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好消息我娘是妖妃,坏消息新皇登基了(55)
这句话却让沈瑶瑶哭得更凶。
眼前的景象被泪水模糊,她哭着求道:“那你放过皇兄,别杀他好不好?”
“放过他?”
不知道哪个字触到了沈鹤临,他闭上眼睛,不复之前平静的模样:“我也想放过他,可是他们姓萧的又何曾放过我?”
“瑶瑶,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吗?杀了他,为你娘报仇。”
沈鹤临一生所求不多,唯有魏锦玉一人,便是对着一双儿女也不过爱屋及乌,即便如此,上天也格外吝啬,不肯让他如愿。
想到母妃,沈瑶瑶双手颤抖。
“可是……可是母妃不是皇兄杀的。”
魏锦玉的死是必然,抛开亲缘来看,她做的那些事确实不无辜,前朝后宫积怨已久,无论哪一任皇帝登基,她都得死。
而且,下旨的是先帝,早在一开始,行事荒唐的先帝就因舍不得美人挚爱,拟了密旨,他死后要让魏锦玉陪葬。
魏锦玉知道这件事,却依旧选择给先帝下毒,便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不想葬在皇陵,萧重寒也满足她了。
沈瑶瑶都能知道的事沈鹤临怎会查不到,可是那又如何?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不是吗?”
沈瑶瑶牙齿发颤,愈发抱紧了萧重寒:“我不会让你伤害皇兄的,你要杀他,先杀了我好了。”
她拿匕首抵住自己脖子:“在我心里,皇兄和母妃一样重要,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然而瞬间脖子上的匕首就被暗器打掉,下一秒,啪的一声,沈瑶瑶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鹤临。
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沈瑶瑶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母妃都没打过我!”沈瑶瑶眼泪刷的一下落下来,“你这些年有管过我一天吗,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打完的瞬间沈鹤临就后悔了:“我…瑶瑶……”
沈瑶瑶的性子本来就娇气,这一巴掌可谓是彻底让她对沈鹤临生出了嫌隙。
“你今天有本事就杀了我好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早就看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母妃,如果不是要引皇兄过来,你根本不会让哥哥带我来见你!”沈瑶瑶大声发泄自己的委屈。
说到底,沈瑶瑶对沈鹤临还是怨的。
哪怕知道他有苦衷,可是这十几年,沈鹤临确确实实缺席了她的人生,萧重寒待她如兄如父,无论如何,沈瑶瑶不都会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
“爹爹,你放过皇兄好不好?”沈瑶瑶哭着求他。
沈鹤临抓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似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许久,沈鹤临妥协了,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退下。
“他可以离开,你不能走。”
沈瑶瑶一喜,吃力地扶起萧重寒就要道谢。
下一刻,沈瑶瑶肩膀一疼,身子软倒在给她撑伞的人怀里。
沈鹤临:“带小姐回去。”
“是。”
沈鹤临面无表情瞥了眼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萧重寒:“至于他,押入地牢。”
放过?怎么可能?
沈鹤临最多不杀他,扔到地牢自生自灭,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命了。
然而当天晚上,被押入地牢的萧重寒就不见了,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沈鹤临冷笑一声,目光阴郁:“算你命好。”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沈瑶瑶才醒来,肩膀阵阵酸疼,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吸气。
“醒了?”沈从锦扶起她,一杯温水抵到她唇边,“喝点水吧。”
沈瑶瑶确实渴了,小口啜饮几下,只是忽然眼泪吧嗒吧嗒掉到杯中,她小声抽泣,心里的委屈怎么也止不住。
一直等到哭够了,她才问:“皇兄呢?”
沈从锦把杯子放到桌上:“被人救走了。”
闻言,沈瑶瑶松了口气,然后犹豫了一会儿,又问:“他呢?”
十几年未见,昨天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爹爹今日却还是叫不出口。
“父亲在山寺后院,他叮嘱我,若是你醒了就带你过去。”
沈瑶瑶有些抗拒:“不去不行吗?”
沈从锦动作轻柔地擦干她脸上的泪痕,目光从她脸上无法忽视的指印掠过,有些心疼。
他有心缓和两人的关系,劝道:“父亲这些年过得太苦,行事偏执了些,你莫要同他置气,也莫要再说些伤人的话,他一直都让人留意宫中,并非不关心你,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不用他解释,沈瑶瑶也能听明白。
昨天气急脑子混沌了,现在想来,以前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若是忽然有个人跑来跟她说,他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怕是会被她当成疯子赶走。
沈瑶瑶低着头,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沈从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走吧。”
“嗯。”
一阵悠远的琴声从沈鹤临指尖流泻而出,似是没有发觉多了两人,他头也不抬,直到一曲终了,才缓缓看过来。
沈瑶瑶躲在沈从锦身后不敢看他。
沈从锦拱手行礼:“父亲。”
沈鹤临点头算作应答,又看向躲起来的沈瑶瑶:“瑶瑶。”
沈瑶瑶捏着沈从锦的袖子,慢吞吞从他身后挪了出来:“父、父亲。”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鹤临眼神柔和了些。
沈从锦把自己被抓皱的袖子抽了出来。
“去吧。”
他伸手轻轻一推,将沈瑶瑶推过去,而后安静离开。
沈瑶瑶不自然地坐在沈鹤临旁边,眼神乱飘,最后落到桌上那架木色柔和的古琴身上。
余光忽然看到沈鹤临抬起胳膊,沈瑶瑶想起昨天那一巴掌,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
等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她不自然地放下胳膊,解释道:“我昨晚没睡好,脑子有些混沌。”
沈鹤临顿了顿,垂下眼睫:“嗯。”
只是为何会这样,两人都心知肚明。
沈鹤临看向她的侧脸,指印已经消了许多,微微泛着红,离远了几乎看不出来。
沉默许久,沈鹤临问:“疼吗?”
沈瑶瑶摇头,想了想又点头,眼眶泛红:“当时是疼的。”
沈鹤临轻抚上去,总是平静从容的眼中染上几分悔意,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匀:“是爹爹不对。”