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牺牲
张子涵看着深邃黑暗的洞穴，陷入沉思。
默然扫了一眼眼角若隐若现的数字。
三！
在那之后，张子涵又死了三次。
不过这三次没有回到洞口，而是回到湛蓝虫逃跑的那一刻。
真是搞不懂重生的机制到底是什么。
“发什么呆呢？”
钱燕佳又一次用胳膊肘顶了顶张子涵。
“没事，我打头，所有人听我的，特别是你。”
张子涵眼神扫向姚海。
姚海呵呵一笑。
“凭啥？”
“贺司令说了，进洞之后全听我指挥，你不服？”
张子涵头都没回，闪到最前面，留给钱燕佳一个高大帅气的背影。
钱燕佳心头莫名。
“切，拿着鸡毛当令箭！”
姚海不服气，但作为优秀的军人，他选择服从命令。
走了一段路，张子涵挥手让大家停下脚步。
众人立即举枪警戒。
姚海用瞄准镜仔仔细细扫了一遍，毫无动静。
他正想询问，却见张子涵顺洞壁溜了几步，掏出手雷，挥手就扔了出去。
在几人惊诧眼神下，手雷撞在洞壁，居然准确弹进墙里。
“嘭！”
为了避免炸塌洞，张子涵扔的是一颗防御性手雷。
爆炸过后，一只虫子歪歪倒倒走出来，然后被张子涵一枪撂倒。
接下来一路亦是如此。
洞穴中有很多隐藏在岩石缝中的岔道，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众人前进，张子涵就像在自家后院般，闲庭信步。
钱燕佳看着一脸平静的张子涵扬扬眉毛，他怎么知道哪些岔道口中藏着虫子，难道真如他所说？
张子涵表示，老子死了三次，看你被爆头腰斩三次，连你尾椎骨处有颗痣都知道。
呵。
洞穴到了尽头，可以看见左侧似乎散射出莹莹蓝光。
钱燕佳从墙角微微探头望去，瞳孔猛然收缩。
里面有块足球场大小的空旷空间，高达四五米，上上下下四周全是一片散发着荧光的蓝色晶体矿物。
中间有一只圆滚滚的大虫子，似乎没有甲壳，看得见那灰白色的身体上布满血管，而它四周则稀稀疏疏围了一圈小虫子。
张子涵淡定分配战术，俨然一副领导者模样。
这一路过来，连续干掉三个藏在暗处的虫子，侦察队的战士们心中认可张子涵，下意识就要去执行。
姚海板着脸，这帮孙子，到底谁是队长？！
老子不要面子吗？！
他叫住那群大头兵，重新安排一番。当然战术没变，只是人员分配改了改，毕竟他更了解队伍每个人的特长。
姚海是合格的队长，在面子和同志安危中，他毫不犹豫选择全都要。
“准备……开火！”
随着姚海一声令下，几颗枪榴弹飞出，准确落在虫群中。
火光炸现，残肢横飞。
虫群呼啦散开，然后潮水般涌来，随即撞在几条火舌喷射的金属风暴当中，绿水四溅。
张子涵端着枪没开火，而是死死盯着五米高洞顶那片蓝汪汪中。
那里有着真正的威胁，自己已经死在它手上五次。
“燕佳，看见顶上那块三簇晶体了吗？”
钱燕佳抬头瞄一眼。
“等会我一开火，你就对着那开枪，记住，不要犹豫。”
钱燕佳疑惑为何要打那块晶体，不过见得张子涵慎重的神情，她选择相信，点点头。
虫子们一波推过来，被姚海带人阻击难以寸进，眼见死伤过半，剩下的虫子簇拥着母虫开始后退。
姚海手掌前挥，五人交替射击，徐徐推进。
干掉母虫，这些虫子多半就会如鸟兽散，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他面露微笑，似乎已经看见军功章在向自己招手。
突然，洞穴顶部蓝色晶体中闪过一道同样蓝色的身影，若不是张子涵一直紧盯着，那层保护色能逃过所有人的注意。
“哒哒！”
张子涵开枪了。
钱燕佳听到身畔枪响，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那道蓝色身影速度飞快，瞬间闪开张子涵射出的子弹，却不料自己竟然直直撞上钱燕佳的子弹。
好似打在钢板上叮叮当当声之后，那道身影被击落。
姚海他们被突然掉在面前的东西吓一跳，条件反射照着那突突扫射。
可那东西快若闪电，从众人面前滑闪而过，跳到一根晶体柱上，朝着他们咔咔怪叫。
果然就是先前那只湛蓝色的虫子。
除了全身甲壳闪烁着湛蓝色金属光芒外，模样与普通虫子差不多。
湛蓝虫跳下柱子，如闪电般在地面划过z字形路径，避开射向他的子弹，瞬间便来到一个战士跟前，猛然递出闪烁着幽光的甲刃。
惨叫。
“王歪子！”
姚海钢牙咬碎，端起枪不要命的扫射。
湛蓝虫忽的一闪，跳入蓝色晶体中，消失不见。
湛蓝虫不但速度快若闪电，关键它的甲壳还会像变色龙一样改变颜色，让人防不胜防。
而且，它非常聪明，试探一两次之后立刻把攻击重点对准威胁最大的张子涵，这也导致前几次即便被干掉，张子涵也不敢自爆，因为钱燕佳他们还存活着。
死了这几次后，张子涵现在决定放手一搏，不再支援其他人，让自己存活到最后，试试自爆能不能干掉这只该死的虫子。
湛蓝虫再次试探进攻，张子涵明知它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但强忍着没开枪。湛蓝虫的突袭刺伤一名战士，然后立即后退，姚海他们的子弹只在地面留下一串弹痕。
眼看着战士们一个一个倒下，钱燕佳心急如焚，她转头望向张子涵，见他脸色凌然，盯着远处角落那种巨大的母虫。
张子涵试过直接攻击母虫，可惜母虫看似半透明的身体也有着和湛蓝虫一样的坚硬甲壳，子弹难以击穿。
在湛蓝虫的攻击下，战士们全都倒下了，只剩下姚海捂着伤口，半跪于地，嘶吼着胡乱开枪。
母虫见得危险解除，嘶嘶叫着，带着剩余的十余虫子开始靠近。
张子涵眼中泛出光芒，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既然要炸，当然要连大带小一起带走！
“燕佳，相信我吗？”
“什么？”
“冲上去！”
钱燕佳闻言微微晃神。
“你尾椎骨上那颗痣挺漂亮，下次我拍照给你看，嘿嘿。”
张子涵对着她眨眨眼。
“你……”
如此私密的事情，为什么他会知道？
钱燕佳看着张子涵，对方眼神坚毅无比，毫无杂色。
“我明白了，不要让我们白白牺牲。”
钱燕佳想起这一路来的情景，想起张子涵说的话，选择相信他。
她义无反顾冲了上去。
单薄俏丽的背影，折射着这支军队所特有的大无畏牺牲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