶。
不一会儿,七奎便兴冲冲地跑进了院里,高喊着,“小姐,我找到了。”
七奎将蓑衣和斗笠取下,挂在柱头上,便向星茹奔去。
身上还挂着雨水,便急急说道,“我找到了一间很棒的铺子。”
“不着急,先把这个披风给披上。当心着凉了。”星茹便从一旁的卧榻上拿过了披风,递给七奎。
还又说道,“等我让小厨房送碗热汤来。”于是便吩咐了在院外偷懒的几个丫头。
“不碍事的,小姐。那间铺子真的很不错,不论是位置还是租金……”看着七奎兴致勃勃的模样,星茹便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小姐,这难道不是好铺子吗?”
“我笑你啊!傻兮兮的,都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
“一时高兴,就不觉得凉了。”
两人正谈得高兴,小厨房就端着热汤过来了。为了不耽搁谈天,七奎一口气便将热汤吐了下去。
等到小厨房的丫环离开后,二人才继续谈论铺子的事情。最后,两人决定明日就去把它租下来。
说着说着,便有个丫环跑进来通报,“小姐,夫人来了。”
听见这话,星茹瞬间觉得不妙,这老狐狸好不容易歇了这么久,今日是要开战了吗?
唉!果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怪不得今日的雨那么急,原来是狐狸要动坏心思了。
先看看她要做什么吧!
星茹对着通报的丫环说道,“知道了,让她等一会儿,我的茶还热着呢!”
这丫环听了这话,倒有些窘迫,她哪里敢将这话传给方明玉,虽只是替人传话,可方明玉的性子也不好,要听了,自己估计要挨一巴掌。
她站在原地,犹犹豫豫的。
“还不快去?”星茹看出来了,可还是催促道。
“是……小姐。”碍于星茹这面的压力更大,她这才去传话。
方明玉听了话,作出一脸委屈模样,叹了口气,又故作自言自语,“唉!后娘不好当啊!”
其实这话哪里是感叹之词,不过是说给旁人听的。
“夫人可别被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气坏了身子骨。”说话这人中气十足,可显然是老妇的声音。
听老妇这样安慰,方明玉假意呵斥,“还不快住嘴!小姐是你可以胡乱说的吗?自己掌嘴。”
自从上次小云那丫头出了事,方明玉的身边就换了一个人,好像姓秦,府里那些下人当面都叫她秦妈妈,背地里都叫她疯妇。
听说这个人还是她父亲从右鞍县送过来的。年纪还要比方明玉大个二十岁,整个人就是乡下的无赖泼妇。
星茹听着院外的声音,反倒笑了。这主仆二人又演什么苦肉计啊?七奎在一旁说着,“小姐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当然知道。走吧,出去会会这老狐狸。”于是,端着茶水便出来了。
方明玉一见,便假意欢笑,“茹丫头终于舍得见我了。”
星茹哼笑一声,“二夫人好啊!你这身边的老奴还真是没规矩呢!”
“我已经教训她了,茹丫头。”方明玉特意压低了嗓音。
“二夫人真该管管身边的下人了,一个两个的既没规矩又爱议论主家的事。当心丢了管家之权,这样可不划算呢!”
“谢谢茹丫头好心提醒。”
“不知二夫人今日到我这辰薇轩有什么要事呢?”
“光说话,差点忘记了正事呢!老爷这阵子得住在宫里头给皇后娘娘治病,走之前特意将这府里的大小事务交给我管理……”黄鼠狼给鸡拜年还不忘炫耀,真是好玩。
“自从我娘去世,这管家的权力不就到了二夫人手里嘛!”星茹还是觉得冷嘲热讽比较出气。
方明玉倒也没有急着回怼,反而说,“前几日啊!你弟弟禄儿,身子突然不适,找了大夫,什么也瞧不出来,可惜老爷不在。实在没法子,请了位仙师,一算,说只要搬到你这里来住,病很快就会痊愈了。”
星茹一听这话,心中疑虑万分,什么仙师不过都是幌子罢了,就先顺着她,看看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懂了,二夫人这是要让禄公子搬过来呢!可以啊!刚好我这院里东墙那件间屋子还空着呢!等大病初愈后再搬走就好了。”
方明玉听了这话,心底里又打起了算盘,故作小心翼翼地说,“茹丫头,其实……唉!还是说吧!那仙师说了,不能只搬过来住,而是要将禄儿原来的院子扩建到这里,让灵气都汇聚在院墙之内。”
星茹听了,大吃一惊。“什么?扩建到这里?二夫人真会说笑,我这院子跟禄公子的还隔着一个花园和一个池塘呢!”
“唉!禄儿是府里唯一的男丁,冯家日后的香火可就靠他了,要是禄儿有什么不测,谁来给冯家传宗接代啊!”于是,便嚎啕大哭,吵得星茹心里面直发麻。
七奎在一旁满脸嫌弃,凑到星茹耳边,悄悄说道,“这毒妇真坏,小姐怕是又要被刁难了。”
“唉!真是倒霉。只看冯禄那废物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星茹也做出一脸委屈伤心的模样,假意上前安慰,“二夫人就别哭了,就算要星茹的辰薇轩,也得让星茹考虑考虑啊!不是吗?不如这样,明日星茹就给你答话。”
星茹也不想演,可是局势让她不得不演。毕竟,这二人每次一碰面都要以戏子的身份才说得上话。
方明玉听星茹这般说,便觉得有了把握,便道,“不是我逼迫你,只希望茹丫头为冯家的香火好好想想。”说完这话,又继续嚎哭着回去了。
在二人即将离开时,星茹故意跌下台阶,将手中那盏茶,径直泼向那姓秦的疯妇。
星茹心里得意极了,默念道,“既然要走,不如喝杯茶吧!”
那茶水打在那疯妇身上,顺着衣物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那疯妇突然倒地,大喊大叫,“烫死我了,烫死我了……二小姐要杀人啦……”
这一举动惹得那些丫环小厮们都偷着乐。
星茹也一下子笑出声,十分天真地说,“你在胡扯什么?这茶从我出来时,便已经凉了。怎么这会儿又要烫死你了呢?莫不是想讹诈我!”
那疯妇便不好意思地爬了起来,“小的也是给吓到了,二小姐不知道那茶水泼在身上时,小的心里面就想着烫字,才说出来了。”
方明玉看了眼星茹,带着些讽刺的意味说着,“二小姐不过是将茶水泼在你身上,你还逞什么能呀!想要二小姐给你赔不是?”
“哎呀!二夫人这话说的,仿佛星茹有万般不是呢!难不成星茹这冯家嫡女还要给这老婆子跪下道歉?”
“茹丫头误会我的话了,我只是在教训她罢了。”
“我是冯家嫡女,就算无缘无故动手打她,那也是她该受的!”
方明玉对着星茹笑笑,便不再说话了。
在回百合轩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这死丫头越发地口齿伶俐了,而且跟之前那种感觉不一样。
待这群瘟神走了之后,星茹将七奎叫到了屋里,四下观察了一遍,对七奎吩咐道,“最近别的事先放一放,从今日起你负责跟着冯禄那个废物,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小姐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你可还记得冯禄探亲回来后,有一天发生的事,那日他好像跟方明玉发生了点冲突,好像还被关在卧房里反省了一天。”
“是有这么回事,可具体事情就不清楚了。”
“冯禄这废物是那毒妇最在意的,那毒妇想对付我们,我们就对付她儿子。到时候看她怎么哭!”
“小姐这招好啊!可是小姐会把辰薇轩让给她出来吗?”
“其实我很讨厌住在这府里,可是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我倾注了很多心血才得来的。如今她想要给她儿子扩建,我才发现,这里不会是我的家,我花费再多的心血都是白费的。只是不知道,我让出来以后,她会安排我住在哪里?”
“如果小姐要让,不论住哪里,七奎一起紧紧跟随。”
“我想,不如以后我们买一个大宅子,然后彻底断绝了这里的一切,去过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怎么样?”
“好啊!那七奎就努力去赚钱,帮小姐买宅子。”
说着说着,两人都笑了。
而这次方明玉的要求,星茹都答应他,但是代价是他的宝贝儿子。所以,一定要拿住冯禄的把柄。
商议好一切之后,星茹将所有贵重物品全部放在一个盒子里,带着七奎出门了。
星茹对府里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心,而是来到了一家银号,这家老板为人真诚,讲求信誉,星茹的钱财和贵重物品都是寄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