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好消息我娘是妖妃,坏消息新皇登基了(番外)
婚后的生活确实如萧重寒所说,与以前无异,除了经常晚上累到没力气之外。
每每想起这件事,沈瑶瑶就一脸气恼,深觉自己被骗了。
偏偏萧重寒最会花言巧语,每次她想发火都被他轻易哄好。
日复一日,现在沈瑶瑶看见那张床就腿软。
承欢殿是沈瑶瑶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即使被萧重寒哄着搬到他的寝宫住,也舍不得这里,时常回来小住几日。
这天,萧重寒下朝后未见到沈瑶瑶,一问得知她又去承欢殿了,脚步一转,也跟着往那边去。
王安不慌不忙地吩咐人把奏折搬去承欢殿。
萧重寒到的时候,沈瑶瑶正坐在地上,面前摆了一个陌生的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怎么坐在地上?你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道劝着点,小心受了凉又要生病。”
萧重寒过去掐着胳膊把人抱起来。
沈瑶瑶挣扎了一下:“是我想坐在地上的。”
萧重寒看了眼地上的箱子,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母妃留下的东西,今天才发现,正打算看呢。”
萧重寒一时间来了兴趣,索性也坐到了地上,自然而然地把沈瑶瑶搂在怀里,自己给她当垫子。
最上头是一沓信,看字迹应当是魏锦玉写的。
沈瑶瑶把信拿出来翻看,发现一半居然都是写给沈鹤临的,另一半是给她和沈从锦的。
“这些都是给父亲的?”她把写了沈鹤临名字的信封挑出来。
“剩下的是写给我和哥哥的。”
沈瑶瑶又把沈从锦和自己的挑出来单独放好。
“母妃什么时候写的信?我都不知道,怎么没让人送出去?”
想起沈鹤临,沈瑶瑶就想起萧重寒被刺杀一事,叹了口气:“父亲如今音信全无,也不知道去了哪,这些信要怎么给他?”
“音信全无?那可不见得。”萧重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扫了眼那沓信封,“拿去侯府,让你哥哥转交给他就是。”
“哥哥?”沈瑶瑶抬头看他,“哥哥知道父亲在哪?”
“你说呢?你爹再没良心,总不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吧?”
萧重寒冷笑一声,说起来,当初大婚之日,沈鹤临还贼心不死地想把沈瑶瑶带走,可惜京城可不像南郡,没那么容易被他得手。
见她不信,萧重寒说道:“明日我陪你去。”
沈瑶瑶一听,连忙摇头:“不成不成,哥哥现在肯定不想见你。”
沈从锦怎么都没想到,才接回去的妹妹还没捂热乎呢,就又被拐跑了,自己成了那个踏脚石,还得笑着把妹妹送进宫。
一想到这儿,沈从锦见到萧重寒就觉得心梗。
萧重寒不在意地嗤笑一声:“由不得他。”
他随手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拨浪鼓,轻轻甩动,听着拨浪鼓震出响声:“这也是你母妃的?”
沈瑶瑶一把夺过来:“这是我的。”
沈瑶瑶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时她年纪正小,母妃最爱拿这个拨浪鼓逗她。
小孩子觉多,中午有午睡的习惯,怕沈瑶瑶睡多了晚上睡不着,魏锦玉每次都算着时辰把她叫醒,再拿拨浪鼓逗她玩。
可这天却一反常态,直到沈瑶瑶自己睡醒都没人来叫,身边的宫女嬷嬷也不知去了哪里。
沈瑶瑶摇摇晃晃从床上爬下来,迈着小胳膊小腿去找母妃。
魏锦玉殿中安静极了,伺候的人小心立在外间,见她过来,心中一惊,就要把她抱走。
“无妨,让她进来。”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
沈瑶瑶听出了这是父皇的声音,欢欢喜喜地跑进去,正要喊时,被人拎着衣领揪了起来。
短短的胳膊腿悬在空中,她脸颊憋红哼哧哼哧晃了几下,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哼唧声。
“小声点,别把你母妃吵醒了。”
男人威严的声音让沈瑶瑶挣扎的动作小了起来,她小声唤道:“父皇。”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松手将她放下。
站稳后,沈瑶瑶抬头看去,男人长相并不难看,眉目凌厉,鼻梁高挺,只是下巴的胡子让他看上去年长许多,眼窝很深,气势逼人。
男人的冷淡让沈瑶瑶先前的欢喜一下子消失不见。
小孩子最为敏感,她小心翼翼看了男人一眼:“父皇,母妃呢?”
男人往屏风后看去,床上的女人一条纤细手臂微微伸出床幔,其上暧昧的青紫红痕遍布。
“你母妃睡着了,别去闹她。”
男人想了想,再次拎起沈瑶瑶的衣领,也不管她难不难受,就这么把人拎出殿外。
“看管你的宫女在哪?”
沈瑶瑶眨了眨眼睛,一双宝石似的大眼睛嵌在脸上,鼻头小巧,樱桃小嘴微嘟,脸颊白白嫩嫩的,格外惹人喜爱。
“不知道。”
若是旁的孩子,看在这么玉雪可爱的份上,男人还有心思去逗逗,偏偏是魏锦玉和别的男人生的,一看到她的模样,就让人想起那人。
桌上摆了几道点心,男人随手捻了一块让沈瑶瑶拿着:“坐这儿吃,别说话,乖乖等你母妃醒来。”
糕点放的时间长了,最外层已经变得干硬,沈瑶瑶还没换乳牙,磨了磨没咬动。
她不高兴地扔回去:“不好吃!”
男人并不在意:“那就别吃。”
承欢殿里没人敢这么和沈瑶瑶说话,就连严厉的魏锦玉对女儿也是宠溺居多。
沈瑶瑶委屈地红着眼睛,泪花冒出来,嘴巴微张准备哭。
男人眼明手快,不耐烦地捂住她的嘴:“不准哭。”
细细弱弱的哭声从指缝间传出来,像才出生的小奶猫,格外可怜:“母妃,我要找母妃呜呜呜……”
承欢殿的宫女不忍心,也担心魏锦玉知道后发作她们,壮着胆子上前:“陛下,奴婢带公主下去吧。”
男人讽刺地笑了一声:“她算哪门子公主?”
沈瑶瑶听不懂,只是哭:“我不走,我要找母妃……”
男人听着哭声心生烦躁,索性伸手把小孩拉到怀里,更方便捂住她的嘴:“再哭就把你扔到兽园去喂狮子!”
沈瑶瑶哭声停了一瞬,接着更大声了。
魏锦玉便是这个时候从内殿出来的,匆忙披了件衣服挡住身上的痕迹,听着女儿揪心的哭声脚步凌乱。
见此情景,她心中惊怒:“萧殷,你在做什么?!”
魏锦玉上前把女儿抢过来,抱在怀中轻哄:“瑶瑶别怕,母妃在这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住,怀里的哭声小了些。
萧殷冷哼一声:“玉娘,你如今越来越恃宠而骄了,直呼朕的姓名,整个后宫除了你还有谁敢如此?”
魏锦玉丝毫不给他面子,讽笑道:“是,满后宫那么多女人,不管谁都比我乖顺,陛下犯不着总是往我这里跑,我就是如此,陛下要是看不惯,尽管杀了我泄愤好了。”
萧殷没想到她如此不识抬举,面色阴沉下来。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杀了你?朕可舍不得,满后宫那么多宫殿,就承欢殿最得朕心。”
承欢殿这个名字是萧殷亲自取的,魏锦玉每次看到牌匾都恨不得把它砸碎烧了。
魏锦玉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
沈瑶瑶懵懵懂懂看着两人争吵,抱着魏锦玉的脖子告状:“母妃,父皇刚才说要把我扔到兽园里喂狮子。”
魏锦玉当即怒视萧殷:“瑶瑶说的可是真的?”
萧殷脸色难看地扫了眼学会告状的沈瑶瑶,语气僵硬:“她听错了,朕说要带她去兽园里看狮子。”
萧殷把沈瑶瑶从魏锦玉身上揪下来,扔给一旁的宫女,然后伸手把魏锦玉拉到自己怀里。
“你乖乖听话,朕保证不会对她怎么样,也不追究她的血脉,许她一辈子享皇家公主的尊容。”
萧殷轻易就压下了魏锦玉的挣扎:“玉娘,这几年朕对你如何,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魏锦玉只想啐到他脸上:“萧殷,你要不要脸,是你破坏了我的人生,就算不当公主,瑶瑶也可以富贵平安一辈子,而这一切都被你毁了,你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也不怕闪了舌头!”
“早晚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沈瑶瑶被瑟瑟发抖的宫女捂住耳朵,茫然地看着他们又争吵起来。
萧殷脸色更加阴沉,让人把沈瑶瑶带走,抓起魏锦玉的胳膊往殿内拖。
“朕就是太纵着你了,才叫你分不清尊卑。”
一直到被宫女带出去,沈瑶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声呼唤把沈瑶瑶的意识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想什么呢?朕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反应。”萧重寒见她回过神,才松了口气。
沈瑶瑶情绪低落:“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母妃了。”
魏锦玉死的时候,沈瑶瑶才十岁,如今已过去五六年,然而血脉亲情哪怕过去十年百年也不是轻易能忘怀的。
萧重寒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抚。
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翠绿,他将那件东西挑起来,一枚坠着流苏的祥云玉佩在指尖轻晃。
“这是哪里来的?”
沈瑶瑶抬头瞧了一眼,微微蹙眉,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别人送的。”
沈瑶瑶小时候贪玩,老是喜欢趁人不注意溜出去玩。
自上次午睡醒来没人看管,遇到了萧殷之后,魏锦玉发了好大的火,把沈瑶瑶身边的宫女换了个遍,溜出去玩的难度直线增加。
好在这天终于被她找到了机会。
沈瑶瑶追着一只不知从哪来的野猫跑得越来越远,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找不到回宫的路了。
一阵闷闷的击打声伴随着微乎其微的痛呼声传进耳中,沈瑶瑶蹲在矮灌木里向声音那边探出头。
只见一个宫女被绑在长凳上,两个太监举着厚重的木杖狠狠打下去,每打一下就带起血淋淋的碎肉,格外吓人,一旁还有两个监督行刑的宫人。
沈瑶瑶好奇地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倏然,她的目光与被打的宫女对上,四目相接,沈瑶瑶抿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眼中既无害怕也无不忍,只是单纯的好奇,还有一丝遗憾。
遗憾要是再早来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听见宫女的惨叫声了。
就像用刀子把蚯蚓割成两半,蚯蚓扭动着带血的半截身子,在孩童稚嫩又残忍的目光中被太阳晒死。
宫女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看到沈瑶瑶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睛微弱地亮了一下,似是想求救。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舔了一下,沈瑶瑶猛的缩回手,低头一看,刚才那只猫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
“什么人!”
听见动静,行刑的人猛然看向这边,两个监督的宫人对视一眼,缓缓向这边靠近。
沈瑶瑶有点害怕,伸手捞起小猫想要跑开。
“喵~”怀里的猫叫了一声。
两人脚步一停,笑自己大惊小怪:“原来是一只猫啊。”
“不对,肯定有人。”其中一人指着地上湿软的泥土,说,“那里有脚印。”
“皇后娘娘吩咐我们把人带过来打死,不能被人发现,这下怎么办?”
“追!”
沈瑶瑶抱着猫闷头跑,气喘吁吁,没看清前面的路,直直撞到一个人身上。
“哎呦——”
沈瑶瑶捂着脑袋摔到地上,怀里的猫轻盈跳开,一溜烟爬到树上,隐在层层树叶间,不见了踪影。
“你是何人?”清越的少年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双冷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把沈瑶瑶拉起。
沈瑶瑶抬起头,额头微红,眼里含了一包泪,可怜兮兮的。
少年轻轻拍打她身上的灰尘:“你是哪个宫里的?”
眼前的小姑娘四五岁的年纪,衣着料子奢华,脖子上挂得长命锁也是宫里独有的款式,少年眉目低垂,猜测她应当是自己的哪位妹妹。
沈瑶瑶乖乖回答:“承欢殿。”
承欢殿?少年愣了一瞬,没说什么,沉默地把小人抱起来。
“承欢殿的宫女正在满宫里找人,这边如此偏僻,你怎么跑过来的?”
两人刚好与追过来的宫人错开。
把人交到承欢殿宫女手里,少年便准备离开,只是转身时,腰间忽然传来一阵拉拽感,低头一看,一双粉白的小手正拽着他腰上的祥云玉佩不放。
萧重寒盯着那枚玉佩片刻,似是想起来了。
他笑了一声:“什么送的?分明是某个恩将仇报的小家伙抢走的。”
萧重寒饶有兴致地把玉佩挂到沈瑶瑶腰间:“不错,有眼光。”
沈瑶瑶没听懂也不感兴趣,懒洋洋窝在他怀里,换了个话题:“听说表姐定亲了,对方是个进士,品行也不错,就是家里穷苦了些。”
沈瑶瑶怕那人是另一个程远衡:“皇兄帮我查一下他,可不能又和程远衡一个德行,害了表姐后半生。”
萧重寒让人把箱子搬回自己宫里,就着这个姿势抱起沈瑶瑶,闻言冷笑一声:“放心吧,朕查过了,没问题。”
魏平延那个老匹夫,给沈瑶瑶介绍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给自家孙女找的倒是不错,偏心都偏到没边了。
魏平延:……
他是真的冤,谁能想到那些人没一个靠谱的。
萧重寒:“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朕消气。”
“你怎么又生气了?”
萧·醋坛子·重寒面色沉沉:“你到现在还没忘记那个姓程的,真想见他,朕把他的尸骨挖出来给你瞧瞧如何?”
沈瑶瑶:“……”
“我什么时候想见他了?小气鬼,醋坛子成精。”
萧重寒承认:“是又如何?”
“往后,你心里只能念着我一个人,什么程远衡赵远衡,通通不许想,只许想我。”
“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