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五识
将事情处理完之后，众人便回到了马家宅院。
其他人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大厅里只剩下了九叔和张廷雷。
张廷雷见九叔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心事，便出声问道:
“你小子有什么地方不理解？”
九叔见师父出声，也不好不回答，便恭敬地回道:
“师父，为什么僵尸会流眼泪？”
在自己的印象里，僵尸明明是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为什么那具金甲尸见到女僵尸和小僵尸死了之后，居然流出了绿色的眼泪。
张廷雷对着九叔反问道:
“僵尸确实是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但是僵尸又是怎么来的？”
“人死了之后，吸纳天地怨气和秽气所生。”
听到九叔的话后，张廷雷点了点头，然后耐心地向九叔解释道:
“所以说他的本质依然是人，人死之后，神经停滞，缺乏意识。但是变成一般的低阶僵尸后，意识虽然薄弱，但是却又拥有了人的呼吸意识。
紧接着，到了高品阶后，他们的心脏会再次跳动，再次具有人的五识。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些低阶僵尸面前，你屏住呼吸就能逃脱的原因。”
九叔自然知道，五识便是指眼、耳、鼻、舌、身五根，同色、声、香、味、触五境相合时所发生的五种感觉。在佛教中也指业识、转识、现识、智识、相续识。
紧接着，九叔忽然想到什么，便又接着向张廷雷问道:
“师父，那最后他为什么不还手？”
张廷雷看了九叔一眼，抚了抚胡须，便继续说道:
“你知道吴之茂吗？”
“嗯，吴之茂是平西王吴三桂的爱将，早年担任四川总兵，贵为二品武官，身份显赫。
后来三藩之乱时，跟随吴三桂叛乱，云南被攻破，他为了拯救吴三桂之孙吴世璠，返回云南时，途经四川兵败被杀。”
“在官场上，他已经算得上掌握一方兵马的人臣，为什么还要作乱呢？”
九叔听见这句话后，似乎恍然大悟，开心地说道:
“是欲望在作祟，他贵为总兵，就想当封疆大吏，当封疆大吏就想要像吴三桂一样当皇帝。”
听见这句话，张廷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灿烂笑容，对着九叔缓缓说道:
“你说的对，但是让他不反抗的原因，往往是人们最容易忽略的东西。
你想一下，多少人为了功名利禄从未回家陪伴过亲人孩子，到最后才发现，他们忽略的，往往是最珍贵的东西，到最后都后悔自己没有陪伴在家人身边。”
九叔听后，也想起了杀金甲尸的画面，难怪他会流下绿色的眼泪？然后坦然去面对死亡，开启自己新的道路。
经过这一番谈话后，九叔的心境又更近了一步。
接连两日，众人见万人坑的后期超度法阵结束后，便纷纷告辞，回了自家山门。
这一日，九叔因为要和醉梦道长方青林处理万人坑最后事宜，所以其他师兄弟都返回了茅山，只剩下自己被留在了蜀地。
除此之外，还有南茅掌教、张廷雷和马家还未离开，还留在马家宅院。
后来，九叔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颗妖丹还没处理，想到了一个会炼丹的人，便起了个大早，往马家宅院走去。
九叔径直走到南茅掌教茅子铭的房间，敲门轻声问道:
“师伯，在吗？”
随即，房间内便传来了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茅子铭见来人是北茅弟子，便把他叫进了房间，倒了一杯茶给他，笑着问道:
“林师侄，有什么事吗？”
九叔见茅子铭这么客气，端起茶杯茗了一口，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师侄这里有颗妖丹，需要劳烦师伯帮忙。”
茅子铭听后，心里顿时明了，江湖上若说道术最强，自然是要属长江北岸的北茅山，但是论炼丹，又有谁能比得上自己这长江南岸的南茅山。
但是想到眼前的林凤娇，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六钱天师，所获妖丹应该不错，便有了一丝好奇心，对着九叔问道:
“什么妖丹？”
“千年水虺丹”
九叔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那一枚水虺妖丹。
一看到千年水虺丹，茅子铭瞳孔放大，瞬间震惊，大蛇修五百年才能修成水虺水虺，再修五百年才能渡劫成蛟龙。
近年来，水虺妖丹已经难以寻觅，更何况眼前这枚丹还是水虺丹中价值最高的渡劫丹。
茅子铭从九叔的手中拿过水虺妖丹，仔细观望起来，还一脸好奇地向九叔问道:
“你怎么得到的？”
“说来也是运气好，我回茅山那一天，正好遇到了它渡劫，结果捡了漏。”
听到此话，茅子铭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心里五味杂陈，怎么可能你一遇它渡劫，你就能得到，凭它的千年修为的实力，杀你不是轻轻松松？
不过听到后面的捡漏，也就释然了，毕竟有些人的运气，不能与常人而议。
“老规矩，我帮你练了，一人一半。”
九叔听见这句话，也没有多想，毕竟这颗千年水虺丹，以自己的实力也就只能吸收一半。
于是他便对着茅子铭说道:
“一言为定，那我就恭候师伯好消息了。”
九叔说完以后，便想离开，结果茅子铭拉了他一下，笑着说道:
“师侄，三天后，来取丹就行。”
九叔一听有些狐疑，一脸疑惑地看了茅子铭一眼。
茅子铭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马上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炼丹炉。
九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茅师伯时刻都带着吃饭的家伙。
于是便不再怀疑，大步地走出了马家宅院。
随后，九叔便回到了六师兄醉梦道长的住处。
临近傍晚，九叔便被六师兄拉了起来，收拾好东西，往外面走去。
他们两个的善后工作，便是时刻观察万人坑的动静，并且巡游嘉州，清除一些漏网之鱼。
今天天气微冷，天空没有月亮，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星星，一眨一眨地挂在天边。
两人背着东西，拿着灯笼在偌大的嘉州城内巡游着。
一路上，他们担心错过妖孽，还特意地开了法眼，结果除了满山的云雾缭绕，什么也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