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可怕
自从李书贤来到了上京之后他的好日子也没过上两日便跌入了谷底，只因为允诺他职位前途的人实际上是个赌徒，一切都只是为了骗取他的银钱，
那夜他初入上京，满心欢喜的请他那好友去吃饭，地方都是他选的，特地选到了一处不错的酒楼，还叫了不错的姑娘，好在是老李家家底子雄厚才经得起他这样挥霍，但也去了小一半的银钱，
吃饭间，他多次提起买官一事，可对方只圆滑的避让了过去，李书贤瞧着这里的人与他十分熟悉便以为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官家公子，便打算先攒下些交情再说其他的，谁曾想当晚他就喝醉了，第二日醒来身上不但没了一分银钱还欠下了这青楼一屁股债，
桃红楼里的人把他给打了个半死，还不给他请大夫医治，好在他命硬挺了过来发誓要找那人报仇，可上京不比家中，脑子聪明的人实在太多，也就是他凭借着一张脸讨了楼里一位姑娘的欢心，那人才像妈妈求了一个跑堂伙计的活儿给他，
可那姑娘却是个年纪大的，成日里就知道缠着他，他烦不胜烦，今日又一个劲儿的把他留在了屋中，
“娇娇，我一身清贫，怎敢允你后生。”
李书贤后退半步，躲开了娇娇攀上脖颈的一双手，娇娇前一秒刚想生气，后一秒听见他的话只觉得感动不已，
“贤郎，我还不知道你，纵你清贫如此我也不会嫌，你对我是真心的，我对你也是真心的，如此便够了，我已经和妈妈说过，再过一年便放我出去，妈妈也答应了，到时候我们回家可好。”
这楼里的妈妈都愿意放人了，可想而知娇娇是有了多大年纪，李书贤忍着心中想跳起来把她掐死的冲动继续和她周旋着，
“娇娇，我知道你不图我什么，可我良心过不去，我只想给你最好的。若是换作以往我定然要考取功名许你万般荣华富贵，可如今我我钱财被偷，不能再回去求学，我没有未来了、”
他知道这娇娇身上是有些银钱的，好歹从前也是做过一段时间花魁的主儿，身后的人脉也是不少，只要自己再忍耐一下，骗取她十足的信任为自己铺路便好，
娇娇听得感触颇深，若是以前她真就勾勾手指便可以解决这事情，可如今她人老珠黄那些有些脸面的人根本看不上她，如今来寻她的净是些泥腿子，更甚者还有街边攒够了银钱的乞丐，可她身上的钱是要留着为自己赎身的啊，除非除非是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却又有些拉不下脸面去，
“娇娇，我不能离开太久，我得回去了，不然妈妈瞧我不在一会子又该罚我了。”
李书贤一心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娇娇怎么应允，她背靠着房门拦住了李书贤的去路，扯出了一抹自以为风情万种的笑容看着李书贤道，
“别怕，妈妈那里有我，你是我的人，她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可不是吗，娇娇为了把她留下非但让他不要工钱，自己还倒贴了钱，李书贤原本就是他的人，只是他一个劲儿的扯了谎说不能什么都靠着女人才非要去跑堂，实则就是为了躲避她，
眼看着今晚又逃不过，李书贤的心中将她上上下下全部都骂了个遍，若非当时猪油蒙了心他真不该这样草率的就来了上京，如今仕途真断了他还用什么回去抢千千，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半年之内他若不衣锦还乡，千千就真嫁给李书言了，
大抵是恨给了他勇气，这一回他也不躲了，只装作最深情的模样来和娇娇谈起了爱意，两人你侬我侬好半晌他才从屋中脱身，
他就这么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喧闹，他不能够再坐以待毙了，既然自己已经委身给了这个老女人，不如就再大胆一点儿，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楼里老鸨处，低眉顺眼的模样丝毫没有一丝丝读书人的气节，
“妈妈，你上次说的春风楼可还要人？”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那是女人消遣玩乐的地方，原本这楼里的妈妈瞧着自己长得不错就想让自己去做面首，可那时候自己不愿，总觉着不能丢了男人的气节，可如今他全然不在乎了，只要是能够快点儿成功，这些又何妨，
妈妈见他主动过来妥协，便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她起身走到了李书贤身旁，伸手挑起了李书贤的下巴又仔细端详了一番，
“去，当然是可以去的，这些日子娇娇也应当把你调教好了，只是你虽去了春风楼，也始终是我月红楼里的人，你得了的银钱我要拿三成，春凤楼要拿六成，而你，只能拿一成，你还去不去？”
李书贤极力克制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咬着牙点头，
“都听妈妈的。”
老鸨年纪比娇娇还要老十岁，大概快有五十了吧，只是烟花柳巷出来的人总爱在脸上涂脂抹粉，离得近了还有些渗人，
她又离得李书贤近了一些，一张涂满了口脂的嘴就快要蹭到了李书贤的脸上，她还吐着气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娇娇的，只是你去了春风楼里遇到娇娇这样的都是幸运，你若是没些本事可待不下去，今日妈妈好心就来考考你。”
李书贤怎么能够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想不到自己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可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就再不能回头了，他只好极力的卖弄起来，伸手朝着老鸨身上摸索去，
屋内婉转莺啼，门外欢声笑语，李书贤来到上京的第一课便是狠心，再狠一点儿。
今夜过后，他并不能完全的离开月红楼，但他确实能够接触到更多人了，
去春凤楼的人形形色色，不乏有些身份脸面的人，只要他有手段定然能够混出些名堂来，到时候他便能衣锦还乡，拿回自己想要的。
等他从老鸨屋中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目光都有些涣散，果真是烟花柳巷的老手，他差点儿没挺过来，他的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回去仔细拿些药养着，什么时候脸好了什么时候去你要去的地方，娇娇那边就不用去了，我会去和她说。”
屋中老鸨的声音传来，语气中还洋溢着藏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